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非笑說故事的口才雖然不是很好,但是唐風卻能從中聽出他本人對雪女的推崇。
“四娘,雖然我對神兵了解的不多,但是你應該還沒完全發揮出炎日的威力。”湯非笑喝了一口茶水潤潤嗓子道,“如果你能做到這一點,就算打不過我老湯,應該也差不了多少了。”
“我知道。”四娘點了點頭,“我見過炎日真正的威能。這柄劍是我娘傳給我的,她用的時候就能發揮得出來。”
湯非笑趕緊把茶水咽了下去,突兀着大眼問道:“我丈母娘現在何處?”
秦四娘眼眶一紅:“五年前去世了。”
湯非笑頓時一臉慶幸地拍了拍胸脯:“走得好啊!”
四娘一個人他就搞不定了,要是再多個丈母娘,湯非笑豈不會死得很難看?能生出四娘這樣的女子,那她的母親肯定也非同一般人。
“你說什麽?”秦四娘惡狠狠地拿眼睛剜着他。
“瞧我這張嘴!”笑叔趕緊抽了自己一嘴巴。
“對了,你們說……雪女盜取那麽多靈丹和天才地寶要去幹什麽?”唐風插話道。
湯非笑頓時眨巴眨巴眼睛,這個問題他還真的沒有細想過,不過靈丹妙藥嘛,要麽是用來提升實力和境界,要麽就來用來救人的了。湯非笑估計前一種可能性比較大,要不然雪女年紀輕輕地怎麽能在天殺地弑兩人手下逃出升天?肯定是靠吃藥補起來的。
“不說這些,都是些陳年往事,說得也沒滋味。”湯非笑揮了揮大手道。
雖然炎日示警讓笑叔有些警惕,但是随後炎日卻再沒有了動靜,這不由讓他一顆提着的心放了下來。可能那件神兵的主人也感受到了示警,所以繞道走了也說不定。
唐風倒是對什麽天殺地弑很感興趣,扯着笑叔讓他說說。湯非笑見坳不過,也隻能講給唐風聽。
和白帝城和天工山莊不同,黛雪宮這個勢力培養出來的很多都是殺人如麻的殺手。
黛雪宮内有個黛雪樓,這是個暗殺組織,裏面彙聚了整個黛雪宮最頂尖的十二位高手,而天殺地弑就是當年的頭兩号殺手。傳聞隻要你出的起價錢,黛雪樓可以接收任何性質的殺戮,不管是刺殺暗殺還是明目張膽地替人尋仇,不問緣由,隻收利益然後辦事,當然,這個價錢不是一般人能出的起的,也不一定非要銀子,什麽天才地寶,神兵利器,甚至賣身爲奴都可以作爲籌碼,關鍵要看是否能打動這些殺手。
湯非笑和另外一人在整個黛雪宮内不但實力最高,殺人也最多。他們每次殺人的時候渾身都會沾滿鮮血,體驗那種快感,往往那種血腥的氣勢就能讓敵人肝膽俱裂。
也正是因爲殺人太多,手段太殘暴,兩人身上積累了太重的殺氣和戾氣。
直到雪女出現,兩人才一起退出了黛雪宮,尋找化解殺氣和戾氣的辦法。
湯非笑的辦法就是用溫柔鄉來洗滌自己的一身殺氣,所以他才一直追尋天下美女。當然他也有個前提,隻碰不是完璧的女人。他是要利用美女,并不是要得到她們的心,這個前提可以讓他省去很多的麻煩。
直到五年前邂逅了秦四娘,醉酒之後誤事,然後一直被秦四娘追殺。湯非笑心裏也滿是愧疚,要不然憑他的本事,真要是不想讓四娘找到還不輕而易舉?
之後的事情唐風也都知道了,湯非笑醉酒之後估計沒做什麽安全措施,結果精準命中,小萌萌就誕生了下來。
“快說說你跟四娘是怎麽認識的?”唐風一臉賤笑地問道。
秦四娘妩媚地瞪了他一眼,道:“風少你知道的太多了!”
一品軒的效率很不錯,沒多大一會雅間的房門就被打開了,然後店小二滿臉含笑地站了進來,對外面招呼道:“上菜!”
門口處立馬長龍似的走進一群妙齡女子,她們每個人手上都端着一個托盤,面上挂着微笑,輕輕地将托盤放在桌上。
每上一道菜,店小二都會高聲報出菜名,烹調材料和菜價,滴溜溜一大串,店小二的口才極好,聽起來很有點那麽回事。
也難怪一品軒會如此火爆,單這份本事就是别的酒樓沒有的。
一品軒的主人隻是個普通人的商人,并不是修煉之人,所以也沒有被牽扯進這次的事情中,這才保住了這座酒樓。
這裏面的的菜式也做得相當精緻,單單隻是看上去就給人一種目不暇接的享受,聞着空氣中的香味,幾乎每個人都食指大動。
店小二熱情道:“客官您慢用,有什麽吩咐隻管喊一聲,雅間門口就有人伺候着。”
唐風點了點頭,正要開吃,湯非笑卻一臉嚴肅地把大手一揮,道:“等等!”
笑叔臉上的神色凝重至極,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一盤菜,那是一盤由嫩豆腐雕成的小白兔,一個盤子中,放了六隻兔子,正好一人一隻。兔子大概隻有核桃大小,一個個活靈活現,全匍匐在盤中,長耳朵倒豎着,咧着三瓣嘴,眼睛處被點上了兩粒黑漆漆的芝麻,東走西顧,惟妙惟肖。
能将豆腐雕成這樣,做這道菜的師傅手上一定有絕活。
聽到湯非笑喊話,秦四娘臉上神色一冷:“有毒?”
唐風頓時愕然,自己就是用毒的專家,要說有人能在自己的菜肴裏下毒而不被發現,幾乎沒有這種可能。況且,一品軒不過是個酒樓而已,沒事往菜肴裏下毒幹什麽?
店小二也是吓了一跳,苦着臉道:“這位大姐,話可不能亂說,要是毀了小店的聲譽,以後還讓不讓我們做生意了?”
湯非笑沒有說話,而是拿起一把勺子,輕輕地鏟了一隻豆腐兔子放在眼前觀察了片刻,一屋子人全都凝聲靜氣,直直地看着他。正當衆人以爲他有什麽發現的時候,卻不料笑叔張開大嘴,閉上眼睛,然後……吃了下去。
半晌,湯非笑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緩緩睜開眼皮,臉上挂着一絲似是而非的笑容,轉向店小二問道:“做這菜的師傅叫什麽名字?”
店小二被問的莫名其妙,撓撓腦袋道:“大師傅的名字我還真不知道!客官,這菜……有什麽問題麽?”
“太難吃了!”湯非笑憤憤地拍了拍桌子。
店小二愁眉苦臉道:“大爺,這可是我們一品軒的招牌菜,多少回頭客每次來都必點的一道,從沒聽人說它難吃過。”
湯非笑一臉橫肉,拍着桌子道:“我說它難吃它就難吃,給我把做這道菜的師傅找來!老子要好好教訓他!”
店小二道:“對不住了客官,大師傅很忙的,我可以給他傳話,但是他會不會過來就不一定了。”
“你就告訴他,要是豆腐裏面不放那麽多糖肯定會更好吃!”湯非笑兇神惡煞道:“還不快去?”
唐風伸手掏出一張銀票,用了一股柔勁,甩到了店小二的手上,含笑道:“麻煩小哥辛苦跑一趟吧。”
店小二一看是一張百兩銀票,頓時眉開眼笑起來:“好嘞!”
等店小二走後,唐風才道:“笑叔你找做菜的師傅幹什麽?”
湯非笑好歹是個天階上品頂峰的超級高手,不可能閑的蛋疼去找一個大廚的麻煩。他這麽做,肯定是有自己的原因。而且通過湯非笑說的那些話,唐風認爲笑叔一定認識這個大廚。
可面都沒見到,怎麽能确定這個做菜師傅就是自己認識的人?
湯非笑端起酒杯,一口喝幹,臉上洋溢着一抹有些激動和興奮的神色,輕聲道:“這個大廚,可不簡單,等會你見到了就知道。”
說完之後,仿佛又象是想起了什麽開心事,放聲大笑了起來。
小萌萌在旁邊眨巴着大眼睛,盯着四娘給她弄到碗裏的小白兔,一時間不知道是吃還是不吃了,眉頭都抓了起來。
沒多大一會,樓道裏傳來急匆匆的一陣腳步聲,伴随着一個氣急敗壞的叫聲:“是誰!誰說老子做的菜不好吃,誰說的?”
“我!”湯非笑壓着嗓子喊了一句。
蹬蹬蹬蹬一串腳步聲,随即房門被人打開,一個頭頂高帽,手上還拿着一把亮蹭蹭的菜刀的大廚闖了進來。
這個師傅看上去和湯非笑差不多年紀,隻是身材卻沒湯非笑那麽魁梧,個子也不高,長的矮胖矮胖的,身材很是有點臃腫的感覺,挺着個大肚腩,站在那裏俨然就象是個冬瓜,一張臉也油膩膩的,肥頭大耳,倒不讓人生厭,看起來反而有些喜劇效果。
不過唐風卻注意到他右手的虎口處,有一片厚厚的老繭。
這個大廚闖進來的面目都有些扭曲了,手上的菜刀使勁揮舞着,自己引以爲傲的菜肴被人評價的一文不值,簡直讓他憤怒到了極點。
他惡狠狠地說道:“到底是誰,有膽子給老子站出來,老子活劈了你!”
一邊說着,一邊怒目掃視着屋内的幾個人。
湯非笑兩隻胳膊抱在懷中,背靠在椅子上,一臉笑吟吟地盯着他,眼中滿是促狹和譏諷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