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靠着一隻蛛繭,身上的衣服都破了,右邊肩膀上全是傷口。
“花生,你沒事啊?”我又驚又喜,忽然,前面的蜘蛛腦袋發出了一連串嚎叫,我們一看,它嘴邊的幾根觸須竟然斷裂開來,掉在了地上。
“咳咳,快走吧,這東西渾身的毛就跟刀子一樣鋒利,貼着就會死人。”花生說着,就把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還想問什麽,秦風立刻攔住我,“有什麽出去再說。”接着,他就背起花生,往後跑去。幾個人一路狂奔,我忍不住回頭看去,發現那巨大的蜘蛛腦袋竟然消失在了火光當中。這讓我更加的害怕起來,心想它會不會突然從前面冒出來。
然而,這種擔心似乎是多餘的。直到我們跑出那房間的出口,巨型蜘蛛也沒有再出現。
跑出來之後,一行人都是筋疲力竭。那夥計已經醒了,其他人正幫他清理身上的蛛絲。我連忙看向花生,問道:“你還好吧?”
花生苦笑了一聲,“那蜘蛛好像渾身都有毒,我隻碰了它幾下,就感覺手腳無力,還好這回命大,休息一下應該就沒事了。”
我心下一寬,暗道自己這回總算是沒捅出什麽大婁子。如果剛才有人喪命,那我這輩子恐怕都會良心不安。
這時,我才留意到周圍的環境,不由得就是一愣。
我們所在的地方是一條走廊,走廊大概有五十多米長,除了我們身後的房門,遠處還有三道黑門,看來是其他入口,二叔和老譚他們應該就在某個門洞的裏面。而最讓我驚奇的是,這條走廊的上面居然有一條寬敞的瀑布,水從上面湍急的留下來,好像在走廊前面拉開了一道簾子。
我随即問秦風:“二叔他們呢?”
秦風回答道:“還在我們身邊的那扇門裏面。”
“他們是不是也遇到危險了?”我剛松下的心又立刻緊繃了起來。
一個夥計說道:“我剛才想進去,二叔卻在裏面喊着别過去,說裏面是個迷宮格子,我們進去了更麻煩,他讓我們放心,說很快就能出來。”
我立刻起身走到那扇門前面,“二叔!你們怎麽樣了?”
過了一會兒,裏頭果然傳來二叔的聲音,“沒事,袁子,你們還好嗎?”
“哦,沒事,你們怎麽樣了?”
這時,裏頭的二愣子喊道:“暫時還沒走出來,不過你别擔心,這裏除了是個迷宮,沒什麽别的危險。”
“那你們也得小心啊。”
二叔又說道:“袁子,你們不要在門口幹等着了,趕快進去救你爹。”
“可是......”
“放心,我們幾個人吃喝都有,沒一個月,别想困死我們,你爹可等不了。”二叔說得沒錯,這時候越是耽擱,我爹就越危險。
秦風也走了過來,“二叔,我讓兩個夥計在門口接應,有什麽事情就告訴他們。”
“嗯,行了,你們快走吧,這狗曰的後面還不知道有什麽呢。”二叔說完,就讓我們不要再打擾他們尋找迷宮的出路。
“大家收拾裝備,喝點水就準備出發。”秦風說道,“小虎,你受了傷,跟阿燈一起留下等二老爺。”
他剛一囑咐完畢,我忽然喊了一聲,“糟糕。”
“怎麽了?”秦風問道。
“差點忘了老譚了,那家夥還困在裏面呢。”我說完,忽然就發現最先跑到外邊的兩個夥計開始發笑。
“小爺,你放心吧,你那朋友比我們安全得多。”夥計說完,就指了指瀑布外頭。
我一愣,就順勢拿手電往他指的方向一看,水簾外,一個模模糊糊的人影正站在那兒。
“老譚?”我說着,就沖出了水簾子。
剛一出去,那人也正好返身,我們一下撞了個滿懷。然後,兩個人同時揉着自己的腦門,我一看,竟然真是那龜孫子。“我靠,真是你,你怎麽先出來了?”
老譚這時候好像剛在瀑布外頭洗了個澡,渾身濕答答的,不過看上去應該沒受過傷。
老譚先是迷糊了一陣,看清是我,立刻高興的朝我撲過來,“我的個姥姥,總算是又看到你的活人了,兄弟,你是不知道我在那邊上的門裏頭那個慘啊。”
“行了行了,你到底是怎麽出來的?遇到什麽把你吓成這樣?”我一把推開他。
“遇到啥?媽的就是什麽都遇不上才吓死人呢。”
“你什麽意思?”
老譚心有餘悸的說道:“我掉進的那間屋子什麽東西都沒有,但是,我老覺得四周圍的牆啊、石柱啊在移動。”
“你手電呢,照一照不就知道了嗎?”
老譚一拍大腿,看樣子都想哭了,“什麽手電啊,那裏面,手電根本就亮不起來。”
“啊?”
“不是,我的意思是說,手電沒壞,還有我的打火機,還有我的手機,這些都沒壞,但是,隻要是能發光的東西,在那屋裏頭都亮不起來。”
“有這種事情?”
“我自己都不信呢,可遇上又能怎麽着,我在裏面好容易跟你搭上話了,可你們半天也沒下來,我一害怕,就抱着一根柱子,心想着那樣自己多少能安心點。可是,也不知道怎麽的,那石柱也沒見動,但我突然就聽到水聲,走了兩步一看,自己竟然出來了,手電啊什麽的都能用了,你說奇怪不奇怪。沒多久,那兩夥計就跑出來了,讓我在外邊等着。”
老譚說完之後,連連搖頭,我正要跟他說我們遇到的情況,突然就被他身後的景象給吸引住了。
“我的天呢。”我不由得就呻吟了起來。
走廊的另一頭,居然是一條斷崖。瀑布傾瀉而下,全都流進了腳下的水潭當中。水面離我們所在的位置有二十多米高,一股寒氣從水面上蒸騰而起,缭繞得好似幻境。水潭極其的開闊,至少在一座山的體内,它絕對是數一數二的。而我們眼前的去路,卻是一條白色的石橋。
看着那座石橋,我不由得膽戰心驚。耗子說得沒錯,如果這就是前墓道的話,那它實在是太長了。更要命的是,整條石橋的底下沒有任何支撐,就像一隻白蛇一樣橫在水潭的上面,看不到盡頭。
我不禁罵道:“他娘的,修這座墳墓的人是不是文科畢業的?這種橋,怎麽可能走人?”
但是,橋懸在哪裏,看樣子也就是我們唯一的去路。
這時,花生、秦風和那兩個夥計也鑽出了水簾。老譚立刻也想撲到花生身上,卻被花生笑着躲開了。衆人一看到眼前的景象,花生忽然歎了口氣。“真是不明白,夜郎古國的東西,爲什麽總是跟蜘蛛扯上關系。”
“你什麽意思啊?”我問道。
花生讓我站到石橋的邊上自己看。我上前剛蹲下來,就驚訝的發現,構成這座石橋的所有石闆都已經裂開了,而之所以它還能屹立在水潭上,完全是因爲石橋的外面被許許多多的蛛絲給裹住了。這種蛛絲跟城樓外頭的那些一模一樣,此時看上去,就像是給石橋塗上了一層透明的薄膜一樣。
兩個夥計就問這能走人嗎?
老譚說:“你們來的時候又不是沒看見,這蛛絲,結實着呢。”
老譚說完,兩個夥計和秦風都莫名的看向他。我一看他們好像一無所知,就把我們怎麽過來的情況說了一遍。接着一問才知道,二叔他們比我們專業多了。直接是用一種分拆式鋼管在護城河上搭了一座橋,沒半小時就過去了。
“既然小爺你們都試過了,那這麽多蛛絲排在一起應該是安全的。我來第一個吧。”秦風說道。
花生一笑,“這種好事居然也不推讓一下。”說話的時候,花生根本就沒在看我們,而是死死的盯着底下的水潭。
我們都覺得花生是在說笑,秦風也回道:“好事?無所謂,我老秦也來享受一回。”
誰都心知肚明,這種事情,打頭的人都是最危險的,至少,心理壓力是最大的。秦風先是站上石橋,踩了幾腳,覺得穩妥之後,這才往前走去。他走得不快不慢,我們都緊張的盯着他。不過,一路上,那石橋雖然在搖晃,卻還算是穩當。秦風走出一段之後,把一個大燈放在了橋上,這樣一來,橋面的情況就更加清晰了。我也隐隐約約的看到,石橋的盡頭好像是一個山洞,看樣子,墓道在裏面還有一段距離。
二十分鍾不到,秦風就走完了整座石橋。在對面沖我們招手,喊道:“别擔心,橋很穩,大家趕快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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