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流淌着一種緊張和暴躁的氣息,還有淡淡的血腥味,這片土地本來是屬于巨劍門的,但是巨劍門覆滅之後,很多大大小小的勢力就進入其中,爲争奪資源和地盤發生沖突,大家都是出來混的,每天自然有很多或大或小的戰鬥發生,而昨天,肯定也發生過這種事情。
嘯天狼太明顯了,也太有威懾力,唐風不想任何人看到,從這裏到巨劍門原本的宗門所在,大概有一百裏的路程,這段路程就需要唐風自己去走。
考慮了片刻,唐風開口道:“小天,變小一點,你這個樣子我沒法帶你過去。”
嘯天狼擡頭看着唐風,很是不屑地打了個鼻響,随後一團密集的風能量包裹着它,龐大的身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減小,片刻之後停頓了下來。縮小後的嘯天狼,大概隻有一隻哈巴狗大小,毛發還是一如既往地銀白柔順,在原地一竄,就竄到了唐風的肩頭,穩穩地站着。
轉向巨劍門宗門所在,唐風展開驚鴻掠影,朝那邊飛奔過去。一百裏的路程,按照唐風現在的腳力來算的話,大概也需要一點時間。
根據白素衣提供的情報,這段時間湧入這塊地盤的勢力,全都是和巨劍門毗鄰的宗門,很多宗門也都和天秀接壤。
比如說流雲宗,無影門,菊花堂這些勢力。這些勢力的規模都算是不大不小,也是能和天秀平起平坐甚至超過天秀的,而其他的上不了台面的勢力更是數不勝數。這些大勢力吃肉,他們就跟在旁邊喝湯。
想起流雲宗,唐風就想起了醉春樓的事情。
反正梁子早在之前就已經結下了,若是這次姑姑受傷跟流雲宗有關系的話,唐風不介意去他們的宗門大鬧一把。那個中年婦人處心積慮要幹掉唐風,雖然隻是她本人的意願和想法,殺人不成反被殺,這件事唐風可以不追究流雲宗的責任,但是她好歹也是地階境界的高手,流雲宗可能會以此爲借口搞一點什麽小動作。
往前奔出不到三十裏的路程,前方道路上出現了一群人的身影,唐風皺了皺眉頭,轉了個方向,想從他們身邊繞開。他現在一心隻牽挂着姑姑的安危,根本不想跟任何人有什麽交集。
可是那群人明顯也看到了唐風,當唐風轉個方向之後,他們居然也齊齊往唐風這邊靠近,一個個全都施展出自己的身法,身上罡氣鼓動,其中一人高聲喊道:“那位朋友暫且留步”
唐風當沒聽到,繼續朝前奔去。
那個喊話的人一連喊了三次,唐風的步伐根本沒有任何停頓,連頭都沒回過,喊話的人臉色一沉,伸手對後面一招,他身後的一人急忙從自己背後取出一張彎弓,伸手在腰間的箭婁上拔出三支利箭,彎弓,拉弦,搭箭,一氣呵成,三道利箭直接就朝唐風前進的道路上射了過去。
畢竟還沒探知到唐風的底細,他們也沒有下什麽殺手,隻是想阻攔一下唐風前進的速度。
三箭,完全封死了唐風前方的空間,不得已之下,唐風隻能腳步一頓,停了片刻。隻是這片刻時間,那群人便一擁而上,将唐風齊齊包圍了起來。
剛才喊話的那個人上下打量着唐風,想從他身上穿戴的衣服看出點端倪,可片刻之後他就失望了,因爲唐風的衣服上沒有任何标志。
倒是唐風,淡淡地在一群人身上掃過,他看到這些每個人的胸口,都繪有一朵菊花。幾乎不用問,唐風都能知道對方的身份。
菊花堂,隻有菊花堂的人,才會在有這種特殊的标志。這個世界上,有的宗門有自己特制的衣服,款式都一樣,隻是衣服上的紋路或者别的配飾不一樣來區别彼此的地位,比如說黛雪宮,黛雪宮的殺手都喜歡穿一身黑色的大氅,大氅上印滿了骷髅頭,别人一看就知道他們不是什麽好鳥,地位越高,骷髅頭越多。
菊花堂這群人中領頭的一個黃臉漢子,應該有玄階上品的實力,他胸口的菊花是黃色的,剩下那些黃階水準的菊花是白色的。這一群人有八個人,其中玄階兩個,黃階六個。
“這是什麽意思?”唐風冷聲問道,剛才那三支箭雖然沒有針對自己的要害處,可自己若是不停下步伐的話,絕對會被射中。
黃臉漢子抱拳道:“這位朋友不要誤會,隻是這段時間這裏不是很太平,所以對來往的陌生人會檢查一番。”
“檢查?”唐風嘴角浮現出一個微小的弧度,“你們有什麽資格檢查過往的路人?”
黃臉漢子眉頭一皺,高聲道:“話雖然這樣說沒錯,但是我們也隻是例行公事,還請這位朋友多多見諒。”
話說得客客氣氣,可語氣卻有些不容反抗的味道在其中。再加上剛才這些人不打招呼就攻擊自己,唐風也懶得賣對方面子。
“你們要檢查什麽?”唐風問道。
“身份,來曆,來此地有何貴幹?”
“我要是不想說呢?”
唐風的态度明顯有些激怒對方,黃臉漢子也是冷笑一聲:“現在這塊地盤是我菊花堂的,不想說也得說。我剛才喊你三聲,你隻要不是聾子,應該就會聽到,可卻并沒有停下腳步。這能說明什麽?難道不是做賊心虛麽?”
“難道你是我兒子?”唐風冷冷地看着對方。
黃臉漢子大怒:“什麽意思?”
“你既不是我兒子,那你喊我我爲什麽要停下來?這算哪門子道理?腳長在我身上,我愛走就走,愛留就留,憑什麽聽你指令”
黃臉漢子面色不善道:“小子,做人不要太嚣張,别敬酒不吃吃罰酒。”
唐風厲聲道:“到底是誰太嚣張?我隻是從這片地方路過,你們就直接三支利箭招呼了過來,要不是我反應快停了下來,現在身上豈不是有三個窟窿?真當少爺是吓大的?現在居然還有臉來問三問四,菊花堂了不起麽?”
黃臉漢子強壓下心頭的怒氣,陰沉着臉色看着唐風,開口道:“我最後再問一次,朋友你到底是哪個宗門的,若是和我菊花堂相熟的宗門,彼此間再發生什麽矛盾的話,對上面也不好交代。”
唐風淡淡道:“我不認識菊花堂的人,但是你們最好讓開路,我隻是想通過這裏,并沒有其他想法。”
嘯天狼蹲在唐風肩頭上對着黃臉漢子一陣龇牙咧嘴。
“他**的一隻狗居然也如此嚣張,敢對本大爺嘶吼。”黃臉漢子怒不可揭,伸手就朝嘯天狼抓了過來。
唐風譏笑一聲,根本就沒有任何阻攔的動作,任由嘯天狼被他抓到了手上。奇怪的是,嘯天狼也沒有什麽反應,被他緊緊地攥在手裏一動也不動,還是對着黃臉漢子低聲吼叫。
“你要是敢動它一根汗毛,你就真的死定了。”唐風陰測測地提醒道。
“你他**才死定了,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臭小子。”黃臉大漢罵道。
另外一位玄階在旁邊開口道:“黃師兄,既然這位小朋友不願意說出自己的來曆,我們何必強人所難?在這荒郊野外,也是我們菊花堂的地盤,殺一個人挖個坑又算得了什麽?這狗嘛,拿回去煮着吃,也算打打牙祭。”
這個提議立馬得到了不少人的贊同,嘯天狼現在比較小,可蚊子肉也是肉啊。
一時間,七八把武器對準了唐風,還有一張搭上了利箭的彎弓,一個個面色不善,殺機盡顯。
唐風搖了搖頭,閉上了眼睛,緩緩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們偏進來,自己找死,可就怪不了本少爺了。”
黃臉大漢冷笑漣漣,一隻手抓着嘯天狼,正準備下令擊殺唐風,卻不料嘯天狼張口就咬在了他的手指上。
黃臉大漢慘叫一聲,連忙将手從嘯天狼的口中抽出,可嘯天狼是何等強大的靈獸,隻是一咬,就咬斷了黃臉大漢的兩根手指,鮮血潺潺地往外冒着。
巨疼之下,黃臉大漢将嘯天狼高高地舉起,然後狠狠地朝地上丢去,口上大罵道:“畜生敢傷我”
這一變故讓所有人都怔在原地,黃臉大漢好歹是個玄階,肉身強度就算比不上唐風,可也比普通人要強上好幾個檔次,居然被一隻小狗直接咬斷了兩根手指。那這小狗的力道有多大?
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被摔向地面的嘯天狼身上陡然爆發出一團光芒,下一刻,一隻巨大無比的身影出現在所有人的面前。
嘯天狼高傲地站在原地,一雙瞳孔冷冷地掃視着這一群人,巨嘴微微張開,仿佛是在嘲弄,又仿佛是在示威。
菊花堂的人傻眼了,黃臉大漢的眼珠子在劇烈地抖動着,斷指上的疼痛甚至都沒了感覺,他現在隻有滿腔的恐慌和懼怕。這是一隻什麽樣的靈獸他不清楚,但是他知道,自己在它面前就跟小雞在老鷹面前一樣脆弱,那種強烈的壓迫感和窒息感讓他根本不敢有任何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