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歐陽馨語遠去的背影,上官老爺在心裏輕輕地、長長地歎了一口氣。這幾天,他一直在琢磨着上官婉兒的婚事。想着這孩子在他們夫婦倆身邊呆的時日已經不多了,很快就要爲人妻爲人母了。可是,她卻仍然像個孩子般似的,那般天真爛漫。想到這裏,上官老爺的眼角不禁也泛出幾絲淚花來。
上官老爺看着這幅《雪梅圖》的字畫出了神,回想起昔日的往事頓時老淚縱橫,一陣涼風吹來,吹幹了臉上的淚水。上官老爺頓時回神地瞄了一下房間裏面,幸好沒有别有旁人,他伸出衣袖拭去了眼角的淚痕。往日的爽朗與自信,頓時又恢複到了他的臉上。
等到上官老爺将心情平複好,碎步踱着到了正廳堂,夫人已經帶着一幹人等将裝糕點的籃子裝上了馬車。歐陽馨語與上官夫人兩人的身影已經鑽進馬車裏去了,他頓時看不見他的婉兒此刻的臉上是什麽表情?是興奮呢?還是激動?亦或是開心?
原來是有馬車坐啊?歐陽馨語還以爲是步行呢,這樣就不用擔心等一下逃跑的時候沒有力氣了!坐上馬車的歐陽馨語非常的興奮,她透過馬車上的窗簾,欣賞着這古代的街道。這些,都隻是她平常在電視劇或電影中才能看到的景象,沒想到自己現在卻身臨其境了。直到此時,她還有種像是在看演員們演戲的錯覺。
“婉兒,很久沒有出來了,對外面的這一切突然感到很新鮮吧!”看見歐陽馨語探着腦袋瞧着外面,滿臉欣喜的樣子,上官夫人笑容滿面溫和地向她問道。
“嗯,額娘,婉兒是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出來過,這忽然間覺得很是興奮呢!”歐陽馨語回過頭來看了上官夫人一眼,高興地向她回答道。
“呵呵,你阿瑪這個人脾氣是倔了點,其實呀,他心裏啊寶貝着你呢!”上官夫人又在歐陽馨語面前說起上官老爺的好話來。
“剛才,你阿瑪帶你去書房,跟你都聊了些什麽啊?”見歐陽馨語沒有回答她,上官夫人換了個話題向她問道。
“阿瑪剛才帶我去書房看了去年臘月我跟他一起畫的那幅《雪梅圖》,阿瑪還說,希望我以後也像梅花那樣,不管遇到什麽困難都不要退縮!”聽到上官夫人問她剛才老爺跟她聊了些什麽,歐陽馨語立即收起她的那顆好奇的心,認真地回答上官夫人道。
“婉兒啊,這幾天額娘跟你阿瑪提起了你的婚事,你阿瑪他老是打斷我,還老是跟額娘提了起你小時候的趣事,你阿瑪舍不得你呀!他心裏緊張着你、寶貝着你呢!”看到歐陽馨語在認真地聽着她說話,上官夫人繼續跟她說着關于老爺對她的寵愛。她希望婉兒知道,老爺對她的嚴格,其實是爲了她好!
“可是,額娘,小時候的事我都不記得了呢!”歐陽馨語聽上官夫人說老爺這幾天老跟她提上官婉兒小時候的事,她心虛地向夫人回答道。
“你那時年紀還小,不記得那些陳年往事是很正常的事。但是,你阿瑪與額娘可是記得清清楚楚的呢!你小時候臉圓嘟嘟的,很是可愛呢!”上官夫人拉着歐陽馨語的手溫和地向她說道。
如果,現在要是在上官府裏,歐陽馨語會非常有興趣聽上官夫人講上官婉兒小時候的故事。可是現在,那些跟她已經沒有多大的關系,都是離她很遙遠的事了。不知道,上官夫人在去寺廟燒香的時候,突然發現自己的寶貝女兒不見了,會是一種什麽樣的場景?歐陽馨語不敢去想!此時此刻,對他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不能爲了上官老爺和夫人的一片寵愛之心,而毀了自己的一生啊!
就在歐陽馨語坐在馬車裏打着肚官司的同時,小翠丫頭跟在馬車外面也在心裏盤算着。她在想着,等一下馬車到達芙蓉鎮鎮中央一間大的寺廟後,夫人會讓大家停下來進到寺廟去稍作休息,然後将剩下的糕點派發給寺廟附近的鄉親和乞丐以及芝路的人們。到那時,她和馨語小姐就可以以上茅房的名義躲到寺廟的茅房換上準備好的衣服,然後伺機逃跑。
現在是秋天,昨天晚上在小翠的幫助下,歐陽馨語已經把小翠給她準備的丫環衣服換好穿在小姐華服的裏面。到時候,隻要把外面的那件衣服脫掉,叫小翠幫她把頭飾卸了,應該就沒有人能夠認出她來了。
小翠丫頭則把上官婉兒平時出去經常穿的一件尼姑長衫給換上了,她把帽子藏在了袖子裏,到時也隻要把外面的衣服一脫,再戴上尼姑帽,就沒有人能夠認出她來了。本來,歐陽馨語想穿那件尼姑衫的。可是,她有點小胖,那件衣服她居然穿不進去,就隻好跟小翠換了。
“婉兒,我們到了!來,額娘扶你下馬車吧,慢點兒啊!”馬車在一路颠簸聲中終于到達離上官府最近的一間小寺廟,等馬車停穩後,上官夫人伸出手來向歐陽馨語說道。
“額娘,您先下吧,婉兒跟在您後面下!”歐陽馨語沒有去接上官夫人向她伸過來的手,她拒絕了上官夫人的請求向她說道。
歐陽馨語是想趁這個機會跟小翠丫頭碰一下頭,她還不知道具體的計劃是怎樣呢?昨晚她問小翠,小翠說反正她又不認識路,隻要到時聽她的安排見機行事就可以了。因此,對什麽時候開始逃跑?準備在哪裏逃路?往哪裏逃?這一切歐陽馨語的心裏沒有一點底兒,她想讓上官夫人先走,然後她好與小翠接一下頭,問一下到底是什麽樣的一個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