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雖然比我要冷靜得多,卻也是眉頭緊鎖。“九哥,水爺,這究竟是個什麽情況?”
水爺看着四周,沉聲說道:“我們也是跟着這個小哥才發現的,這裏頭邪乎得很啊。”
胖子最直接了,看到孫老闆奇異出現的場面之後,他立刻也跑了過去。因爲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胖子就在那兒假想前面有一個洞,像模像樣的在那兒鑽。
“曹先生,不是你這樣的,你得繞着這個石台往左邊跑三圈兒。”孫老闆說道。
“還有這檔子事情?”胖子狐疑了一句,然後一咬牙,就照着孫老闆所說,開始圍着那石台繞圈兒。
也許是急的,跑着跑着,胖子就忘了自己跑了多少圈兒了。他這麽一加速,我跟着他移動的視野忽然就感覺一陣不舒服,定睛一看,胖子居然不見了。
再冷靜的人現在也沒辦法不動容了。我們全都圍攏了過去,站在胖子消失的地方瞪大雙眼。
“老爺,我,我眼睛沒花吧?”秦風問道。
阿爹沒回答,再次看向了水爺和九哥。
他們知道阿爹這是在要解釋,九哥一笑,“還是讓第一個發現的人說吧,呵,我們也不明白這是怎麽一回事。”
不等我們再問,花生便說道:“我也想不到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就在剛才,孫老闆發現那九具骷髅少了一具之後,花生也非常的在意。但是跟我們所感覺到的那種茫然和詭異不同,花生很快就發現了問題。
之前進來的時候,花生幾乎是瞬間就記住了那九具骷髅的形态、位置和彼此之間的距離。而我和孫老闆過去告訴他們少了一具骷髅的時候,花生回頭就發現,眼下的八具骷髅,雖然彼此之間的距離發生了改變,但是其中有一具骷髅的位置和形态是沒有任何變化的,花生也記得不見了的那具骷髅是個什麽樣子。
要在這樣的空間裏挪動那些骷髅是可能的,但是,要在我們不察覺的情況下,将一具骷髅拿走就絕對不可能了。
一開始,花生懷疑是我們頭頂有問題。可觀察了一陣之後又找不到古怪。他就看着那幾具骷髅聯想了起來。
雖然有七具骷髅的位置和形态都發生了變化,但是花生也看出,那些變化是非常細微的。根據自己的記憶,花生知道消失的那具骷髅是在沒有任何變化的那具骷髅的左邊。于是他想到,會不會是這些骷髅同時往左邊移動了一些位置,而移動到最後的結果就是那具骷髅的消失。那麽,它會去哪兒呢?
那一瞬間,花生居然想到了胖子。笑了笑,花生就以那個沒有任何變化的骷髅爲原點,開始沿着石台的左邊迅速移動。三周之後,異象果然就出現了。
“胖子消失的地方,孫老闆出現的地方......那裏,是另一個空間的入口。”花生如是說。
“另一個空間!?”我之前所想的,還局限在某些機關或者障眼法當中,卻想不到花生會給出這樣的一個結論。
突然之間,胖子憑空蹦了出來。他腦門兒上全都是汗,一邊喘氣一邊說道:“我靠,這,這特娘的簡直就是奇迹。”
現在,任何話語都已經不能讓我平複了,唯一的辦法就是親自到那裏去看一看。
我和阿爹還有秦風二愣子一起沿着石台往左邊挪步。我們心裏都恨不得快點兒去那兒瞧瞧,但不知道爲什麽,雙腿就是快不起來。
其實原因很簡單,因爲我們現在要走進的,就是......未知。
本來以爲那種感覺會突然降臨,但實際上,當異樣已經發生在我們身邊之後,隔了很久,我們才反應過來。
“老爺......”秦風說話的時候,我們四個人就已經停下了腳步。
“我的天呢,這難道......”二愣子放眼望向四周,同樣是一句話說不完整。
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我們視野當中的光亮逐漸的變成了淡藍色。周圍的空氣好像水一樣浮動了起來,連我們說話的聲音都顯得有些虛無。整個世界好像渡了一層淡藍色的薄膜,站在這裏看向四周,一切好像都變了。
不管是周圍的石壁還是石台周圍的骷髅,它們仿佛全都活過來了一樣,幽然的在我們眼前蠕動。我覺得這個空間裏的一切都在低沉的呼吸,幽影之中,一雙雙看不見的眼睛正盯着我們。
“在這裏,外面的人是看不見我們的。”花生的聲音忽然傳來。回頭一看,其他人也進來了。
有一個很奇怪的問題,花生在說完這話之後,沒有任何人去問他一開始是怎麽知道的。在這個古怪的空間當中,他的話好像是一種理所當然,甚至說了還讓我覺得有些多餘。
大家都在四下探索,想看看這裏頭到底還有什麽詭異的地方。但找了很久,我們并沒有發現更多的異常。
我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就問其他人:“你們說,這個空間跟那些骷髅的移動有什麽關系?還有就是那一具骷髅哪兒去了?”
即使在這個空間裏面,我們還是沒有找到那消失的一具骷髅。
好些人現在才反應了過來。這也難怪,畢竟這樣的情景實在是太出乎所有人的預料了。或許阿爹他們考慮更多的,是這樣的空間跟幻雪禁城之間會有什麽聯系。
但是這一下,連花生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了。
“不能排除那些骷髅本身就有問題,狗曰的,現如今眼目下,咱們的那些經驗看來都得放一放了。”阿爹神情凝重,心中的顧慮看來不少。
孫老闆對我們說道:“會不會這個空間死人是沒法進來的啊......也許那些骷髅在轉動的過程中,隻要一接觸到兩個空間的連接點,就會别擠壓成粉末,所以我們才找不到。”
“你說的也不是不可能,但也太玄乎了,雖然那是死人,可跟我們一樣,也是地球上的物質啊,兩個空間的連接點如果能夠壓碎骨頭,那我們一碰到也肯定會玩兒完啊。”二愣子說道,“而且這還是沒辦法解釋那些骷髅爲什麽會挪動啊。”
他這麽一說,我們對這個問題不禁都感到了一絲絕望。
“诶,要不咱出去再想想。”我說道,“你們看啊,在這裏,我感覺不管是我們的聲音還是周圍的東西,好像都變慢了,或許這個空間能影響我們的思維也說不定。”
“嘁,特麽我倒覺得你現在比在外面的時候腦子好使多了。”胖子不屑的看看我,然後又掃了衆人一眼,“你們這些人想問題也太死腦筋了吧。”
“什麽死腦筋?那你說說這都怎麽回事?”秦風立馬就橫着臉看向胖子。
胖子搖了搖頭,咋了咋嘴,“啧啧啧,說實在的,凡夫俗子,胖爺我豈能與爾等高論?”
這家夥抖得沒邊兒了,我随即推了他一下,“你别廢話了行吧,有什麽直接說出來大家也好給你糾正錯誤。”
胖子還是挺給我面子的,随即說道:“我是說你們想得太多了,骷髅爲什麽移動?之前我們可以迷惑,但現在不就很明顯了嘛,肯定是有人在這個空間裏頭趁我們不注意,悄悄的搬動了那些東西。爲什麽少了一具?那就必然是給他們拿走了。”
我剛聽完胖子的話,感覺他說得很牽強,可是仔細一想,特娘的,好像這還真是能解答所有的問題。
秦風在那兒比我們都更使勁的琢磨着,好像不搬到胖子的這番言論今天就過不去一樣。想了半天,秦風終于擡起頭沖胖子說:“就算是你說的那樣,可爲什麽那些人要這麽做?他們如果不做這些,我看小哥也不一定會發現這裏的異樣。”
如果是一場辯論大賽的話,秦風的反駁無疑是非常有力的。他這話問得非常有道理,可是胖子似乎已經考慮過這些,立馬就回道:“爲什麽,特娘的肯定是爲了折騰咱們啊。”
我們全都有些疑惑的看着胖子。
胖子繼續說:“我覺得,他們肯定是聽到孫老闆說的話才想出這麽個馊主意的。這兒有九具骷髅跟咱們肯定屁關系沒有,孫老闆那麽一說,又或者那些人觀察之後發現......哎呀總之不管是哪種,他們就想到了這個辦法,故意在我們眼前制造一種詭異的氣氛。這麽一來,我們隻可能有兩種選擇,第一是我們直接給吓跑啰,第二是我們想破腦袋去搞個究竟。所以很明顯那些人就是希望我們在這間側室裏折騰,浪費更多的時間。隻是他們想不到,小哥很快就捅破了這間側室的關鍵,最後那些人迫于小哥的**威以及你家胖爺的名望,所以就帶着那具骷髅逃跑了。”
胖子說完之後,大家夥都忍不住的點頭,連秦風也不說話了。
但我還是有些犯嘀咕,特娘的總覺得這跟那自編自導的舞台劇似地。而現在問題的關鍵在于,我們要不要完全相信胖子的分析。
胖子那些話說出來的部分我們明白,背後的意思我們也清楚。也就是說有人先我們一步到了這裏,并且發現了眼前這個空間的秘密。他們利用那些骷髅故布疑陣拖延我們時間的原因,肯定就是爲了讓我們更晚的發現一些東西,而我們這一行的目的很明确,就是幻雪禁城。所以那些人的最終目的必然是跟我一樣的,他們也要去幻雪禁城。
相信胖子,就等于要相信現在有另一撥人正趕在我們前頭去往幻雪禁城。
無形當中,這對我們就是一股巨大的壓力了。但說實在,這種壓力還不在我身上,完全得看阿爹和花生怎麽去想。
果不其然,阿爹臉上那皺紋一下就堆疊了起來。“媽的,之前巴克那小子就說過,還有一些人要上來,難道真給他們趕到前頭了?”
“這樣的顧慮已經沒有意義了。”花生說道,“我們得立馬往前走。”
我随後便說:“可是我們現在該怎麽走啊?”說着,我伸手往外頭指了指。這跟前面有兩條路不同,現在我們面對的可能是兩層空間。“胖子,按照你的說法,那些人肯定是從這裏跑掉的,難道我們就這樣瞎頭瞎腦的追?萬一......”
“萬一什麽啊,既然别人能從這兒走,我們有什麽不可以的。”胖子直接打斷了我,“這個側室修得這麽古怪,肯定有問題。小哥好容易撞上了,咱們再猶豫,那簡直就跟撕了五百萬的彩票沒區别。”
秦風忽然說道:“老爺,我覺得死胖子這回說得有道理,您看呢?”
“嗯。”阿爹點了點頭,其他人也沒誰反對的。
這時候就聽那孫老闆低聲說:“咱們是不是再商量一下,這地方我們誰都不了解,要是去了就出不來可怎麽辦?”
然而孫老闆和我的顧慮大夥都沒聽進去,這也沒轍,論分量,我倆在隊伍裏那簡直比鴻毛還磕碜。胖子還一個勁兒的說我沒脾氣,說我是個畏首畏尾的烏龜黨。特麽老子要是有花生那本事,才不跟你們說這些呢,直接就從這陰氣森森的地方出去了。
現在阿爹一想到有人跑自己前面,頓時急了,也不再耽擱,直接就讓我幾個放下東西的出去把裝備拿好了走人。我也沒法再反駁了,隻能照做。可是拿了裝備回頭再進到這個淡綠色的空間裏之後,我忽然就覺得好像哪兒有點兒不舒服。
“磨蹭什麽呀。”胖子拽着我就往前跑,感情阿爹他們已經開始急行軍了。
等跑到阿爹他們後頭的時候,我忽然才想到了問題的所在,心裏不禁“啊呀”了一聲。胖子看我有異,就問我怎麽了。
“剛才我們出去拿裝備的時候你注意到沒有,那,那土赫提的屍體不見了。”我急忙說道,衆人這才停了下來。
“有嗎?”胖子撓了撓腦袋。
“有。”花生指了指身旁,我們這才反應過來,媽的,轉眼看看不久知道了嗎?大家往石台前面放眼一望,果然都找不到土赫提的屍首了。
“他會不會跟在我們後邊兒?”孫老闆說着就把身子往中間挪了挪。
我們都不再說話,朝着身後的方向靜靜的觀望。
“走吧,就算他進來了,我們也不能再耽擱。”一分鍾之後,阿爹說道。
大家繼續往前走,但是阿爹明顯也做好了防備,他讓我跟孫老闆走中間,秦風和九哥墊後。
出了側室之後,外頭的甬道并沒有變化,我們馬不停蹄的走了将近二十分鍾之後,這才終于看到了轉交的地方。
風勢就是在這裏變換的,之前的分析也沒錯,轉角的方向正是我們來時的方向。所以我們現在必須停下來,按照先前所想的,看看這拐角處有沒有什麽異樣。眼下所有的東西,包括我們自己在内,都印上了一層淡綠色,想要完全看清周圍的情況光靠手電是不行的,我們必須分散開,然後貼着牆一點一點的找,偏偏這轉角的地方又比較大。要探察完還真得費點時間。
可是不知道是老天可憐我們這些人還是誰上山的時候踩到**了,我們才分開找沒幾分鍾,二愣子就發現了異常的情況。
“你們快來看,這裏有根柱子。”二愣子一邊喊一邊沖我們晃手電。
大家立刻圍了過去,随即便看到了那根直通甬道頂端,對角線差不多有兩米的方形立柱。我們一看那立柱所在的位置,心中就是一動,因爲它背後正是我們要走的那個方向。
“我說怎麽吧,你們看看。”胖子立馬耀武揚威的看向我們,“不服的來看看,服的一人掏三百塊錢。”
“你别高興得太早,先别說是不是我們想的那樣,就這麽大一根柱子,想要搬動,談何容易。”水爺立刻就對胖子潑了瓢涼水。
這時候,阿爹已經在仔細的觀察那根立柱了。
很明顯,這樣的甬道,是完全不需要眼前這根立柱去支撐的。它擺在這兒就更像是給我們的提示。仔細去瞧那立柱的邊角,跟山體也沒有完全的結合,但立柱的後面卻顯得非常厚實。
“奇怪......這是哪個朝代的立柱,我還從來沒見過。”九哥自言自語的說着。
“不對,這不是一根立柱。”阿爹忽然直起了身子。
“不是立柱是什麽?”我問道。
阿爹微微的一笑,“這是另一條甬道入口的左牆。”說着,阿爹用礦燈指向了旁邊的那些山岩,“這些石頭不是天然的,是給堵在這兒的。”
阿爹帶着我們繼續朝前走,五十步之後,我們果然就找到了另一個跟那頭一模一樣的“立柱”
“一扇門!”
瞬間,我們全都驚駭了。
如果說這兩根“立柱”之間是一條甬道的入口或者是一扇門的話,那它也太大了。寬度絕對超過了五十米。最恐怖的是,堆積在兩根“立柱”之間的那些石頭還是搬過來賭上的,那得多少巨石?我覺得用萬噸來計量這些巨石的重量都顯得蒼白。
還有,如何确保這些石頭的穩固?如果依靠古代的勞工,隻能是用屍塊一直去堆,想要讓填滿這種範圍,裏面該有多厚?按照阿爹的說法,我覺得光是在喬戈裏峰上搬運這些石頭都得花幾百年
這......它不可能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