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娘在旁邊淺笑嫣然:“老湯,你也要去是嘛?”
湯非笑挺了挺胸膛:“保護風少是我的職責”
四娘道:“那好,我們一起去,反正在家裏面閑着也是無聊的很。”
湯非笑聽得一愣,苦着臉道:“四娘啊,那種藏污納垢的地方實在不适合你進去啊,我又不是要去幹什麽壞事,難道你還不相信我的人品麽?”
湯非笑一邊說着,一邊大手藏在背後對斷七尺猛打手勢。兩兄弟同甘共苦這麽多年,哪還會不了解彼此的心思?
斷七尺走上前道:“嫂子,這次我也跟去,放心,我會好好看着大哥的,保證不會讓他幹什麽對不起你的事,就算是看别的女人一眼也不成。”
湯非笑愁眉苦臉道:“老斷你也太毒了吧?”
一轉身又對四娘道:“四娘,你不信我也得信老斷,老斷是多麽老實的一個人。”
四娘沉吟了片刻,鳳眸打量着湯非笑,這才點頭道:“好吧,有二叔跟着我就放心了,真以爲我稀罕跟你們一起去那種地方。”
湯非笑吸了吸鼻子,對斷七尺投以感激涕零的眼神。
四娘趁機對唐風傳音了一句,唐風苦笑地點了點頭。秦四娘哪裏會相信湯非笑和斷七尺兩兄弟,她隻不過信任唐風罷了。這次唐風出去若是發生什麽沖突的話,還真得需要兩大殺神來策應周全。所以秦四娘也不可能不讓湯非笑跟去。
“走吧。”唐風轉過身朝門外走去,“讓我們去見識一下流雲宗的氣勢”
剛走沒幾步,卻突然感覺到自己背後的衣服被人揪住了,唐風扭頭一看,看到靈怯顔仰着小腦袋,一隻手抓着他的衣角,眼巴巴地看着他。
“我也要去”靈怯顔半閉着眼睛有氣無力地說道。
一地眼球亂蹦。
唐風哭笑不得:“你知道我們去的是什麽地方吧?”
靈怯顔緩緩地點點頭。
“那你還要跟去?”
“有什麽大不了的。我又不是沒見過。”靈怯顔語不驚人死不休,把站在旁邊的于忠吓了一跳,心想風少爺身邊跟着的都是什麽人啊,一個隻有七八歲的小姑娘居然都牛氣哄哄的。
唐風還要好言相勸一番,靈怯顔卻已經開口說道:“我不要一個人在這裏。反正就算你不帶我去,我也會自己跟過去。”
湯非笑和斷七尺對望一眼,心頭不禁對唐風佩服無比,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用什麽手段,居然能讓這個小丫頭如此膩着自己。
她要是真想跟過去的話,别人還真沒辦法阻止。
湯非笑歎息一聲道:“風少,帶上吧。”
唐風苦笑一聲:“也罷,不過你得乖乖的跟着。”
靈怯顔立馬将腦袋點的跟小雞啄米似的。
在離開煙柳閣之前,靈怯顔還跑過去跟小萌萌打了聲招呼,小手摸着對方的腦袋道:“乖乖的,姐姐去給你買好吃的。”說話的口氣俨然就象個大人,讓人看得忍俊不禁。
萌萌點了點頭,依依不舍道:“姐姐你早點回來。”
一群人在于忠的帶領下緩緩走出了天秀,一路上,靈怯顔不知道招回了多少天秀女弟子喜愛的眼光。幾乎隻要碰到個女人,都會跑過來摸摸她,揉揉她,稱贊兩句。
靈怯顔就跟個木偶似的,一直揪着唐風的衣服,對那些過來蹂躏自己的女人不管不問,臉上甚至都沒有絲毫表情。
湯非笑和斷七尺在旁邊看得那叫一個提心吊膽,膽戰心驚啊
這位小姑奶奶萬一發起火來,蕩平天秀隻不過是彈指間的事情幸運的是,她沒有任何動怒的表情,好不容易走出天秀,兩尊殺神的後背都汗濕了。
湯非笑低聲道:“我滴個親娘啊,我老湯一顆小心髒都快要蹦跶出來了,那些女人,真是無知者無謂”
斷七尺也是苦笑漣漣:“這種事情有一次就行了,下次不能再這樣了,我怕我承受不住幾次就要挂掉了。”
确實是無知者無謂,湯非笑和斷七尺天不怕地不怕,當初神兵之戰面對三大勢力的頂尖高手也敢硬碰硬,可現在就算借他們兩個膽子,他們也不敢去碰靈怯顔啊。
于忠一個人走在前頭,怎麽想怎麽覺得不是滋味。
四個大老爺們要去逛窯子,居然還帶了一個七八歲年紀的小姑娘,這實在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尤其這個小姑娘還高貴的象個小公主,于忠心裏爲她不值,覺得那種地方根本不配她走進去,就算是在她耳邊說那些肮髒的地方,也是對她的一種亵渎。
不過,自己說的話也算不了數,于忠也沒辦法,隻能當前帶路。
走進靖安城,靈怯顔果然又招來一陣圍觀的熱潮,隻不過湯非笑和斷七尺爲了那些人的生命安全着想,故意擺出一副兇神惡煞的模樣來,把一身殺機還微微外放了一點,所以那些人也隻敢遠遠地看着靈怯顔,根本不敢象天秀弟子那樣上前來了。
靈怯顔從始至終,都是伸着一隻小手,拉着唐風的衣服,好像唐風的尾巴一樣跟在他後面,步伐不緊不慢,臉上的表情也是一成不變的淡然和慵懶。
熱鬧的靖安城倒讓她多看了幾眼,隻不過也僅限與此,她對這些東西并沒有什麽感興趣的地方。
就是街邊的一些新奇的小吃,讓她有些食指大動的樣子,不停地在唐風後面砸吧着嘴巴。
唐風給她買了點山楂和幹梅。她一邊吃的龇牙咧嘴,酸得眼淚都快出來了,可卻還是孜孜不倦地往嘴裏送。
于忠這時也放緩了步伐,一邊走一邊給唐風介紹這幾個月的發展成果。
整個靖安城的市井流氓,乞丐,黑道,凡是上不了台面的勢力已經被他全部整合到一起去了,現在的于忠可以說是靖安城内黑道的龍頭老大。
賭坊和窯子也基本壟斷,整個靖安城内,開設了四家規模不小的賭坊,分别在城裏的東南西北四個角落。窯子也有好幾家,都是挂在于忠的名下。
于忠也使用過一些手段來打壓醉春樓,但是這些手段的效果并不明顯。因爲醉春樓裏有好幾個國色天香的王牌。那些客人要往醉春樓跑,于忠總不能攔着他們。
而醉春樓裏,最紅的頭牌是一個叫詩詩的姑娘,這個女孩大概隻有十八九歲,真實容貌無人得見,每次出場的時候總是用紗巾遮着面部,讓人看得心癢癢。而且她吹拉彈唱,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自從出閣之後,就一直沒有人能得到過她的青睐,至今還保持着處子之身,每次都讓那些有錢人趁興而來,敗興而歸。
靖安城内,但凡有點錢的男人,哪個不想跟詩詩姑娘共度一宿良宵?可惜詩詩姑娘眼高于頂,他們撒了大把的銀子,也隻能聽她唱幾首小曲,連真面目都見不到。
這不過是一種手段而已就象當初一品軒的那個帝王包間,沒人會傻到去包場,可就是因爲帝王包間的存在,一品軒的地位才大漲。
醉春樓同樣也是,因爲有這個猶抱琵琶半遮面的詩詩姑娘,才會如此紅火。醉春樓主事的人多少還算有點頭腦,男人嘛,圖得就是一個新奇。詩詩姑娘真要是看上哪個男人,和他共度一宿之後,身價保證大跌。就象現在這樣最好,沒人被她看上,靖安城的男人們都會爲了她的第一次而争風吃醋,撒出大把銀子,爲醉春樓帶來大量的利益。
“我猜這個詩詩姑娘的樣貌可能也不怎麽樣,所以才每次都用面紗遮着臉。”唐風判斷道。
“風少爺。”于忠臉色紅了一下,“這個詩詩姑娘絕對有國色天香之姿。”
“怎麽,你去看過?”唐風看着于忠問道。
于忠撓了撓臉頰,道:“去過一次,我主要是想打探一下那個詩詩姑娘的底細。”
“哦?說說看,你連真面目都沒見到,怎麽就能如此确定?”唐風頓時來了興緻。
“我也不知道該怎麽形容,風少爺你若是能親自看上一眼的話,肯定也會跟我一樣的想法。她的那雙眼睛,很美,能夠擁有那種眼睛的女人,絕對是個超級美人”于忠一邊說着,神色居然都有些神往了起來,看得出來,他的稱贊是不摻雜任何水分的。
湯非笑在旁邊笑道:“有句話是這樣說的,看背影急煞千軍萬馬,猛回頭吓退各路諸侯女人啊,在沒看清真面目之前可不能妄下定論。”
斷七尺在旁邊哈哈大笑起來。
于忠急道:“我不騙你們,你們若是看過她的話,肯定也會跟我有一樣的感覺。”
唐風拍了拍于忠的肩膀:“好吧,那就讓我們今天去見識一下詩詩姑娘到底有多美,看看我們之中是不是有人能得到她的青睐,這樣不就可以一睹芳容了?”
笑叔在一旁風騷地甩了甩頭發,一臉沉重道:“這種要人命的粗活,自然是由我老湯來做。”
靈怯顔眯着眼睛将一片幹梅送進嘴裏,做好了被酸掉牙的準備,聽到這句話後淡淡道:“我回去把你這句話告訴四娘”
湯非笑頓時萎靡了,哭喪着臉道:“小姑奶奶,你什麽時候被我家四娘給收買了?”
“她給我梳頭發的時候。”靈怯顔清脆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