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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見張亞東的身體一抖,整個人忽然就像一個漏氣的皮球,一瞬間就癟了下去。我們都還沒弄清發生了什麽,就看到張亞東面前的地面上,隻剩下了張亞西的那一身衣服。
張亞東完全傻在了當場,我們也全都驚駭得魂不附體。
花生顯然也完全沒有想到這一幕,跑上前就抓起了地上的衣服褲子,想看那底下有什麽東西。
然而,地上除了磚闆,什麽都沒有。
就算是有機關,張亞西怎麽可能在衆目目睽睽之下,脫光了自己的衣服褲子鑽進去?而且更重要的是,我們都親眼看到,張亞西整個人是癟下去的,那種狀态我真的無法用語言去形容,仿佛他在那一瞬間,消融在了空氣當中。
“啊!”張亞東忽然慘叫了起來,然後發了瘋一樣的從花生手裏把張亞西的衣服搶了過去。
他跑到一邊的陰影當中,抱着他弟弟的衣服蜷縮在那裏,渾身顫抖的哭泣了幾聲之後,張亞東忽然擡起頭說:“是它,是它來了......教授,它來了......”
陳教授頭上大汗不止,一邊向前走一邊說:“亞東,你不要怕,什麽事情都不會發生的,你弟弟......亞西他可能,隻是......”
“别過來!”張亞東忽然吼叫着站了起來,他伸手指向了花生,又指了指我們其他人,“你們,我知道就是你們,我知道它就在你們當中!”
“張亞東,你不要再胡說了!”諸葛萱厲聲喝道。
“我沒有胡說!”這一回,張亞東似乎完全失去了理智,“是你!”他指了指我,“你是冥魁......”
“冥......”我愣了。
張亞東又忽然看向陳教授,“也可能,也可能是你......你們當中,我知道,就在你們當中,是你們害死我弟弟的!”
諸葛萱大口的喘着氣,右手已經悄悄的作成了手刀的形狀。“張亞東,你給我清醒一點,要不然......”
“诶......”
眼看諸葛萱就要朝張亞東沖過去,胖子忽然就攔在了她的面前。
“你幹什麽?”諸葛萱冷眼看向了胖子。
胖子哼了一聲,“那你又想幹什麽?”
諸葛萱毫不示弱,“我處理我們考古隊内部的事情,用不着你來管。再不阻止張亞東的話,他肯定會瘋掉的。”
胖子跟我想的一樣,張亞東說的那個什麽“冥魁”,肯定跟陳教授他們的目的有什麽關系。不趁現在搞清楚的話,到時候,我們肯定會吃虧。
我走到胖子身邊,對諸葛萱說道:“我們可不認爲張亞東瘋了,說不定,他現在才是最清醒的時候呢。”
胖子接着道:“沒錯,陳教授,咱們也算老交情了,有什麽事情,大家還是早點說明白的好。”
陳教授面色陰沉,一直盯着我們身後的張亞東。
諸葛萱說:“你們隻是來給我們做保镖的,沒必要知道這些,我可提醒你們,别忘了你們是什麽底細,要是事情抖出去,就算你們能活下來,也休想走出外面的那個村子。”
胖子哈哈大笑,“小丫頭,居然敢威脅你胖爺爺。哼,我也就不跟你放狠話了,總之現在不把話說清楚,誰都别想再往裏走。是吧,小花爺?”
胖子說到最後,就看向了花生。
“小花爺?”諸葛萱和陳教授都莫名其妙的看向了花生。
我知道現在已經到了大家夥攤牌的時候了,就對花生說:“花生,對面那個真是你親叔嗎?”
“梓祥,他們在說什麽啊?”陳教授走到花生面前。
沉默了一會兒,花生忽然擡頭沖他叔叔露出了一個微笑,然後慢慢的摘掉了眼鏡,随手扔在了地上。
“叔叔,這些我們以後再說吧。”花生用标準的普通話說道,“現在還是把你們來這裏的目的搞清楚比較好。”
看到那種熟悉的表情,我頓時又感到了一陣安心。更重要的是,花生現在跟我們的想法一樣,雖然對面站着的是他叔叔,可我總覺得花生跟他說話時的那種眼神,似乎懷着某種芥蒂。
陳教授的臉色越來越陰沉,盯着花生,卻不回答任何問題。
“你們既然不肯說,那就讓你胖爺來問問吧。”說着,胖子就回頭看向了張亞東。
張亞東又蜷縮在了地上,雙手死死的抓着張亞西的衣服。胖子一轉身,他就警惕了起來。
“小兄弟,你别怕,你告訴我,你們這次下來到底是想幹什麽?那冥魁又是個什麽東西?”胖子說完又想了想,“你給我說實話,說好了,叔叔這兒有糖吃。”
“啧,你特麽能不能别添油加醋。”我拍了胖子一下。
張亞東神叨叨的看着胖子,“你别過來,我不怕你,我弟弟已經死了,老子跟你拼命!”
胖子一撇嘴,“娘的,不會真的已經瘋了吧?”
“都是大姑娘讓我們來的。”出乎意料,張亞東忽然又開始念叨了起來,“大姑娘說,找到冥魁,就能知道‘三天結藏’的位置......”說着,張亞東忽然趴在地上,沖我們露出一陣陰森森的笑容,“找到了‘三天結藏’,我們就能去蒙古了,草原啊,牛啊,羊啊......”
接着,張亞東就開始說出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話。
“發财了,接着我們就發财了,我和弟弟可以出國,我們可以做有錢人,誰都阻止不了我們,誰阻止我們,我們就殺了他,對,大姑娘說,殺,殺......”
張亞東的表情讓人毛骨悚然,我把頭轉向花生,問他:“什麽是‘三天結藏’?”
花生沒有回答,但是,眼神當中,若隐若現的就露出了一絲怒意。他慢慢的看向了陳教授,而後者,卻開始躲避起花生的目光。
“連你也......”花生最後把話咽了回去,深吸了一口氣之後,他直接走上前,單手把張亞東從地上提了起來。
花生的舉動把陳教授和諸葛萱吓了一跳,胖子卻似乎很高興花生露出自己的本色,得意的攔住了想上前的陳教授。
“那個女人藏在什麽地方?”花生的語氣冰冷,冷得讓我覺得都有些不像是他在說話,恍然間,我甚至感覺到了他身上透出的一股殺意。
張亞東現在神志不清,腦袋不停的抖着,“不,不能說,說了就會死......”
那個“死”字剛一出口,花生的手就猛的掐住了張亞東的脖子,張亞東立刻就沒法再呼吸了。
花生的力氣有多大我是親眼見識過的,他那隻手連石闆都能打穿,要捏斷張亞東的脖子簡直就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花生,他已經瘋了。”我上前抓住花生的手臂。
“不,他沒瘋。”花生非常肯定的說道。
我正疑惑,忽然就看到那張亞東紅着臉就開始拼命的點頭。
花生的手一松,張亞東便連連的咳嗽了起來,然後拼命的開始呼吸。
“我艹,小子,你剛不會是在裝瘋吧?”胖子說道。
“說吧。”花生往前走了一步。
張亞東随即後退了一步,然後一臉畏懼的看着花生,“别殺我,我知道的都告訴你。”
“那個女的在哪兒?”花生又問了一遍。
“大姑娘?”張亞東先是神叨叨的一伸脖子,然後又露出一張笑臉,神經兮兮的用手指了指頭頂,“她在天上,看着呢?呵呵呵呵......她在看着你們呢,呵呵呵......”
我現在幾乎可以肯定,張亞東已經完全瘋了。花生看了他一會兒,似乎也放棄了。
突然,面前的張亞東“哇呀”了一聲,跟着就捂住自己的肚子,開始痛苦的在地上滾了起來。
“亞東。”陳教授随即撲過去,把張亞東抱住了。
“啊!!!”張亞東聲嘶力竭的嚎叫着,拼命的想要掙紮。
“胖子。”我喊了一聲。
胖子罵了聲娘,然後也撲過去把張亞東給摁住了。
摁住一個人對胖子來說沒什麽困難,可是張亞東不知道是怎麽了,身子高高的挺了起來,就好像肚子裏有什麽東西要鑽出來一樣。
諸葛萱上前想去檢查他的脈搏,可突然我們就看到,一條血痕開始在張亞東肚腹前的衣物上慢慢的浮現。
“把他的衣服扯開。”陳教授喊道。
諸葛萱随手就撕開了張亞東的衣裳,一看......陳教授、胖子和諸葛萱就同時從地上跳了開來。
張亞東的肚子已經剖開了,而出現在我們眼前的,不是他一肚子的内髒,而是一團黏糊糊的,還在蠕動的東西。
我和胖子的臉都白了,胖子呲着牙說道:“媽的,那不是荼毒咬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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