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生也看向了胖子。那胖子顯然是認爲自己又在三個人當中找到了地位,幹咳了兩聲,這才說:“你們瞧見這邊墓道裏的六間耳室了沒?”
胖子說完,我這才轉頭看向拐角裏的墓道兩邊。發現這裏分部的耳室明顯比那一頭的間距要大,左右對稱的各有三個耳室。掃了一眼,我的目光很快就落在了我們左邊中間的那個耳室門口。
跟其他耳室不同的是,這個耳室,竟然是被一扇黑色的鐵門給關着的。我這時候還不太了解古墓的這些細節,有門沒門的根本就不太在意,加上剛才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盡頭的岩石上,所以之前也沒留意。
但現在這麽一看,我就感覺那扇門有些刺眼,跟周圍的墓室一對照,顯得很突兀。
胖子接着說:“拐角外頭的耳室你們應該都看過了,這裏面的耳室,除了那個被鐵門封住的,我也都找過了,右邊的三間耳室有點像古時候的武器庫,但無一例外,都是從死人身上扒拉下來的,我之前的那身行頭也是在那兒拿的。左邊沒門的那兩間耳室都是些破破爛爛的衣服,也是死人身上的東西。總之,這五間耳室裏的所有東西都是被人随意的扔在那兒的。還有......”
說着,胖子就走到了那扇黑鐵門的前面,用指關節敲了敲那鐵門,“這扇鐵門也非常的古怪,你們來摸摸就知道了。”
我不知道胖子想說什麽,就上前用手摸了摸那扇黑色的鐵門。鐵門的觸感非常的厚重,完全就像是在耳室的門口插了塊沒有縫隙的鐵闆。不過,除此之外,我也沒感覺出這鐵門到底有什麽古怪,就看向胖子:“哪兒怪了?不就是快厚鐵闆嗎?”
胖子對我露出一個失望的神情,“你仔細的瞧瞧鐵門上那黑色的東西,要你還看不出問題,我勸你也别去救你爹了,直接跑外頭跳崖死了算了。”
我心裏暗罵了這胖子一通,但還是認真的去看那扇門。這一下,我就隐隐的感覺出了一點兒什麽,接着再把手放上去,我心裏猛地就咯噔了一下。
“這......”我非常的詫異,看向胖子,卻連話都說不清了。
胖子沖我神秘的點了點頭,“沒錯,鐵門上的面的這層黑色就他娘的是油漆。”
的确如此,油漆對于現代人來說,實在是太常見的事物了,但因爲這裏是一座西漢時期的古墓,所以我壓根兒就沒想過,眼前這種黑色根本就不自然。我雖然不知道古時候的漆是怎麽做出來的,可現代人用的那種工業油漆的特點實在是太明顯了。眼前這扇鐵門上的漆,黝黑黝黑的,火光之下,還有些反光。就算漢代人能造出和現代相當質地的油漆,但經曆了一兩千年的曆史,它怎麽也不可能完好到眼前這種地步啊。
“這種油漆的成色其實跟現在的油漆還是有差别的,不過,時間也絕對超不過五十年,屬于當時的進口貨。”胖子說道。
“可是,這裏是古墓啊,就算以前有人來過,那也不該在這兒放上一扇鐵門啊。”我驚惑道。
一旁的花生沒說話,但是,我又看到他眼裏閃出一種非常奇怪的神色,似乎已經想到了更深遠的什麽東西。
胖子點上一支煙,拍了拍我,“袁小姐,想東西不用那麽複雜。其他墓室裏的盔甲、武器、衣裳,都是從死人身上扯下來的,擺放得也沒什麽規律,一看就知道是後來的人幹的事,這扇鐵門最早也就是在五六十年代裝上去的,所有的信息都說明,這裏頭有人來過,而且,來這兒的人幹的事情還很不一般。”
接着,胖子就轉向其他耳室的門口,“這裏有死人的棺材、死人的衣服,但就他娘一個死人都沒有。那麽,這些東西他從哪兒來啊?”
說道最後,胖子很有深意的看向了那扇鐵門。
“你是說,這門的後頭是堆死屍的地方?”我說完就感覺一股寒氣從鐵門裏透了出來。
“這我不知道。”胖子一撇嘴,“不過,這種厚度的鐵門,就算要從山下弄進來,那也不是什麽容易的事,當時那些人既然要想盡一切辦法把這間墓室給封起來,那就一定有這間墓室不得不封的理由。”
我腦中突然出現一副非常詭異的畫面:一群五六十年代的盜墓賊擠在這條墓道裏,他們拿着鐵錘和其他工具,“铛......铛......”,伴着回蕩在古墓裏的敲擊聲,他們一點一點的将這扇鐵門合上。
過了許久,我才對胖子說道:“你的意思是,這裏的問題就出在這扇門裏面?”
胖子搖搖頭,說不知道,“反正這條墓道很不簡單,應該不隻是主墓下邊的一條墓道,可能它跟主墓室之間有某種關聯。”
胖子的意思我明白,他所說的關聯,不是那條讓他掉下來的通道,而是一種更加内在的東西。現在,留給我們的線索不多,有任何可能姓我們都要全力一試,時間如果拖得太久,别說是去救人,我們幾個還有可能被困死在裏面。
“那我們把這扇門砸開,看看裏頭到底有什麽。”我看向胖子和花生。
胖子沖着鐵門吐了口煙,“你看見門上少了什麽沒有?”
胖子一問,我就開始在門上找,随即,我就發現胖子說的少的那樣東西是什麽了。“沒有鎖孔,這門......沒有鎖。”
“不是沒有鎖,而是一種内鎖。”花生忽然走了過來,他摸着鐵門和牆壁相接的地方,沉默了一會兒,又說道:“鐵門裏至少有五根鋼筋,直接插進了牆壁裏面,啓動這些鋼筋的開關應該在裏面。”
“啊?那怎麽可能啊,如果鎖在裏邊,當時那些人是怎麽把門關上的?難道還要犧牲一個人在裏頭?”如果真是那樣,我覺得這犧牲也太大了一點,誰會這麽傻啊。
“不用。”胖子說道,“隻要一根金絲就能解決問題......”
胖子的話讓我恍然大悟。他說,用這種内鎖的人,就是想讓門裏的東西永遠不被發現。我所說的那種蠢辦法也不是不可能,但是,一般來說,那些人都會事先在内鎖的開關上綁上一根金絲或者其他極細但韌姓極高的繩線,門關上之後,隻要拉動金絲,内鎖也就自然關上了。最後,隻需要把那根金絲處理掉,這樣一來,隻要門夠厚實,那誰都别想再進去。
胖子接着說:“這種做法其實在古墓裏很少見的,但凡是大墓,必定都有更可靠的封石,而這種墓室裏的内鎖鐵門的出現,那就說明,裏面的東西很可能就是墓主人的一些關鍵秘密,永遠不想讓外人知道。不過咱們眼前的這個是後來人的手筆,這就更有意思了。”
“那有沒有辦法能把這門打開啊?”我問完就不由自主的看向花生。
“除非拿着迫擊炮轟,否則,我們三個就隻能等自個兒化成灰才能透進去了。”胖子說道。
“你他娘才化成灰呢。”我發現他媽這胖子一說到正事以外的東西,說話就不着邊際。這種人,适合在一線幹工作,你要讓他搞管理,三句話就能把人給氣死。
“門是打不開,但不等于沒有辦法。”花生說完,我們都看向了他。隻見花生用手指了指鐵門兩邊的墓室,“鑿牆比砸這扇鐵門要容易得多。”
胖子頓時眼珠子就是一亮,“诶,是啊,胖爺我感情是之前給摔懵了,怎麽忘了毛主義農村包圍城市的迂回戰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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