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唐風也沒準備用毒煙殺他。
走到那兩個熟睡的門衛面前,照舊兩劍捅死,軟劍刺入血肉之中的輕微聲響驚動了裏面正在恢複的箫含智,他猛地睜開了眼睛,沉聲喝道:“誰”
下一刻,房門被唐風一腳踹開,他站在門口,冷冷地看着箫含智,嘴角邊挂着一抹譏諷的微笑。
這正是一天中最黑暗的時候,箫含智即便是天階高手,也無法看清唐風的面貌,不由眯緊了雙眼,拍案而起,怒喝道:“你到底是誰,鬼鬼祟祟藏頭露尾,報上名來”
唐風輕笑一聲,緩緩走了進去,從房間内抽了一把椅子,大刺刺地坐了下來,偏着腦袋望向箫含智,開口道:“箫堂主真是貴人多忘事,這才分開不到一天時間,居然就不認識我了?”
聽到聲音,箫含智面色一變:“唐風?”
“正是本少爺”
“你好大的膽子”箫含智眼中閃過一抹憤怒交加又有些欣喜的神色,“居然敢孤身一人闖進我無影門的分堂,你這是找死”
想起唐風昨日白天給自己帶來的驚吓,箫含智自然是憤怒無比,又羞又澀,好端端幾個天階,居然也相信了什麽無上音攻,被一個隻是玄階境界的少年給吓得屁滾尿流,這足以讓他顔面盡失。
箫含智正愁找不到唐風報此大仇,卻不料他居然一個人就跑到了自己面前,這不是羊入虎口麽?什麽叫地獄無門你偏闖進來?這就是
箫含智自付是個天階,也不想降了身份和一個玄階少年過招,氣沉丹田喊了一聲:“來人”
唐風笑眯眯地看着他,屋内兩隻紅燭的光芒搖曳不已,如同兩團鬼火一般陰森冷厲。
“來人”箫含智又喊了一聲,可仔細傾聽之下,整個分堂内毫無動靜,甚至連自己手下那些人的氣息都察覺不到了。
“哦嗬嗬嗬~~~”唐風坐在椅子上陰陽怪氣地笑了起來,“叫吧,叫吧,使勁的叫吧,你叫破大天也沒人會來救你的,這裏隻有我們兩個人”
箫含智臉色猛地一沉,冷聲問道:“你把他們都殺了?”
唐風神色一冷,淡淡道:“犯我者死,犯天秀者死”
“好,好”箫含智身上的罡氣猛烈地鼓動了起來,殺機盡顯,“果然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初生牛犢不怕虎區區一個玄階,居然也敢闖我分堂,殺我無影門弟子現在還敢站在本堂主面前叫闆,看來你爹娘沒怎麽教好你認清這個世界的實力劃分”
唐風是如何殺死那些留守在分堂的弟子的箫含智不清楚,但是根據他之前下毒的手段和毒藥的劇烈來推斷,應該也是通過下毒這種方法。真正論實力,他一個玄階如何能無聲無息地殺地分堂内幾個地階高手?更不要說自己還是個天階。
聽到箫含智的話,唐風眉頭一皺,不禁脫口而出道:“我唐風沒有爹娘”
箫含智哈哈大笑起來:“那就是野種了也罷,就讓本堂主先擒了你,再交給門主發落,以祭奠死在你手上的門下弟子”
聽了這句話,唐風突然拍案而起,額頭上青筋直暴,整個人刷地一下就竄到了箫含智面前,原本空無一物的手上突然多出來一把天兵碎星,碎星上爆射出點點星罡,唐風反握着碎星,劃出一道優美的弧度,直取箫含智的脖子。
箫含智冷笑一聲,一隻肉掌拍在唐風的胸膛上,碰地一聲,唐風整個人被打得倒飛了出去,可碎星匕首還在劃到了箫含智的脖子,一抹冰涼帶過,箫含智滿臉詫異地伸手摸了摸,手上一片黏糊糊的。
自己雖然剛中毒不久,也正處在最虛弱的時候,但是好歹也是個天階啊,一身護身罡氣即便是地階下品的全力一擊也無法擊潰,但是這個玄階的少年居然隻是一劃,就破開了自己的護身罡氣,這需要何等的力道和速度,又需要何等澎湃的罡氣爆發量?看來他手上那把武器也不是什麽等閑之物,否則也做不到這種程度。
幸虧自己一掌将他打飛了出去,否則再劃得深一點,自己整個脖子豈不是要斷掉?想到這些,箫含智渾身一片冰涼,一陣劫後餘生的慶幸。
不過,這個唐風中了自己一掌,隻是個玄階境界的少年,無論如何恐怕都站不起來了。想到這,箫含智正想朝前走去,查看一下唐風的匕首,卻不料一道白色的影子突然閃現到他的面前,擋住了他的去路。
低頭一看,正是唐風一直帶着的那隻白色小狗,箫含智眉頭一皺,伸腳就朝嘯天狼踢去,嘴上罵道:“畜生滾開,小心老子把你煮湯吃”
站在他面前的嘯天狼紋絲不動,緩緩舉起自己的一隻前爪,對準箫含智的腿骨拍了下來。
撞擊之下,一聲咔嚓脆響傳了過來,嘯天狼還是保持着那個姿勢,可箫含智隻感覺自己腿骨一陣巨疼傳來,一條腿被大力拍的往後一甩,整個人重心不穩,吧唧一聲跌了個狗吃屎,下一刻,慘嚎聲從他嘴中傳了出來,他抱着自己的腿骨,原地滾了幾下,迅速脫離開嘯天狼的攻擊範圍,再以一種迅疾的速度站立起來,額頭上冷汗直冒,驚恐地盯着面前這隻白色小狗。
箫含智的眼珠子在抖動,他的腦袋也是一團糟。
昨天白天逃跑的時候,他和楚翻雲跑得最快,也根本沒看到嘯天狼和曲十八過招的情景,自然無法清楚面前這隻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小狗,根本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
自己的腿骨斷了,被拍擊到的地方,直接碎開,永遠也無法長好了,箫含智的兩排牙齒激烈地碰撞着,驚恐地盯着嘯天狼。
嘯天狼嘴角拉開一絲弧度,宛若在嘲諷箫含智的自不量力。
一串聲響從側旁傳了過來,箫含智擡頭一看,臉色更加詫異了許多,在他認爲已經重傷倒地不起的唐風,居然緩緩地站了起來,還一臉雲淡風輕地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塵,仿佛屁事都沒有。
怎麽可能?自己那一掌可是飽含了天階高手的一身實力,一個玄階而已,如何能承受得住?而且還毫發無傷。
黑夜中,唐風兩隻血紅色的眼珠子綻放出駭人的光芒。
“箫堂主。”唐風一步步地朝前走來,語氣很平淡,“我唐風雖然沒見過爹娘,也沒被他們養過,可我唐風……不是野種”
最後一句,是唐風壓低着聲音嘶吼出來的。話音才落,整個人再度沖到了箫含智的面前,平湖劍法展開,配合着步蓮華,碎星被舞成一片光幕,朝箫含智籠罩下來。
箫含智強忍着腿部的劇痛,穩穩地站在原地不動,一雙肉掌揮動開,全力防禦着唐風那不要命的攻擊。
雖然隻是在防禦,可箫含智天階的實力也不是擺設,唐風無論如何攻擊,也突破不開他的防禦圈,每一次碰撞,兩人的罡氣都在急速地消耗。
猛烈迸發出來的罡氣,将整個屋子都映射地通亮,那華麗無比的劍招和掌法,就如同夢幻一般美麗絕倫,卻又帶着陰森森的死亡氣息。
箫含智是個天階,即便是中毒後還處在虛弱期,即便他被嘯天狼傷到,也不是唐風現在能夠戰勝的。
他還要時刻警惕嘯天狼,以防備這隻力道大得出奇的小狗在旁偷襲,一身實力在面對唐風的時候隻能發揮出六七成,這六七成實力,也已經穩站上風了。他在防禦的時候,也會時不時地反擊一下,每一次反擊,都能讓唐風手忙腳亂,好幾次避無可避,唐風隻能用胸膛來承受對方的襲擊。
嘯天狼一直在旁邊看着,并沒有插手這次的戰鬥,以它的本性自然是不可能這麽做,它巴不得上去一口咬斷敵人的脖子。但是靈怯顔卻能感受到唐風此刻的憤怒,她能感受得到,唐風想親手斬殺這個罵他的敵人,所以,她沒讓嘯天狼去插手,隻是在一旁策應。
好端端的一間屋子,很快便被兩人狂暴的攻擊給打的塌陷了下來,一片灰塵暴起,三道身影從内竄出,唐風和箫含智兩人繼續糾纏在一起。
天階和玄階的巨大差距很快就體現了出來,即便是唐風,在面對一個天階的時候,也是有心無力,越打越是艱難,越打越是憋屈,若不是有不壞甲護身,唐風早死不知道多少次了。
不過,也正是因爲有不壞甲,唐風才會找天階拼命。
平湖劍陡然變成霸殺劍,一招朝箫含智劈來,箫含智正要抵擋,嘯天狼在旁邊突然狂叫了一聲。
這一聲吼叫吓得箫含智渾身一抖,急忙朝嘯天狼望來,卻不料它隻是叫了一聲,并沒有任何動靜。
迎面一股冰涼的殺氣撲來,唐風的殺招已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