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兩聲脆響,柳元慘嚎一聲跪倒在地上,扭頭回望過去,隻見自己的雙腳從腳踝處,居然直接斷裂了開來,森白的骨頭刺破了血肉,露出根根蚯蚓粗細的筋絡,鮮血如同噴泉一般濺射了出來。
“感覺怎麽樣?”唐風蹲了下來,親切地拍了拍柳元的肩膀。
柳元怒吼一聲,手上長劍朝唐風斜切了過來,唐風隻是伸手一捏,就捏住了柳元的胳膊,奪過了長劍。
“看着,給老子看着!”唐風掐住了柳元的下巴,将他的腦袋強行扭向前方。
不知道是不是冥冥中自有天意,柳元跪倒的方向,正是秦小婉死掉的地方,此刻秦小婉還是那麽恬靜地睡在那裏,身下的血液依然是溫暖的。
“這是你的女人!她肚子裏懷的是你的孩子!她甯願背棄師門,放棄天秀内宗核心弟子的身份,甯願去觸怒自己的師傅,也隻想求得跟你在一起的機會,可你倒好,眼皮都不眨一下就殺了她!”唐風每說一句就用長劍在柳元的斷肢處刺上一劍,等到說完之後已經連刺了十幾劍。
柳元的痛呼驚天動地地響起。
“一屍兩命你知道麽?”唐風用手重重地抽打着柳元的臉,鄙夷道:“你還……真他*媽有出息!”
一口鮮血從柳元口中噴出,夾着好幾顆牙齒。
柳元渾身都在抽搐着,明明能感覺到自己鮮血的流失,也能感覺到疼痛,但是這種疼痛中卻蘊藏着一種讓人無法自拔的快感,讓他有些忍不住想去折騰那些傷口。
這個念頭一起,柳元怎麽也控制不住,爬起身來用手拖起自己的大腿,狠狠地朝地面撞擊過去。
唐風在一旁冷冷地看着,順手将長劍也丢了過去,道:“試試用劍,會更過瘾。”
柳元顫抖着手拿起長劍,捅進了自己的斷肢處,狠狠地攪動着,口中發出了慘絕人寰的嚎叫,手上卻絲毫沒有停止。
“殺……殺了我……”柳元白沫橫飛,他想昏迷過去,可不管身體怎麽疼痛卻怎麽也昏不過去,這種令人肝膽俱裂的折磨方式,遠比一劍斃命更讓人恐懼,“求求你,快殺了我!”
“其實你也不一定會死,隻要如實回答我幾個問題,我可以替你解毒。”唐風眼珠子轉了轉道。
柳元一腳站在鬼門關上,突然聽到這句話,不由大喜過望,連忙點頭道:“你問。”
“爲什麽要殺我!我以前跟你并沒有什麽沖突!”
“我不知道。”柳元連連搖頭,“是家族指使我這樣做的。”
“柳家?”唐風心頭一動。
“是的。”柳元一邊用劍戳得自己大腿千瘡百孔,一邊用手揪着自己斷肢處的筋,使勁拽着,艱難地說道:“他們讓我去勾引一個天秀内宗弟子,然後讓她去刺殺你。隻不過沒想到,那天你居然會自己跑出來找我。”
“你怎麽确保别人一定就聽你的話?”
“我有藥,再加上甜言蜜語,可以讓女人在短時間内跟随我的想法行事!”柳元大口地喘着氣,臉色蒼白無比,“沒有一定的把握我是不會下手的,我跟小婉也是交往了接近半年時間了。”
半年,足夠一個情場老手把一個什麽都不懂的小丫頭洗腦了。
“柳家爲什麽要殺我?”唐風繼續追問道。
“這個我真不清楚,我隻知道,隻要你一死,整個天秀就會完蛋!”柳元聲淚俱下:“快給我解藥,我知道的隻有這麽多了。”
唐風點點頭:“解藥有是有,可我還沒來得及配置!”
“你……騙我!”柳元的眼中流出一抹怨毒的神色。
唐風一腳将他踩在地上,狠狠朝他臉上唾了兩口唾沫:“騙你又怎樣!老子就算有解藥,也不會給你這種人!你就等着全身血液流幹而死!”
血液流幹而亡,這無疑是最讓人恐怖的死法。
“你……好狠!”柳元怨毒無比地看着唐風。
“沒你狠!”唐風冷笑一聲,“而且你也可以選擇自殺!隻不過看起來你好像沒這個勇氣!”
長劍就在柳元手上,若他真的狠下心來自殺,唐風也不會阻攔他。但是他拿着劍卻使勁在戳自己的斷肢。
慘嚎聲接連不斷,方圓十丈範圍内都已經被鮮血染紅了,直到柳元吐盡最後一絲力氣,他才停止自殘的動作,兀自瞪大了眼睛,有些死不瞑目的樣子。
唐風在一旁觀看了整個過程,等到柳元确實一動不動之後,這才冷聲道:“放心,你不會太孤單的。過不了多久,你們整個柳家都會來陪你!”
轉頭又看了看秦小婉的屍體,唐風歎息一聲,人生之路猶如棋盤,一步錯,步步錯。秦小婉若不是看走了眼,跟了柳元這個白眼狼,以她的資質,日後成就也不會太差。
逝者已矣,唐風看着秦小婉的屍體,卻不知道該怎麽處理了。
挖個坑埋起來?自己手上沒有工具。抛在這裏不管唐風又有點不忍心,一方面這個女人自己認得,另一方面,他可不想秦小婉被人發現跟柳元死在一起,要不然天秀一怒之下,踏平了柳家,他找誰報仇去?
仇!隻要自己親手去報,才有快感。
正當唐風在爲難的時候,忽然聽到一陣衣袂獵獵的聲音迅速由遠極近傳了過來。
有人來了!而且是個高手!唐風大驚,也來不得顧其他的事了,一縮身子,躲在一棵樹後。
來人的速度之快遠朝唐風的想象,他才剛藏好,頭頂上就有一股勁風竄過,一道人影在月光下一閃即逝。
好快,而且居然沒有管自己,看樣子不是沖自己來的。
唐風剛放松下來,頭頂上又是一道勁風,第二道人影印入了唐風的眼簾中,這個人是女人,一頭青絲飄揚,腳尖在樹枝上輕輕一點,整個人的身體便掠出十幾丈,隻不過她在離開之前,好像有意無意地看了唐風一眼。
那是一雙明媚至極的眸子,帶着一種高高在上,俯覽衆生的高傲,又有一種冰冷而拒人千裏之外的清涼。
兩道人影,一前一後,不過幾個眨眼的功夫全都消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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