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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夥計的速度飛快,我這時候拼了命的往前跑,才算勉強跟上。跑着跑着,我忽然就看見那夥計往台階的右邊一跨,整個人就消失在黑暗當中。我當時隻顧着追他,看到這一幕的時候,連考慮的時間都沒有,一下也朝着台階外的黑暗跨了出去。
身體在半空中的時候,我才反應了過來。我艹,台階兩邊可什麽都沒有啊,這回恐怕是......就在我感覺自己玩兒完了的時候,腳下卻踩到了一塊堅硬的石闆。放眼再看,自己竟然穩穩的站在了地上,而面前出現的,居然又是一條用石闆鋪成的墓道。
那夥計站在我前面沖我傻笑,接着,胖子也從後面挑了過來。
“诶呀,還真想不到,這台階旁邊居然還有路。”落穩之後,胖子不禁喊了起來。
我回頭一看,發現台階跟腳底下這條墓道的距離才一米多。再轉頭四望,隻見這條墓道的左邊是靠着山岩的,右邊則是斷崖,墓道寬三米,修建得非常平整,一直通往那夥計身後的黑暗當中。
這時候,那夥計又轉過身繼續朝前走,但他沒在繼續像剛才一樣狂奔,而是一蹦一蹦的往墓道前面跳了出去。我們看着他那樣子,就感覺有點别扭。
“喲,還賣萌。”胖子說着也跟了上去。
剛才那一通奔命下來,我已經氣喘噓噓了,隻能慢慢的跟在胖子後頭。才走了幾分鍾,忽然,前方就出現了一扇方形的石門。
那夥計繼續蹦跶着朝裏面走,胖子卻有些遲疑。
“怎麽不走了?”我問道。
胖子指着石門左側說道:“你看這兒。”
我上前一看,赫然發現,胖子手指的地方居然有一個血手印。而且那手印上的血迹還沒幹透,應該是不久之前留下的,可能隻有幾個小時。
“會不會是秦風他們三個遇上了麻煩,然後躲進了裏面。”我說道。
胖子疑惑的看着那血手印,“如果那些人傷得滿手都是血了,可那傻夥計身上怎麽一點兒傷都沒有啊?更重要的是,這個人手印的位置和方向跟你說的也不合拍啊。”
“怎麽不合拍了?”我問道。
胖子舉起了自己的手,“你看,這上面很明顯是一個人的右手,你想想,如果我傷痕累累的要跑進這扇石門,那麽我右手的手印肯定隻會扶住石門的右邊,而不是左邊。你再看,我們剛才過來的這一段路上,地上幹幹淨淨,一點血迹都沒有,所以,我感覺那人不是從外面進去,而是想從這石門裏面出來。”
說着,胖子轉過身子,然後把自己的右手往石門的左側一摁,頓時我就發現,如果胖子手上有血的話,那他現在肯定也會在牆上印出一個相同的血手印。
我忽然想到了什麽,“如果我們來的路上沒血迹,按照你的推論,也就是說,那人當時沒能從門裏出來。”
胖子往那血手印的後頭一指,“沒錯,他很可能是在剛要走出來的時候,被什麽東西給拖了回去。”我上前一看,果然發現,在石門裏面的墓道牆上,沿着血手印的後方,有一條很長的血痕。通過血痕上手指的方向,一下就能看出胖子的判斷是正确的。
而且,石門之後的墓道裏,到處都能看到一塊又一塊的血迹,甚至,有些還是呈現出噴散狀的,令人不寒而栗。
這樣看來,如果血迹是秦風他們的,而那個夥計毫發無傷的出現在我們面前,那就真的是有蹊跷了。我忽然開始懷疑那人是不是跟秦風走的兩個人之一,不過一轉頭,卻發現那人已經沒影了。
我跟胖子對視了一眼,都沒去喊那夥計,隻是小心翼翼的繼續往裏走。走進去之後,我們發現這裏頭不再是墓道,而是一個非常開闊的空間,我們判斷的依據就是,兩個人的腳步都出現了回聲。
我将火把遞給了胖子,然後從背包裏取出了手電,兩個人一前一後的開始觀察這裏面的情況。
石室完全是由人工雕鑿而成的,不過好像這裏發生過坍塌,東面的牆壁有一處已經完全塌下來了,露出了後面的山岩跟土層,底下還堆了很多圓滾滾的碎石,不經意的掃過去,還以爲那是一堆人頭。其他的牆壁上全是浮雕,而且雕的全都是竹子,每一根都至少有十來米長,但因爲看不到石室的頂端,所以我們沒辦法估計這些浮雕的具體長度。
我又想起了花生告訴我的那個傳說,心想這兒該不會真是那位夜郎不死族長的沉睡之地吧。
“诶,有門兒嘞。”不知道爲什麽,胖子忽然興奮了起來。走上去才發現,胖子在碎石堆前面不遠的地方發現了一排石鼎。
“一路上啥都沒有,這裏卻到處都是冥器,你看,除了這些石鼎,那邊兒還有好像祭祀用的祭壇,看樣子這裏離主墓室已經不遠了,說不定袁六爺就在附近。”
胖子這麽一說,我心裏也按捺不住的激動了起來,不由得就想喊我爹。胖子攔住了我,“先别急,咱再看看吧,那夥計不見了,老子心裏有點毛躁,還有那些血,說不定這裏頭真有危險。”
“那,那現在怎麽辦?”我問道。
胖子想了想,說:“你之前不是聽耗子說,他跟你爹走進了一個有銅門的耳室嗎?咱找找看,如果這裏真有銅門,那就說明咱來對了。”
說完,兩個人又沿着牆壁開始尋找。一路上,我們發現了很多的東西,胖子說那些都是祭祀用品,可惜都是石頭做的,否則我們肯定就發财了。我沒心思去想那些,隻是感覺這些東西特别的完整,似乎真像胖子所說,裏頭是有人在常年打掃和修整的一樣。
石室出乎我們預料的巨大,走了很久,我們竟然才繞過了東牆。這時候,我發現那胖子的心思似乎不是在找門,而是在找冥器。偶爾他會撿到一些青銅器皿,不過拿起來看了看之後,他又都放下來。有些他說拿出去了也沒人要,有些他則是看不上眼。
除了我們之前發現的坍塌,我後來又發現了一些塌陷和痕迹,這跟那些器皿的完好程度很不相符,仔細的看過之後,胖子又說那些裂紋都是最近出現的。我不懂這些,也不太相信這死胖子能有那麽好的見地,看他一心隻顧着找冥器的樣子,我也懶得再理他。
正找着呢,忽然,我跟胖子都同時把目光看向了一旁的黑暗之中。
“你聽到了嗎?”胖子問我。
我點了點頭,手臂上立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石室的中央,不知道什麽時候,忽然傳來了一陣“哒!哒!”的聲響。那聲音其實并不大,但因爲四周的空曠和安靜,我們這才聽得真切。越聽我就越覺得,那聲音好像離我們不遠。似乎,就在前面的那塊黑影當中。
我跟胖子誰都不再說話了,兩個人貓着腰,一點一點的朝聲音傳來的方向挪了過去。剛靠近了不到十多米,我們随即就看見,之前那傻笑的夥計,正站在那黑影當中。他臉沖着我們,還是那副傻兮兮的笑臉,而他那身子則在原地一蹦一蹦的跳着,我們聽到的聲音就是他兩腳落地的響聲。
發現是那夥計,我跟胖子原本應該輕松一點的。可是,兩個人卻還是維持着剛才那種緊張的神情。我感覺眼前的場景有點兒詭異,似乎,那夥計的動作有些不正常。
忽然,我聽到胖子嘴裏“咯咯”的響了起來,他似乎在用力的咬緊牙關,我轉過頭去就看到一滴冷汗從他額頭滑到了下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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