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良很快就将注意力放在青銅巨門之後的寶庫之中,這可是神武處幾十年的珍藏。
就算神武處武者層次不高,可華夏大地到處都是遺迹,處處都是機遇,這些武者就算撿到一些天地至寶也不足爲奇。
踏入寶庫的一瞬間,映入眼中的是一片刺眼的寶光。
連吳良都不由合上了眼,更别說黃三了。
等衆人睜開眼的刹那,除了神武處兩位宗師見怪不怪之外,秦邦國和黃三都是目瞪口呆。
秦邦國雖然名義上是神武處的一把手,可武者說到底還是以拳頭說話,神武處實際上還是由兩個老鬼掌控。
别說寶庫,就是這小世界進出的權利他也沒有,每次進來都要征得兩位宗師的同意。
神武處寶庫雖然就在小世界内,不過秦邦國這些年加起來進出也沒超過十次,上次還是三年前的時候了,現在一看當然會感到震驚。
“這……這是什麽?”
黃三爺話都快說不全了,實在是太震驚了,黃家不是窮人,積累了幾百年的财富,拿出去能買下一座小城。
可現在呢,偌大的寶庫面積恐怕不下上千平米,地上堆垃圾似的堆滿了黃金珠寶。
紅的,綠的,藍的,在外界被視爲珍寶的玉石翡翠瑪瑙,鋪滿地面的金塊金沙,勾勒出一片片金色的海洋。
“咕隆!”
三爺咽了口口水,說起來他算不上武者,還處于普通人的層次。
他有錢,也不缺錢,可那畢竟都是賬面上的幾個數字,第一次見到這般滔天的财富,他能忍住沒撲上去就已經算是定姓好。
吳良倒是淡定的很,别看他先前在神武處收刮了一番,可要說多麽愛錢那倒不至于。
更讓他淡定的是,這些玩意遲早都是他的,黃金珠寶又不會長翅膀飛了,就讓神武處再保管幾天。
好在吳良無恥的想法不爲人知,要不然陳劉兩個老鬼立馬就能翻臉。
這可是他們幾十年的積累,什麽時候就變成他的了,做人能無恥到這種地步嗎?
“吳宗師,見笑了,這是外庫,都是些阿堵之物罷了。請随我到内庫,那裏才有吳宗師需要的東西。”
陳紀元倒是不把這些财富放在心上,這些東西對普通人,或者後天先天武者都算是寶貝。
然而真正達到了宗師境界,那層次又不一樣了,比起财富,無上丹藥**更值得他們瘋狂。
神武處收集這些财富也不是爲了幾位宗師,而是爲了那些爲神武處服務的普通人,還有底層的武者。
攤子鋪的越大,用的人自然越多,也不可能都是武者,畢竟神武處再強大也不過是華夏各大勢力中的一股罷了,不可能每個武者都來投靠神武處。
這些普通人吃喝拉撒,工資福利,樣樣都需要金錢來支撐,沒有錢,再強大的武者也别想撐起這麽大的攤子。
神武處能在算算數十年時間發展成華夏明面上第一大勢力,也少不了金錢的支持。
别看神武處歸屬國家掌管,可實際上很多東西除了兩個老鬼之外,就連秦邦國這位處長也不是很清楚。
神武處有神武處的秘密,國家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要說撥款給他們壯大,那是想都别想。
這些錢可不是國家的,而是屬于他們自己的小金庫,可見武者斂财的手段也不弱。
……
越過外庫,除了黃三順了幾塊寶石塞進口袋裏,其他人都沒心思多加停留。
神武處的内庫和外庫之間也有一道門戶守護,陳劉兩位宗師很快就爲吳良打開了内庫的大門。
這小世界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大,好像無窮無盡一般,每個房間被仙道大能用須彌芥子的手法将空間壓縮成一個個虛幻門戶。
一進入内庫,吳良就是倒吸一口涼氣。
原以爲神武處隻有兩位宗師級别的武者,就算有什麽好東西也不足以讓他動心。
可當吳良随意拿起一柄被當做垃圾一般擺在外圍缺了一角的鐵錘之時,整個人都震驚了。
“蠻龍錘!七階法器,蠻龍尊者的随身法器!”
能讓吳良記住,甚至千年不忘的人物自然沒有小角色。
蠻龍尊者,元神後期的大能,隻差一步就能邁入渡劫境界,當年仙道少有的練體強者,一身蠻力一錘砸碎一座城市都沒有問題。
這樣的頂級強者,他的武器怎麽會落到神武處的手中?
不過吳良很快就釋然了,默默感受了一番不由輕歎一聲,蠻龍錘已經徹底腐朽了。
哪怕它曾經是高階法器,可千年來沒有主人的元神蘊養,加上靈姓受創嚴重,如今内涵的威能已經消散殆盡。
除了殘留一絲高階法器的靈韻,這錘子如今甚至比不上一把普通的黃級武器。
若蠻龍錘還有威能在,兩個宗師還沒那個資格收服它。
“吳宗師?”
陳紀元不得不打斷吳良的沉思,從進寶庫開始,這位就開始拿着一把生鏽的鐵錘發呆,難道這還是什麽寶貝不成?
好東西自然要放在後面,内庫數十個貨架,外面自然不會有什麽好東西。
這些殘破的武器都是在一些遺迹中獲得的,神武處雄霸天下多年,每次遺迹出世自然少不得他們,這些年神武處進過的遺迹沒有一百也有八十。
除了獲得一些完整的武器秘籍之外,其他殘破武器自然也不少。
抱着遺迹難得的心思,不管好的差的,神武處跟蝗蟲似的,隻要遇到了都搬了回來。
這些殘破武器搬回來之後自然有人慢慢試驗,有些殘破武器的威能甚至不下于天級武器,這些好東西自然會放在寶庫的内圍,其他一些已經徹底損壞的才會扔在外面。
吳良晃了晃腦袋,輕輕将鐵錘放下,心裏微微歎息,蠻龍尊者當年也是個人物,沒想到如今他遺留的武器連兩個宗師武者都棄之如敝屣。
當年的大戰究竟何其殘酷,連元神後期的練體強者随身武器都被打成凡物,簡直匪夷所思。
這蠻龍錘内裏都開始腐朽了,吳良自然不會收取,再過幾十年恐怕蠻龍錘就要徹底變成凡鐵了。
繼續在第一個貨架上巡視了一圈,雖然發現不少高階法器的殘片,不過大多吳良都沒什麽映象。
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是蠻龍尊者,那家夥練體達到元神後期,比起一般的渡劫老鬼名頭都要大,也正是如此才能讓吳良記住這個人,至于其他元嬰元神強者還沒那個資格讓吳良緊記。
當然,也不僅僅是古修士的殘缺法器,貨架上還擺着不少現代高科技打造出來的武器。
不過這些玩意根本入不了吳良的法眼,除了低級武者,這些東西在高級武者眼中就是廢物。
邁步走到第二個貨架前,依舊是殘缺法器爲主,不過卻是多了一些材料。
“咦?”
巡視了一圈,吳良神情微動,拿起一塊碧綠色的圓石笑道:“這玩意你們從哪弄來的?”
“這個……”
陳紀元皺着眉頭想了半晌,很快就搖頭苦笑道:“這些東西有些是我們自己發現的,有些是手下人去探尋遺迹發現交上來的,太多了,老頭子也記不清了。”
“吳良,這難道是什麽好東西?”劉無塵是知道吳良眼界挺高的,畢竟當初黃家舉辦的交換大會,吳良連地級武器都不放在眼裏。
現在這圓石能讓吳良發問,想來應該不低于地級武器的價值。
要知道這外圍的物品可都是經過仔細鑒别的,一般頂多相當于黃級寶物的價值。
“這不是石頭。”
吳良搖了搖頭,隻說了這一句接下來卻是笑着不再多言。
不過圓石卻是被他拿在了手裏,劉無塵和陳紀元都是一驚,要知道此次吳良隻能挑選三樣寶物,内庫才剛看到第二個貨架,他居然就認定了這塊石頭。
神武處财大氣粗,不說天級武器,就是天級丹藥都有不少,這哪樣拿出去不是至寶,吳良居然視而不見選了這塊石頭。
不過兩人卻是沒有多問,神武處不缺好東西,既然他們不知道圓石的用處,那還不如交給吳良,三去其一,起碼也爲神武處省下了一件天級寶物。
接下來一連走過七八個貨架,雖然其中不乏地級丹藥武器,不過吳良都是不動聲色徑直走了過去。
衆人也不在意,畢竟吳良已經達到宗師頂端,甚至是達到了無上尊者境,地級寶物不入他法眼實屬正常。
走走停停,有時候吳良會站在貨架前沉思片刻,有時候會拿着幾把殘缺武器連連歎息,衆人都沒有打斷,也沒人催促。
就連不停咽口水的黃三爺也知道此刻不是耍花腔的時候,偷偷摸摸地在後面摸摸這個,捏捏那個,不敢靠近吳良。
貨架越來越少,上面的東西也越來越少。
從剛開始的幾百件,到後來每個貨架上有時候有上十幾件,甚至是幾件物品。
其中不乏精品,甚至吳良還發現了幾把靈姓殘存,自我封印的高階法器。
那玩意要是放在千年前,恐怕能讓元嬰之上的強者搶破腦袋,可如今卻和那些武者的地級天級武器擺在一起,簡直是暴殄天物。
吳良雖然動心,不過卻是沒有收取,這些法器自我封印,以他如今的實力根本解封不了。
再說了,吳良早就打定主意要連鍋端了小世界,現在不拿,以後照樣是他的。
直到走到倒數第三個貨架,沉默良久的陳紀元才指着貨架上那唯一的一把殘劍道:“此物是我和老劉當年在龍門遺迹獲得的,龍門遺迹危險萬分,不下于前些曰子我們遇到的那座遺迹,甚至要更加危險。”
“當年我們數千人進入,最後逃出來的不過數十人,這把劍是我們在最外圍一處荒山上找到的。當時遺迹中數位宗師武者爲了争奪一枚白玉遺骸手上的儲物戒大打出手,最後關頭這把殘劍居然射出數道劍芒,兩位宗師強者當場身死,其他人也身受重傷。”
說到這陳紀元眼中依舊露出一絲驚懼之色,多年以來,那一幕幕仍舊在他腦海中浮現。
一把殘劍,過了千年甚至幾千年,居然還有那麽大的威力。
被世人奉爲傳說的宗師武者居然擋不住一把殘劍的劍氣,當年的古修士究竟有多麽強大!
那樣的**文明居然滅絕了,一絲線索都沒留下來,這恐怕是所有探尋過遺迹的武者心中抹不去的疑惑。
“我和老劉運氣好,因爲沒有參加争奪沒受到劍芒的攻擊,最後這劍被我和老劉帶了回來。不過這劍帶回來之後,我們研究了幾年,發現這劍好像已經徹底廢了,再也無法發出當初的劍芒,不過怎麽說也是曾經斬殺過宗師強者的寶劍,說不定還能再次恢複昔曰榮光。”
陳紀元這也算是給自己臉上貼金了,當初他和劉無塵突破宗師不久,不是不想搶,而是根本沒那個資格搶。
參與争奪的幾位宗師強者,其中甚至有不弱于南拳的存在。
不是昔年的南拳,而是如今的南拳,那樣的頂級強者居然都擋不住一道劍氣,這是何等的威能。
陳紀元長籲短歎,吳良卻是合眼陷入昔曰的回憶中。
白玉骨骸,那是元嬰以上強者才能達到的境界,煉骨爲玉,千年不腐,餘威尚存,也許是元神也許是半仙,沒見過遺骸吳良也猜不到對方究竟是什麽境界。
此劍至今還能殘留劍氣,這把劍生前最少也是七階以上的法器,八階,九階都有可能,不過應該不是半仙器,要不然也不會被人毀了。
這把劍他不熟悉,不過吳良卻知道,它死了,如同蠻龍錘一般,徹底死了。
在發出那幾道劍芒之後,它的靈姓已經散了,那劍上殘留的悲傷之意讓吳良心中升起一股股悸動,臨死也要守護主人嗎?
輕輕**着劍身,吳良喃喃道:“決戰嗎?連你都死了,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麽?我升仙究竟是對是錯,仙道亡了,道統滅了,誰能告訴我這是爲什麽?”
吳良的低聲呓語沒人聽到,不過衆人卻是感覺到此刻的吳良有些迷惘。(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