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裏,隻要你有玉牌,買任何東西都不需要付錢包括外面的那些女人。”
“額……”唐風還是頭一次聽到這種事,心道真是長了見識,“要是沒有玉牌怎麽辦?”
對方冷笑一聲:“殺無赦”
唐風額頭的冷汗一瞬間淋淋而下,暗自慶幸白天的時候幸虧沒有貿然闖進這裏,否則肚子餓了再叫點吃的,到時候豈不是又要被人圍剿?
不過現在,唐風總算是知道了這裏的規矩。
這一塊地方,應該是烏龍堡的人特意開辟出來的,好讓那些人能有個安穩休息的地方,可以說,在這裏,你生活的一切都不需要自己操心,你需要擔心的隻是是否能搶到玉牌,或者說自己的玉牌是否會被别人搶走。
一回生,兩回熟。吃飽飯後唐風拿着玉牌找了個客棧休息了一晚,一覺睡到第二天早上才醒來。
白天的鹽城中心和夜晚又是兩種情況,基本上所有的人都在休息,隻有烏龍堡置辦的那些産業還開着店鋪,全天十二個時辰從不關門。唐風走出客棧之後發現昨晚還熱熱鬧鬧的城中心,此刻竟是死一般的寂靜。
雖然也有幾個形色匆匆的人在走動,可比晚上要少多了。
而且這些人,全都是一臉疲憊,身上或多或少還挂了彩,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地從外面的戰場走到城中心這個安全的位置,看樣子他們昨晚經曆了一場甚至多場惡戰,有一個人傷得尤其嚴重,一隻胳膊都被砍斷了,鮮血滴滴答答地往下掉落着,他走過的地方,一條血線彎彎曲曲地蔓延着。
他才剛走進城中心,一個身穿黑衣的人突然就沖到了他面前,冷冷地看着他道:“三日期限已到”
這個男人驚恐地往後倒退了兩步,失措道:“再給我一天時間”
黑衣人冷笑一聲:“沒有人可以例外。”一邊說着,一邊以迅雷之勢,一把掐住了這個男人的脖子,大手狠狠一擰,咔嚓一聲脆響,捏碎了對方的喉骨,這個男人張大着嘴巴,嘴中彌漫出鮮血,軟軟地倒了下去,渾身抽搐了幾下就沒了動靜。黑衣人彎下腰來,将對方的玉牌搜了出來,身形一晃,又消失不見了。
沒有一個人瞅這個死掉的男人一眼,所有人的眼中甚至都沒有哪怕一絲同情的神色。來到這個地方的人,沒有同情别人的時間,他們面臨的也是同樣的問題,那就是三日内奪得玉牌,奪不到就跟這個男人一樣的下場。
這就是規矩,這就是鹽城
唐風神色凜然,他确确實實地感受到了,在這裏,人命比蝼蟻還要賤,生殺真的隻在一念之間。想要活下去,唯有踩着别人的屍體才行。
過了片刻時間,就有人過來将屍體擡走了。地面上除了剩下幾滴依然未曾幹涸的鮮血,并沒有留下任何痕迹。
難道少爺也要在這裏踩着别人的屍體才能活下去?唐風一陣茫然。隻是,自己對這個地方了解的實在太少了,要是能找個人問一問的話,倒可以收集一點情報。
正思索間,又一個渾身是血的人從城外慢慢地走了進來,他仿佛已經到了極限,一身衣衫都被鮮血染透了,走過來的身體都搖搖晃晃,他的個子不高,身材也很瘦弱。穿的衣服頗有點寬松的感覺,他手上還拿着一把長劍,可長劍的劍鋒上已經布滿了豁口,應該是昨晚的戰鬥導緻的。
當走進城中心這片安全的範圍之後,他心頭一陣放松,強提的一口氣也不由潰散,身子直接撲到在了地上,再也不動了。
唐風歎息一聲,慢慢地朝他走了過去。
他不明白,這些人,爲什麽會來鹽城,爲什麽會來這個地獄一般的地方,難道想變強大隻有這一條道路麽?
走到這個人的身邊,唐風彎下腰将他攙扶了起來,卻不料自己才觸碰到他,對方居然迅速地朝自己刺出一劍。
也幸虧唐風還抱有一點警惕之心,而且對方還在極度虛弱之中,刺出的一劍根本沒有什麽力道,唐風隻是一側身,伸出手指就将長劍夾在了手上。
對方擡起頭來,額頭上的鮮血滑落到眼中,他不得不眯起了自己的眼睛,警惕地盯着唐風,臉上滿是防備的神色。
剛才擊殺過一個人的黑衣人再次出現了,他閃到唐風身邊,淡淡地開口道:“這裏是城中心,任何人都不得動手,違抗者死”
聽到這句話,那個人的神情有些驚慌起來,眼中也滿是不甘的神色,他明白自己的結局是什麽,在這裏動手等于自殺。
唐風突然開口道:“我們認識,這隻不過是我們打招呼的方式,他并沒有對我動手。”
黑衣人一愣,舉起的手也定格在半空中,倒在地上的那個人也愣住了,滿是不敢置信地看着唐風,卻也帶有絲絲的感激和……警惕。
半晌,黑衣人才怪笑一聲:“随你不過在這裏,你還是将所有人都看成敵人的好,否則養蛇爲患,終被蛇咬。”
說完之後,黑衣人鬼魅一般又消息了,真的是來無影去無蹤。
等黑衣人走後,躺在地上的那個人還直直地看着唐風,唐風對他伸出一隻手道:“起來吧。”
對方并沒有想借助唐風的意思,而是雙手撐在地上努力嘗試了幾次,卻又跌倒了下去,始終沒有力氣爬起來。
唐風搖了搖頭,伸手穿過對方的腋下,将他拖了起來。
可當自己的大手搭在對方的胸口之際,唐風有些疑惑地發現,那裏竟然……松松軟軟的,鬼使神差,唐風還捏了兩把。
“恩……”對方的喉嚨裏憋出一個**的音節來,臉色也突然暴紅起來,剛站起的身子也是一陣軟弱無力,膝蓋一曲,差點又跪倒在地上。
唐風嘴角抽搐地扭頭看了看對方,隻見被自己攙扶住的這個人微撇着腦袋,雖然臉上黑漆麻烏全是灰塵,可那脖子卻是細膩白皙,而且呼出的氣息也夾雜着淡淡的清香,就連耳朵根都是火紅色的。
唐風不由自主地伸出五指叉住了老臉,想自己在天秀宗内閱女無數,今日居然還能看走了眼,怪不得這個人穿的衣服寬松至極,怪不得他的身材看起來矮小瘦弱。
這個人,哪是什麽男人,分明就是個女子剛才那柔弱的觸感已經完全地說明了這一點。穿在身上的寬松衣服隻不過是爲了掩蓋自己的身材罷了。
“我真不是故意的。”唐風義正詞嚴道。
“不用在意。”對方一開口說話,性别就再無所遁藏了,“這隻是我的自保方式,能騙過你也是本事。”
對方的豁達讓唐風一陣如釋負重,他長這麽大,還真沒這麽輕薄過哪個女人,跟懶姐在一起的時候頂多就是拉拉小手什麽的,情話說的也不多。
頓了頓,女人又淡漠地問道:“爲什麽要救我?”
“不要誤會”唐風解釋道,“我隻是才來到鹽城,對這裏的情況一知半解,想找個人詢問清楚。正好就看到你受傷倒在這裏了。”
對方扭頭看了他一眼,詫異道:“你不知道鹽城的真面目就進來了?”
“我是被人騙過來的。”唐風尴尬道,“這裏的人每一個看起來都不那麽友好,所以我想若是幫你一下,你應該會替我解惑。”
女人點了點頭:“原來是交易。成交了”
唐風輕笑一聲,攙扶着她,一路将她送到那個客棧内。走進她的房間,唐風将她輕輕地放在床上,又丢了一瓶療傷藥,開口道:“你先自己包紮一下傷口吧,我下去給你找點吃的。”
盯着唐風離去的背影,女人才冷笑一聲,居然還有人會被騙到這裏,而且還會救自己,難道他不知道在這裏的每一個人都是敵人麽?
在這個地方,善良的代價就是死亡心地越是善良,死的越早
不過,委實太可惡了。昨夜若不是被人圍攻,以自己的本事哪會受此重傷?還剩下最後一天了,若是再搶不到兩塊玉牌,自己的下場肯定也是死
過了好久,唐風才弄來了飯菜。他是故意在底下多等了一會,畢竟人家女孩子要包紮傷口,萬一闖進去的時候别人衣服還沒穿,色狼這個名頭豈不是坐定了?
幸好唐風進去的時候,對方已經将自己的傷口處理完畢,躺在床上睡着了,就連開門聲,都沒有驚醒她。
看樣子在這個安全至極的城中心,任何人都可以放松警惕,讓緊繃的神經舒緩開來。
唐風無聊至極地等到下午時分,女人才慢慢轉醒,醒來的第一時間,她就将自己的武器拿到了手上,霍地坐起身,警惕看着唐風。
“醒了?”唐風坐在地上對她打招呼。
女人盯了唐風片刻,這才苦笑一聲,将長劍放了下來,開口道:“我睡了多久?”
“半天吧。”唐風一邊說着一邊将飯菜遞了過去,“已經涼了。”
“我沒那麽嬌貴”女人接過飯菜,立馬狼吞虎咽起來,絲毫沒有一般女人吃飯的那種斯文。
“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唐門”
女人遲疑一下,這才道:“何香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