他猜到了,唐風身上必定穿了什麽能夠抵禦刀劍的寶貝,否則哪能不受一點傷?
衆目睽睽之下,這個人迅速地将手上的匕首扔向唐風,唐風一把接過。下一刻,他咧嘴一笑,驚叫一聲:“不要殺我”
一邊叫,一邊還裝模作樣在唐風手上掙紮着,他沒有動用絲毫罡氣,隻是不停地推搡着唐風,可唐風一隻手跟鐵爪一般捏住了他的脖子,以他這種輕飄飄的力道,如何能推得開?
不少人的表情疑惑了起來,因爲大家基本上都看到了剛才發生的一幕,而這個被唐風掐住脖子的人,很明顯有點做戲的樣子。
唐風冷冷地盯着剛才企圖刺殺自己的敵人,手上的力道加大了許多,對方的臉頓時漲紅起來。
“烏龍堡内不得擅自動手傷人,這規矩沒人告訴過你麽?”就在不少人疑惑的時候,好幾個人走了過來,慢慢地将唐風包圍在其中,這幾個人全都一副看好戲的神色,不懷好意地盯着唐風,嘴角邊全都挂着一抹嘲諷的微笑。
唐風的目光在這幾個跳出來的身上掃過,越過其中一人朝他的身後看去,頓時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臉龐。
空餘恨他就站在不遠處,背負着一雙手靜靜地站在那裏,頗有一番翩翩美少男的氣質,他盯着唐風的眼神猶如一條毒蛇盯着自己的獵物,臉上也滿是譏諷的笑容,當唐風看向他的時候,他的嘴巴還微微動了動。
“你死定了”唐風看懂了空餘恨的唇語。
下一刻,他慢慢地朝這邊走了過來,當他走進人群中的時候,那些人很自然地分了開來,讓出中間一條道,讓他順利地通過了這裏,來到唐風面前。
“哦?”空餘恨看着唐風手上的匕首,淡淡道:“手持利器企圖傷人麽?這要是被那些黑衣人看到了,不知道會發生什麽有趣的事情呢。”
一片不屑聲響了起來。
大家的眼睛又不是瞎的。這柄匕首分明就是唐風掐住的那個人丢給他的,而唐風衣服的腹部位置,更是被劃破一道口子,很明顯是傷人不成要栽贓嫁禍啊。
當不屑聲響起的時候,場中另外一部分人惡狠狠地瞪了其他人一眼,低聲道:“想多活幾天的話就閉嘴”
果然沒人再敢發出什麽聲音了,不少知道一點内幕的人已經迅速脫離開這個地方,免得到時候引火燒身。
唐風盯着空餘恨,思維急速運轉了起來,隻是一眨眼的功夫,他便有點能猜透到底是怎麽回事了。
空餘恨既然是黛雪宮送到這裏的弟子,那麽他肯定不止一個人,也就是說,在這裏的人,有很多原本都是黛雪宮送來的,而他們在黛雪宮裏的時候就是認識的,甚至是從小一起長大的,自然以實力最強的空餘恨馬首是瞻。
剛才初進烏龍堡之時,獨眼怪人楚先生的一番話讓空餘恨将自己當成了仇人來對待。可又不能真的和唐風一戰,所以空餘恨便使出了這種卑鄙下三爛的手段來對付自己。
他指使了一個原本在黛雪宮内的弟子前來行刺唐風,若是成功了,他自然可以将匕首塞到唐風手上,宣稱是唐風想殺自己不成反被自己幹掉。到時候他們人多勢衆,也沒人會爲一個死人說話,擅自動手者就要受到處罰,屆時唐風死了也是白死。
就算不成功,也可以用現在這種方法來嫁禍唐風。
一柄匕首,一次偷襲,直接将唐風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唐風若是一時沖動殺死這個人的話,以烏龍堡那苛刻嚴厲的規矩來看,絕對會受到黑衣人的處罰。而即便唐風不殺這個人,現在匕首在他手上,那些黛雪宮弟子衆口铄金,唐風又如何能逃過一劫?
反正不管怎麽樣,若是沒人能站出來替唐風澄清這件事的話,唐風必定會遭殃。他在這裏跟任何人都沒交情,隻認識鐵屠一個,誰會爲他說話而得罪黛雪宮那幫弟子?沒有人會這樣做
得罪了空餘恨和黛雪宮原本的這幫人,以後必定沒什麽好日子過,個人自掃門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這是最基本的明哲保身的态度,尤其是在這種地方。
想明白這些之後,唐風看了看空餘恨,嘲諷一聲道:“你真夠無恥的。”
空餘恨聳了聳肩頭,輕聲道:“怪就怪你自己是笑一葉的徒弟。”
笑一葉折磨過空餘恨,以他那種毒蛇一般的扭曲心态,落到他手上自然沒什麽好果子吃。本來空餘恨隻想等日後強大了,再找笑一葉報仇,可惜,笑一葉挂掉了這讓他很是傷心了一陣子,但是沒想到來到烏龍堡之後,卻碰到了笑一葉舉薦過來的人,而且堡内還盛傳這個人就是笑一葉的徒弟。
之前我在笑一葉手上承受過的痛苦和折磨,就由你這個徒弟來償還而唐風這個時候正好走到了論武台,一個簡單而有效的栽贓計劃便新鮮出爐了。
“那麽你現在要怎麽做呢?”空餘恨淡淡地看着唐風,朝旁邊示意一個眼神道:“那些黑衣人已經朝這邊走過來了,你要殺他的話,就得快點動手。不過你殺了他自己也會死。不如這樣,你放了他,我再替你說點好話,告訴這些黑衣人你們隻不過是在切磋,這樣他們就不會爲難你了,雖然不在高台上,可這裏也是論武台,也算是能切磋的地方。”
唐風沒有說話,隻是看着他。
空餘恨淡淡笑道:“當然,也是有代價的,前提是你得從我的胯下爬過去。”
說完之後,空餘恨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狂熱的激動神色,他相信,隻要面前這個叫唐門的人還有點理智的話,就會選擇後面一種方法來解決這件事。
羞辱笑一葉的徒弟?這件事想想就是那麽有趣。空餘恨并不希望唐風現在就死,他要留對方一條命,以後慢慢來折磨,否則在這枯燥無味的烏龍堡,哪還有樂趣可言?
“你之前從笑一葉的胯下爬過是麽?”唐風盯着他說道,“你真夠可憐的,連自己的尊嚴都不要的男人,就算強大,也強得有限。所以即便笑一葉沒死,你這一輩子也不可能是他的對手”
空餘恨臉上的笑容漸漸隐沒了下去,取而代之的隻有無限的猙獰和憤怒。
“我跟你不一樣,所以不要用你的做人标準來衡量我”說完之後,唐風握住手上的匕首,狠狠地在自己一直掐着的人的脖子上一抹,動作幹脆利索,臉上的神色沒有絲毫變化。
一股濕熱的鮮血從敵人的脖子上**而出,恰好噴到了空餘恨的臉上,那張原本還有點俊俏的臉蛋,此刻滿是鮮血和猙獰的神色,扭曲到了極點。
溫熱的血液并沒有讓他眨一下眼皮,可他的雙眼中依然流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
他不敢相信,唐風居然就真的在衆目睽睽之下,在這個森然至極的烏龍堡内直接殺掉了一個人。
自己有這個膽子麽?沒有即便是在黛雪宮裏長大,見慣了血腥和黑暗的自己,來到烏龍堡之後也得收斂起在黛雪宮中的驕傲,這次之事還是讓跟自己一起長大的另外一個同伴出力的。
這個叫唐門的人到底是何方神聖,居然完全不把自己的性命當回事他難道不知道在這裏殺人,等于自殺麽?
何止空餘恨驚詫萬分,圍觀的人也是一陣抽氣的聲音。黛雪宮的那些弟子又是憤怒又是驚恐地看着唐風,反倒是其他人,看向唐風的眼神夾雜着一絲同情和敬畏。
而那個被唐風殺死的人更是死不瞑目,他跪倒在地上,雙手捂着自己的脖子,不停地吸氣,喉嚨裏發出一串難聽至極的聲音,兩隻手卻無論如何也堵不住噴出的鮮血,片刻之後,他就撲倒在了地上。
唐風在動手的時候,他完全沒有任何反抗,因爲他也以爲唐風不會真敢殺自己,可是,事情發展的卻是如此突兀,讓人難以揣摩。
附近的黑衣人本來是慢慢地朝這邊走過來的,可一見死了一個人,速度陡然變快了,迅速地沖到人群中。
一個黑衣人冷着臉道:“怎麽回事?”
他這話是盯着唐風問的,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他沒有看到。可是唐風殺死一個人的情景他們還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盡管知道有些不太可能,唐風還是嘗試地辯解了一下:“這個人想殺我,不過太自不量力,我反擊一下他就挂掉了。”
“放屁,我這兄弟隻不過是不小心碰到他了,他居然就直接動手殺人,當真是歹毒至極”一個黛雪宮弟子站出來怒斥一聲。
剩下的黛雪宮弟子也齊齊附和了起來,一時間場面一片混亂,衆多指責和謾罵之聲朝唐風襲來,讓他有一種黃泥巴掉褲裆,不是屎也是屎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