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響起的那三聲撞擊,跟胖子之前用鏟子敲那黒瘤子三下的聲音是一樣的。所以,這種情況隻可能是有什麽東西突然出現,然後撞在了棺椁上。
可是幾個人看了很久,卻沒有在棺椁周圍發現任何東西。
胖子第一個反應了過來,“這他娘哪兒來的聲音啊?”說完,他便往前走了兩步。
“你當心着點兒,那東西說不定就趴在棺椁的上頭呢。”我也走了上去。
畢竟我跟胖子是來打頭牌的,遇到這種突發狀況,我們肯定要挺在大家的前面。
胖子把注意力全都集中在棺椁上我們看不到的地方,似乎是在考慮現在要不要上去。
這時,身後的張亞西突然說話了。
“我聽剛才那聲音,好像跟曹先生用鏟子敲的那幾下一模一樣啊,會,會不會還有别的人在附近啊。”
他一說完,大家的手電就開始往四周掃。空蕩的墓室裏,手電光圈卻隻能照到地上的青磚和更遠處的黑暗。
張亞東接着說:“好像是啊,诶,教授,會不會是阿偉他們啊?”
我一聽,手臂上不禁就泛起一層雞皮疙瘩。
那三個人根據我們的推斷,現在應該都已經死了。不過張亞西剛才說得也沒錯,仔細的一回憶,那聲音還真的就跟胖子弄出的響聲一樣。制造同樣的聲音那是需要同樣或者類似的條件的,照理說,就應該是另外的什麽人也用鏟頭敲了棺椁上的黒瘤子三下,剛才我們都沒動,所以唯一有可能的就是其他在古墓裏的人了。
可那三個人已經死了,難不成是他們的......
我有點不敢再想下去了。
聽完張亞東的話,一旁的諸葛萱卻搖了搖頭,“他們裝備裏的東西一件都沒少,不可能用鏟子去敲棺椁的。”
張亞西壓低了聲音說道:“這裏也沒有其他人了,那會不會......”
“别想那些沒用的了。”胖子打斷了他,“我覺得問題可能還是出在那上面,看來這回你們不想讓我上去也不行了。”
我知道胖子說得對,但回想起剛才那陣聲響,我心裏卻有一種非常詭異的感覺,好像這件事不是我們理解的那個樣子。
果然,胖子說完之後,其他人也不再阻止他了。接着,我們就等着胖子動手了。
可就在我們全都盯着胖子的動作的時候,忽然間,那棺椁上又傳來“铛铛铛”三聲脆響。
我們全都吓得僵住了,張亞西更是一屁股跌在了地上。
手電光圈當中,那副巨大的棺椁仍舊紋絲不動,可是,它越是這麽肅靜,我們心中的不安也就越發的強烈。
“鬼......有鬼!”張亞西随即就泣聲喊道。
“住口。”陳教授腦門上也開始冒冷汗,不過這時候還算是鎮定。
張亞東也是瑟瑟發抖,但還是強忍着去安慰他弟弟。
我跟胖子的臉色都已經很難看了,不由自主的,兩個人就都偷偷的向花生看了過去。
花生的表情非常的奇怪,他臉上那種裝出來的驚恐之下,似乎還有一種深深的疑惑。
這時候,諸葛萱忽然跑到後面,拉開了自己的裝備包。
“小萱,你找什麽?”陳教授問道。
“我要看看那上面有什麽東西。”諸葛萱說完就從包裏拿出了一套相機的三角支架。
胖子回頭就說:“看不出來你比我還急啊。可你拿這些東西出來幹什麽?想表演撐杆跳,跳到那上頭去?”
其他人似乎也不明白,不過我倒是看出諸葛萱想怎麽做了。
“你想給上面拍照?”我問道。
“嗯。”諸葛萱沖我點了點頭,然後又看向胖子,“這件事,還是得你來負責。”
說完,諸葛萱就把三角支架向胖子遞了過去。
“你給我這個幹什麽啊?胖爺我要上去的話,徒手就能爬上去了。”胖子說道。
諸葛萱白了胖子一眼,然後直接把三腳架摁到了胖子身上,胖子隻能接住。
“我......”
我連忙拉住胖子,跟他解釋,“諸葛萱是想利用高度差,給那棺椁的上面拍照,這副三腳架有将近兩米的長度,加上你的身高和臂展,相機就能夠伸到四米以上,這樣一來,咱們不用上去也能看到那兒的情況了。”
胖子這才恍然大悟。諸葛萱的辦法的确非常的絕妙,這就避免了胖子的冒險。現在誰也不知道那些聲音是怎麽來的,胖子身手雖然好,不過也怕出現意外。
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得多了。諸葛萱把相機固定在支架上,設定了一分鍾的自動拍照時間,又把鏡頭調整到一個斜向下的角度。然後,隻需要胖子把照相機舉起來,直到拍攝結束就行了。
一切準備就緒之後,胖子就慢慢的把三角支架給托舉了起來。看到照相機伸向棺椁上方黑暗中的時候,我心裏還是感到了一陣不安,腦子裏就開始出現各種恐怖的幻想。
很快,閃光燈就在那上面亮了起來,“咔咔咔”的一陣連拍之後,周圍又安靜了下來。
胖子随即把支架放下來,諸葛萱也迫不及待的取下相機,開始察看拍攝的照片。
我們全都圍在了一起,都盯着那數碼相機的屏幕,氣氛說不出的壓抑。
我已經想到過無數種情況了,心裏雖然也很緊張,但自認爲還是做好了看到任何東西的準備了。
可是,當諸葛萱翻出那十幾張剛剛拍攝的照片之後,我還是倒抽了一口涼氣。
“我艹,這副棺椁原來沒有蓋子啊。”胖子壓低聲音的叫喊了起來。
看到那些照片,一直處在極度惶恐當中的張亞西再一次癱軟在了地上,嘴裏吱吱唔唔的說着什麽,卻一句也沒讓我們聽清楚。
我們誰都想不到,那棺椁的上面居然什麽東西都沒有,連棺椁的蓋子都不在,照相機直接就拍到了棺材裏面的場景。
大家看完那些照片之後,臉上全都沒了血色,不由自主的,我們就都把目光再次對準那副棺椁,然後不停的往後退,直到我們的腳後跟踢到地上的包裹。
石椁的裏面,是一口看上去非常普通的棺材,棺蓋也已經不見了。棺材裏躺着一具渾身灰白的屍體,不知道是什麽原因,屍體并沒有完全的腐爛,而是變成了一種好像幹屍一樣的東西。
它渾身上下都布滿了黑色的小孔,就好像被無數隻螞蟻蛀空了一樣,看着叫人頭皮發麻。屍體臉上,那些黑色小點一樣的細孔更是密集,連五官都沒了,就好像一個人的脖子上放着一個蜂巢。
然而,最讓我們感到恐怖的是,那具屍體的頭發看上去竟然還十分的茂盛,不像是死了很久的樣子。而他那隻舉在半空當中的右手,就更像是一個垂死之人在做最後的掙紮。
這種狀态的屍體,就連見多識廣的胖子看完也是一陣惡心。“媽的,看來這裏頭有不少蟲子啊,啧,來的時候怎麽一隻都沒見着啊?”
南方氣候潮濕,而且現在是蛇蟲鼠蟻最多的夏天,照理說我們應該看到不少才對。可實際上,除了石榻下面的那隻老鼠,一路上别說成群的蟲子,就是一隻飛蚊兒我們都沒遇上。
我正想跟胖子說要不要先把驅蟲水拿出來噴一下,就看到陳教授他們臉上都是一陣異樣的沉默,四個人面面相觑,陳教授的眼皮狂跳不止。
“你們怎麽了?”我心說這兒論膽小,我應該排得上号了,可爲什麽連陳教授和諸葛萱也被吓成這樣了。
張亞東睜大了驚恐的雙眼,慢慢的把頭轉向我。
“你,你沒有看出來嗎......那具屍、屍體的頭發,發發型,跟......楊朗的一模一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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