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我們三個人,上了那艘船之後,說不定,還有活着出來的機會,但現在,我隻能自己進去。
你可能會奇怪,我都把信拿過來了,爲什麽不告訴你那艘船的所在。答案很簡單,因爲我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是在哪兒。這兒非常的恐怖,看上去是大海,但是,我更覺得這裏像幽冥界,呵呵,也說不定我真是已經死了,我看到的一切都是地獄的景象。
總之,找,是找不到那艘船的,你不用再想這件事情了,不過,我勸你做好準備,說不定哪天,那艘船會像找上我一樣,也去找你......我跟你不同,說到底,我也隻是一個人,但是,你們袁家如果一出事,那後果自然就不用我再多說什麽了。”
寫這封信的人,在寫這一段的時候,手明顯的有些發抖,雖然那些字迹仍舊非常的工整,但整個字架卻呈現出微微往前傾斜的樣子,似乎寫信的人急切的想要結束這一段。
他那句話非常的耐人尋味,“說不定哪天,那艘船會像找上我一樣,也去找你......”我心裏生出一種異樣,直覺告訴我,自己最好不要去追問那字裏行間隐藏的某些含義。然而,面對他接下來所寫的那兩個字,我卻更是驚訝的張大了嘴巴。
“袁家”。
難道那個被稱爲“阿細”的,是我們袁家的人?我想想就覺得這非常的有可能,而且按照時間來推算的話,那個阿細應該就是我的爺爺——袁天宏。盡管我非常懷疑阿爹告訴我的那些情況是否屬實,但爺爺當年去過那座古墓的事情,阿爹應該沒有騙我。
寫信的人暗示,如果那艘船找上我們,我們袁家就會出大事,可是仔細的一分析,我又覺得事情說不通。按照字面上的意思去理解的話,那就是某年某月某曰,一艘船會自個兒飄到我爺爺跟前,然後我們家的人就一個接一個的出事......可這,這是不可能的,所以,我覺得這件事不能按字面上的去理解,而是要換一種思維去看。
“難道說,信上的‘船’不是真正的船,而是一種代稱?”我一想,覺得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可是,我忽然就覺得腦子裏這樣的問題實在是太多太多了,如果不好好梳理一下的話,那麽,我看任何東西都将是一團亂麻,而且還有可能會忽略真正重要的部分。
于是,我先把信放下,給自己沖了一杯茶,又拿起賓館裏的零食吃了一些,然後我開始仔細的回想這些天所發生的種種,将所有的問題都歸納起來。
首先,阿爹他有件大事瞞着我,這是毋庸置疑的,所以,我先給這件事起一個稱号,叫“x”。
如果這個“x”是一切的根源的話,那麽,在我眼前,它延伸下來的問題就有六點:
第一、袁家。不管這件事意味着什麽,都必須是跟我們袁家密切相關的,也隻有這樣,爺爺和阿爹這兩代人都會牽扯其中。所以,我的第一個疑問就是——我們老袁家跟事情“x”之間的關聯?
第二、四方山河圖。不管是阿爹的話,還是寫給爺爺的這封信,都表明,四方山河圖跟這件事可能有着某種深層的聯系,并且,如果按照信上所言,那四方山河圖可能就是解開整件事的關鍵,或者說跟事件“x”之間存在着一種相克的關系。由此可見,阿爹所說的,找四方山河圖是爲了給我們袁家洗底這件事,應該不是真的。信上說得很清楚,這件事除了依靠四方山河圖之外,還可能有着其他解決的途徑。而且從那個人所說的來看,四方山河圖還不算是“x”當中包含的重要線索。當然,說它不重要也是相對的,想想老爹豁出命的要去取那“藍血龍紋”,這件事情,還可能是我弄清“x”的關鍵。
第三、花生。從事情發生到現在,給我影響最大的就是花生了。他從出現到離開,都好像一個迷。關于這個人,我實在是不知道自己該站在什麽位置去看他,朋友?同行者?救命恩人?亦或是......陌生人?不,不對,就像他給自己起的這個名字一樣,他就是花生。跟他在一起的時候,我能感覺到,花生手裏可能掌握着我想要知道的一切,我所有問題的答案都在他那裏。然而,那種感覺又很奇怪,我心裏好像知道,自己不應該拿這些問題去問他,就算他肯回答我也不行。仿佛是我自己在跟自己打架一樣,這種想法簡直荒謬到了詭異的地步。不過可以肯定,花生跟這個“x”之間的關聯絕對很深,他也是事件當中一個非常重要的組成部分。
第四、“我們”“你們”。這是阿爹所說的那些話,也代表着在這件事情當中,阿爹這些人跟花生之間的某種關系。我覺得那應該是一種對立的關系。“狗急跳牆”......阿爹當時說得是那麽的淡然,看樣子,阿爹他們可能已經被逼到某個死角了。
第五、竹簡。在我們一行人從城樓上找到下去的路時,花生當時的表情讓我久久難忘。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他似乎跟我爹之間的矛盾上升了許多,而這一切的原因,就是因爲阿爹當年跟二叔一起找到的那份竹簡。花生在跟我爹相遇的時候,也是非常想要得到那份竹簡。由此可見,在“x”當中,竹簡也是一件相當重要的東西。
第六、關于之前的那些,還可以說是很多困擾我的東西,我心态放好一點的話,完全可以不聞不問。而我想到的這最後一點,卻不一樣,這是我必須要去弄清的問題,那就是......我。
其實最能說明問題的,就是胖子的那些推論了,雖然我不願意相信,但還是覺得,在我身上,阿爹可能隐瞞了一些非常重要的東西。甚至,我也是和“x”相關的一個部分。
莫名的,我又想起了譚偉,他說我有天會求着讓他帶我去見某個人的,難道譚偉也知道我身上的問題,他想帶我去見的那個人就知道答案?
我不由得有些激動,連着喝了好幾口茶,才勉強鎮定了下來。
自從知道譚偉是别人安插在我身邊眼線之後,我就開始抗拒這個人的一切,說得極端一點就是,“我特麽就是想這些事情想到腦死亡,也絕對不會去找那狗曰的。”
問題被這麽一整理之後,我雖然沒有太多的收獲,但内心也着實平靜了不少。點上一支煙,我又拿起信紙,接着往下看。
“阿細,沒記錯的話,你已經快抱孫子了吧。嗯......阿龍是個好小子,做我們這一行,太委屈他了。我想過不跟你說最後的這件事情,可我老魚是個自私鬼,要讓我把話憋在心裏,那是做不到的,與其我透露給外人,不如我直接告訴你。這件事跟阿龍有關,你也就别嫌我廢話多了。”
我看到這兒,腦子裏猛的一緊。“阿龍”......我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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