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躺在床上看着林霄,用一種略帶委屈的語氣說道。
聞言。
林霄哭笑不得:“又想聽故事了?”
“嗯!”
蘇婉狠狠點頭。
“行,我現在就開播。”
林霄非常爽快的答應了下來。
隻要是蘇婉想要做的事情,林霄從來都不會拒絕。
以前是這樣,現在是這樣,以後同樣也會是這樣。
于是乎。
晚上十一點出頭。
林霄的直播間,開啓了!
一時之間。
大量網友紛紛湧了進來。
“卧槽!!主播這是詐屍了?”
“尼瑪,我剛準備看一下舞蹈區找找靈感,結果……主播開播的提醒就跳出來了。”
“媽媽咪也!我剛才才許的願,如果主播今天開播的話,我願意單身二十年!兄弟萌,我慌了啊。”
“主播牛逼!!坐等今天晚上的故事,我已經迫不及待了。”
看到這些彈幕,林霄的臉上露出一抹笑容,随後沒有說任何多餘的話,直接開始講述今天的第一個故事。
“按輩分,那也算我太爺爺,是我親太爺爺的堂哥。”
“我們村裏至今流傳的人鬼相戀的故事主角就是他。”
“在我們林村背後有一座大山,樹木參天,野草橫生,很是可怕。”
“而更可怕的是山下就是目的。”
“林村幾百年來死去的人,都埋在那裏。”
“一到晚上,夜色沉沉,樹影鬼魅,風鳴如泣,再膽大的人聞之也不免冷汗浃背。”
“而我太爺爺告訴别人他正是在那裏看到仙女的。”
“美的無與倫比,一下子就勾去了太爺爺的魂兒,從此,太爺爺就對凡塵女子不感興趣了。”
“太爺爺每天早出晚歸,癡癡地到後山區,希望再見到那個心儀的仙女,但一直未果。”
“四裏八鄉就傳言他其實是在後山撞鬼了,被勾住了魂兒。”
“高祖奶奶20歲喪夫,繼承了家族的酒、面、綢緞等生意,持家有方,是方圓百裏的首富,太爺爺可是她的獨苗,也是全家的希望。”
“高祖奶奶咬牙切齒地命下人将太爺爺按在條凳上,用荊條抽得血肉淋漓,據說這樣可以驅鬼。”
“祖奶奶還說:就是親手把他打死,也絕不會讓鬼魂得逞!”
“爲了向鬼魂挑戰,高祖奶奶還帶人鏟平了後山的亂葬崗。”
“但一切于事無補,太爺爺還是往後山跑。高祖奶奶無奈,隻得下重金從千裏之外請來道士驅魔捉怪。”
“那道士在太爺爺家裏擺法器,燒黃紙,宰雞血,施咒語,完了後,讓人把太爺爺綁在屋裏,一步也不能出門,七七四十九天後,那鬼魂自然會抽身而去,從此就正常了。”
“高祖奶奶立即讓人找來大拇指粗的麻繩,将太爺爺包粽子似的綁在柴房裏,并命人嚴加看管。”
“哪曾想道士一走,有天深夜,好多人事後都回憶若有凄厲的哭聲從山上迤逦而下,進了村子,到了太爺爺家。”
“第二天早晨,家裏的人就發現太爺爺失蹤了。這事真是太詭異了,綁住太爺爺的那可是指頭粗的麻繩,也沒砍斷的痕迹,但人的的确确消失了。”
“高祖奶奶聞此,一口鮮血吐出,當場就昏了過去,醒來後,立即再請道士上山捉鬼,眼見那道士雄赳赳上山而去,但不到半個時辰,就屁滾尿流地滾了下來,嘴裏喊爹喊娘,逃離而去。高祖奶奶顫抖着說:罷了!罷了!”
“其後不久,林村的墓地就多了一座新墳,那是高祖奶奶爲太爺爺立的一座空墳。那兩個看管太爺爺的人也立即被辭退,趕出了林村。”
“晚年的喪子之痛顯然徹底擊垮了高祖奶奶。4年後,高祖奶奶去世。臨死那天,高祖奶奶行爲舉止嚴重反常,她先是找人将太爺爺的空墳鏟平,再把太爺爺的名字從家族排名上剔除。”
“當天,高祖奶奶還把村裏所有有名望的人請到家裏作證,要把全部家産留給自己的侄子,也就是我親太爺爺。”
“衆人覺得奇怪,高祖奶奶本來就一個兒子,現在兒子死了,理當該由侄子繼承啊,哪裏還用得着這麽大費周折?”
“高祖奶奶也不給他們解釋,望着後山,說:你們以後就明白了,希望各位族人到時做個證人。”
“停頓了好半天,再次說道:我們老林家幾代人的名聲啊……”
“話未說完,嗚呼倒地。”
“高祖奶奶去世一年後的一個晚上,一個男人搖搖晃晃地走進了村子,當時就把幾個村民吓得鬼哭狼嚎。大家出門一看,都被吓住了,是我‘死去’5年的太爺爺。”
“太爺爺踉踉跄跄來到自家大門,狼嘯一般叫了一聲‘娘啊’,立即昏倒了過去。膽大的人近身一摸胸口,還熱乎平的,太爺爺的确還活着。”
“事情驚動了我親太爺爺,他趕緊帶人跑出來,把堂哥擡進屋,又是灌姜湯又是揉胸口,好半天太爺爺才醒過來。看見正堂上高挂的高祖奶奶遺像,又是痛哭不已。
一直過了很久,太爺爺情緒才平複了,他看了一眼頭上母親的遺像,這才從那晚上的失蹤說起。”
“太爺爺說,那晚上被繩索捆綁着的他本來正在睡覺,忽然被一陣冷風吹醒,有人叫他,他站起來,就感覺繩子從身上自然滑落下去,前面也有條大道,他好奇,就随着聲音跟了上去。一直走,發現到了後山,一看,那個朝思暮想的仙女就在眼前,她過來牽自己的手,他就跟她走了……”
“說完,太爺爺又哭了,說:娘啊!我記得在她那裏隻待了一個月,怎麽一回來你就去了呢?我的親娘啊!”
衆人大奇,我太爺爺也解釋不了,沒人解釋得了,大家都覺得這事太玄乎了。我親太爺爺說:古書上說人一進仙境,過一日就如同凡間過一年,哥啊,你當真去了仙境?”
“親太爺爺想把家産還給他。沒想到太爺爺看看牆壁上高祖奶奶的遺像,說:既然我娘都給了你,你就收下吧,我搬出這個家。”
“太爺爺說到做到,果然搬出了林家大院,在村外高祖奶奶墳前搭了一個窩棚。”
"親太爺爺怎麽勸他也不肯回家。"
“親太爺爺覺得愧疚,想給他張羅一門婚事,豈料太爺爺堅決反對,說自己其實已有子女。這無疑在村裏丢下了重磅炸-彈,莫非是跟那個女鬼生的?”
“後來,某天夜裏,有人果真看見一個女子牽着一個3歲大的孩子走進了太爺爺的窩棚。好半天那女子才走出來,而把孩子留下了。”
"膽大的人趕緊跟着,想弄清楚女子到底是人是鬼,一路上了後山。不多會兒,跟着的小夥子搖搖擺擺地回來了,一進村就跌坐在地上,人們看到他褲裆裏濕答答的,那是被吓得尿了褲子。"
“太爺爺竟然有個鬼兒子,村裏人就叫那個孩子阿鬼。阿鬼其實和村裏其他小孩差不多,甚至還要漂亮點。”
“自此後,父子倆相依爲命,女鬼再也沒出現過。上世紀50年代林村大饑餓,餓死了許多人,那個女鬼又出現了,每隔一段時間都給太爺爺兩父子送糧食來,每次都放在門檻上。”
“太爺爺兩父子正是靠着這些救命糧活了下來。太爺爺還把糧食分給了部分村民,救了不少人性命。1962年時,一個陌生男子來到村裏,說找林存壯,人們就把他帶到我太爺爺窩棚裏。”
“太爺爺關上門,和男子談了許久。人們不知道他們說的什麽,隻看到太爺爺在男子走後,身體就垮了。一個月後,太爺爺去世了。”
“爲什麽高祖奶奶要把看管太爺爺的人永遠地趕出林村?爲什麽高祖奶奶臨死前提到那句老林家幾代人的名聲?爲什麽女鬼要抛棄太爺爺倆?我問阿鬼爺爺,他也不告訴我。”
“後來我上了大學,偶爾看到一本我們那裏作家的書,寫本地從前一個叫蘭雲的名妓的傳記。
傳記裏有這樣的述評:蘭雲者,12歲披拐,誤入青樓,然品行高潔,不讓須眉,18歲和一林姓青年相戀,然不爲林母所容,被逼他嫁,一生抑郁,終年1962年,享壽不過45,嗚呼哀哉。
後面還有采訪蘭雲兒子的照片,我把書拿回去給阿鬼爺爺,他看完痛哭失聲。”
“原來蘭雲就是那個女鬼。”
"太爺爺年輕的時候喜歡到妓院去,和蘭雲相識相愛,後來就給蘭雲贖了身,帶回家想娶她爲妻。"
“但高祖奶奶堅決反對。太爺爺兩面爲難。于是悄悄把蘭雲安頓在後山,想慢慢說服高祖奶奶。而高祖奶奶卻擔心被外人知道兒子和妓女相戀的醜事,就讓人放出話,說兒子在後山撞鬼了。”
"太爺爺後來收買那兩個看管的人,和蘭雲私奔了。蘭雲覺得是自己害了高祖奶奶,送回兒子後,離開太爺爺另嫁他人,但她在大-饑-荒時還暗中給他們糧食。"
“我再看了一遍蘭雲的自傳,大哭了一場……”
随着故事講完。
網友們也都被這個故事的主人公給深深感動到。
他們在彈幕區瘋狂扣着彈幕。
“太可憐了。”
“唉,這種事情别說是以前的舊社會,即便是放到現在,都很難有人接受得了娶一個這樣的老婆回家。”
“誰說不是呢!這就是現實啊,兄弟們。”
“這個故事,雖然不吓人,但是……感觸頗多。”
“主播,請開始你的第二個故事吧,我已經迫不及待了。”
此時此刻。
蘇婉也是紅着眼眶,心情久久不能平複。
林霄深吸口氣,開始講述今天的第二個故事。
“陶菲獨自在醫院裏值夜班,好友柳莎莎又來辦公室找她聊天兒了。”
“柳莎莎看起來精神不振。原來,她的男友和她的室友韓雪勾搭上了。”
"韓雪是那種見了男人就要送秋波的女生,偏偏柳莎莎的男友就吃這一套,現在對柳莎莎越來越冷淡。柳莎莎又沒有辦法,恨得要死。"
“柳莎莎,你要是真恨韓雪,就狠狠地整治她一下,光說有什麽用!”
“整治?”柳莎莎洩氣地說,“我怎麽整治她啊?”
“陶菲依舊是微笑的樣子,眼裏卻多了一些殺氣:動刀動槍我們當然不行,但是背地裏的小絆子,比動刀子更有用。尤其是,将死之詛。”
“将死之詛?”
“所謂将死之詛,就是一種利用臨死之人身上濃重的屍氣、怨氣來害人的方法。将人的頭發、指甲裝入白色的麻布小口袋中,塞入即将死去的人的手裏。”
“頭發、指甲都是人身上靈氣最盛的部位,也是最容易代表靈魂的。人死的時候,會把這些靈氣帶走,使人陰氣侵體,陽氣大消。輕則靈魂出竅,重則有可能要了命。”
“柳莎莎吃驚地叫了起來:這麽靈?”
“陶菲:那當然了。用頭發、指甲來詛咒,自古以來就有了,靈得很。”
“柳莎莎聽得興奮不已,因爲她對韓雪實在是恨極了。可是再一想,她又洩了氣:上哪去找将死之人呢?”
“陶菲再次露出了笑容:将死之人别處沒有,我這兒還少嗎?”
“陶菲推開值班室的門,露出了醫院慘白的走廊。走廊的盡頭就是重症病房,此時醫院如此寂靜,似乎能聽到重病患者在那裏發出垂死的聲音。”
“陶菲說:看到了嗎?将死之人就在那裏。”
“陶菲拉起柳莎莎的手,緩緩地朝走廊深處走去。走廊盡頭有兩間病房,左右兩間各有一人。透過玻璃窗能夠清晰地看到裏面,左邊那間住着一個老人,右邊那間住着一個小女孩。”
“柳莎莎問:哪個是快要死的?”
“陶菲說:那個老人。他已經在這裏半死不活地好幾天了,我估計明後兩夭他就會咽氣。這老人兒女不孝,身上的怨氣可深了呢。隻要你把韓雪的頭發和指甲收集好,我在他死的時候往他手裏一塞,将死之詛就完成了。”
“柳莎莎自信的說:沒問題,我和韓雪是室友,收集頭發和指甲都沒有問題。”
“就在這個時候,柳莎莎的目光突然落到了右邊病房的小女孩身上。”
“小女孩恰好也正盯着柳莎莎。一股寒意從柳莎莎的心裏猛地升騰起來——那個小女孩的眼睛黑得驚人,幾乎沒有眼白,像一口深井。”
“更可怕的是,看到柳莎莎之後,小女孩從病床上下來了,她的腳好像沒有沾地。”
“柳莎莎忍不住驚叫道:陶菲,你看那個紅衣小女孩。她、她居然是飄着的!”
“陶菲看都沒看,應付道:哦,她啊,小孩子,總是惡作劇,别當真。好了,今天就聊到這兒吧,别忘了明天帶韓雪的頭發和指甲來哦!”
"到了害人關頭,柳莎莎内心深處還是有點兒猶豫和退縮的。沒想到隔天晚飯的時候,韓雪收到一條短信。她故意把屏幕打開放在桌上,讓柳莎莎能夠看到内容。"
"短信是柳莎莎男友發給韓雪的,言辭暧昧,是邀請韓雪共進晚餐的。"
“韓雪指着短信說:哎呀,有些女人就是笨,連自己的男人都管不住。”
“柳莎莎火冒三丈,恨不得沖上去将韓雪撕成碎片。”
“但她很快就平靜下來:打她有什麽用,我不是有更好的方法嗎?我有将死之詛。于是,柳莎莎假意忍了下去,準備實施計劃。”
“她知道頭發是很容易收集的,因爲大多女生都掉頭發,容易拾到,但是指甲要怎麽取得呢?”
"“柳莎莎提出來:韓雪,我新買了一瓶甲油膠,我給你做個美甲吧?”
“柳莎莎會修指甲,這是全班同學都知道的。韓雪雖然不太信任柳莎莎,但愛美的天性超越了猜忌,還是把手伸給了柳莎莎。”
“柳莎莎坐在韓雪的床頭,一邊細心地給韓雪做指甲,一邊偷偷地拾幾根散落在枕頭上的頭發。”
“指甲做得确實漂亮,韓雪滿意極了,所以完全沒有注意到柳莎莎正把剪下來的碎指甲塞進口袋裏。”
“萬事俱備。柳莎莎連夜縫了一個小布袋,打車火速地趕到了陶菲所在的醫院。”
“看到柳莎莎,陶菲連忙說:你可算來了!重症病房的那個老大爺快不行了,你晚來一步将死之詛就做不成了。你在我辦公室好好呆着,我先去重症病房。”
“說完,她就一陣風似的跑了出去。”
“柳莎莎在值班室裏坐立不安,心裏亂得很。最後,她決定不在這兒傻坐着,出去看看。”
"門外很熱鬧,通往重症病房的走廊裏一片嘈雜,醫生和護士都在搶救垂危的老人。從他們細碎的言語裏可以聽出,老人的希望不大。"
“就在這個時候,柳莎莎突然在走廊盡頭看到了一個紅色的身影——是那個右邊重症病房的小女孩。”
“小女孩眼睛黑得像深井,紅色的衣服下面露出蒼白的小手。她對着柳莎莎微微一笑,從嘴角流下一縷血絲。”
“柳莎莎吓得”嗷“地叫了一聲,急忙躲進值班室,身體止不住地顫抖起來。隔着門闆,她聽到一陣腳步聲逼近,更是吓得牙齒都在打戰。”
“這時,門外傳來陶菲的聲音:那個老大爺走了,你的将死之詛完成了。”
“次日一整天,柳莎莎都在着意觀察韓雪的變化。”
“白天一切正常。到了晚上,韓雪正在洗手間裏卸妝時,突然發出一聲尖叫。她對着鏡子,用長長的指甲劃破了自己的臉。”
“接着,她開始用長指甲撕自己的衣服,一邊撕一邊叫:‘有鬼摸我,有鬼摸我!’韓雪說有一個鬼正不斷地摸她,她必須撕碎自己的外套,擺脫鬼的雙手。”
“韓雪瘋得越來越厲害,漸漸地皮膚被抓得鮮血淋淋。其他同學被驚動了,但誰也不敢上前。大家眼睜睜地看着韓雪怪叫着、亂舞着,像一團紅雲。”
“大家亂紛紛地議論着,一些膽子小的女生已經吓得哭了起來。”
“最淡定的就是柳莎莎,因爲她知道會是這樣的結局。看到韓雪這個樣子,她内心深處湧起了報複的快感。”
“就在這個時候,柳莎莎突然在瘋狂的韓雪身上看到一個熟悉的影子——紅衣小女孩,重症病房裏出現的紅衣小女孩。”
“柳莎莎十分困惑:将死之詛明明是下在那個老大爺身上的,爲什麽這個恐怖的紅衣小女孩會出現?”
“此時此刻,小女孩就伏在韓雪的身上,用紫青的手不斷地撫摸着韓雪。除了柳莎莎,誰也看不到它。”
“不一會兒,折騰力盡的韓雪昏倒在地。大家這才回過神來,匆匆把她送去了醫院。有人轉過頭來問:柳莎莎,你是她的室友,你不去嗎?”
“柳莎莎又驚又怕又疑惑,急忙搖了搖頭。她不敢去,因爲她怕看到韓雪那發了瘋的眼睛,更怕看到那個紅衣小女孩。她隐約覺得,韓雪雖然被害了,但有什麽事情不對勁兒。”
“柳莎莎決定給陶菲打電話問問。撥号的時候,她的手不住地顫抖着。”
“陶菲的手機無人接聽。”
“就在這個時候,柳莎莎感覺到臉上有點兒癢,好像有頭發碰到了自己的臉。她用手撫了撫,頭發依舊在臉前。”
“她喃喃地說:是劉海太長了嗎?”
“不過她很快就反應過來,跟劉海一點兒關系都沒有。那烏黑的頭發越來越長,是從天花闆上垂下來的,還帶着一股淡淡的腥臭味。”
“柳莎莎順着頭發往上一看,赫然發現那個紅衣小女孩正倒吊在天花闆上。”
“柳莎莎尖叫着跳了起來,頭也不回地沖出了寝室。晚風吹得她思路格外清晰:出問題了,出大問題了!”
“将死之詛用在死去的老大爺身上,但是來害人的卻是紅衣小女孩。而且紅衣小女孩不僅害韓雪,還對自己下手了。”
“柳莎莎到了醫院,根本找不到陶菲的蹤影,幸好遇到了一個面熟的護士可以打聽。”
“那個護士知道柳莎莎是陶菲的好朋友,笑着說:哦,陶菲剛才還在,但是神神秘秘的,不知道躲哪兒去了。”
“劉菲菲小心翼翼的問:那,重症病房有個紅衣小女孩,眼睛很黑,特别吓人,她得的是什麽病?”
“護士笑了:重症病房哪來的什麽紅衣小女孩啊?從來沒有過。隻有一個老大爺,而且昨天晚上過世了。現在兩個重症病房都是空的。”
“都是空的,根本就不存在紅衣小女孩?那就是說,陶菲一直都在騙自己。柳莎莎百思不得其解,一想到那個紅衣小女孩頭皮就發麻。她知道自己惹上大麻煩了。”
“柳莎莎茫然地走出醫院,身體像篩糠一樣顫抖着。轉過街角的時候,她看到火光一閃,有人在燒紙。借着火光一看,她發現那蹲着的身影竟然正是陶菲。”
“柳莎莎飛也似的撲到陶菲面前,一把抓住了她的衣領子,連聲逼問陶菲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快說,爲什麽我使用了将死之詛之後,來害韓雪的卻是一個紅衣小女孩?而且,紅衣小女孩不僅襲擊了韓雪,爲什麽還來找我?它倒吊在天花闆上,吓死我了!它到底是誰?”
“陶菲的臉色很難看,她不理柳莎莎,隻顧着拼命地燒手裏的紙。”
“同時,她嘴裏喃喃着:别來找我,我已經還了心願,别來找我了,别來找我了……”
“柳莎莎怒道:陶菲,你少裝神弄鬼的。今天你要是不說清楚,我就把你用重症病人做将死之詛的事情告訴你的領導,讓你丢了工作!”
“無奈之下,陶菲隻好道出了事情真相:對不起啊莎莎,我騙了你。那個紅衣小女孩根本不是什麽重症病人,它早就死了,是鬼。至于到底是怎麽回事,你還得聽我慢慢講。”
“這一切還要從陶菲剛來醫院實習時說起。那時候她剛來,心高氣傲,前輩們說的話她都不聽。”
“有時候醫院裏死人了,要推到地下室的太平間裏去。前輩們告訴她不許帶手機,說手機會接收到靈異信号,但她從來不聽,每次都帶着手機去。”
“有一次,陶菲陪着幾個醫生推屍體去地下室時,居然不小心将手機落在了太平間裏。”
“想起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但陶菲還是壯着膽子、硬着頭皮到地下室去拿手機。”
“在拿到手機的一瞬間,她看到停屍間裏緩緩地走出來一個紅衣小女孩。”
“沒錯,就是重症病房裏的那個紅衣小女孩。”
“小女孩的臉是紫青色的,烏黑的長發垂着,眼睛烏黑沒有眼白。它對着陶菲微微一笑,吓得陶菲連滾帶爬地跑跑出了太平間。”
“正是這次失誤,陶菲把小女孩的鬼魂從太平間裏放了出來。陶菲經常能看到紅衣小女孩在醫院裏出沒,吓得半死。”
“尤其是小女孩總在重症病房裏,做各種恐怖的樣子。别人都看不到它,唯有陶菲能夠看到卻又有苦說不出,實在是難過。”
“後來陶菲找到了一個法子,叫作将死之詛。”
“隻要把另外一個人的頭發和指甲塞給這個鬼,讓鬼附到活人身上去,鬼就不會再來找自己的麻煩了。”
“陶菲弱弱的說:現在你明白了吧?我讓你找韓雪的指甲和頭發,并不是爲了幫你害人,而是爲了幫我自己。我知道你膽子小、性格弱,如果我讓你幫我,你肯定不願意動手。我隻能說是幫你自己。”
“原來是這樣!柳莎莎氣得連扇了陶菲好幾個耳光。陶菲攔住了她的手:柳莎莎,你先别光顧着打我。你有麻煩,你需要我的幫助。”
“柳莎莎氣呼呼的問:我有什麽麻煩?”
“你想想看,如果将死之詛用的是韓雪的頭發和指甲,那爲什麽紅衣小女孩會找上你呢?”
“柳莎莎想了想,确實是這個道理。”
“陶菲把最後一張紙燒完,鄭重地說:我覺得,你拾的頭發和指甲有問題。
她的推理是這樣的:韓雪的指甲是柳莎莎親手剪下來的,肯定沒有問題。頭發是柳莎莎從韓雪枕頭上揀的,很有可能那裏面夾雜了柳莎莎自己掉落的頭發。要知道,長發女生是特别愛掉頭發的。”
“陶菲斷言:所以,鬼才會在害了韓雪之後又來害你。”
“聽了這話,柳莎莎吓得臉色大變。她也顧不上恨陶菲了,求她再幫自己化解。陶菲也不含糊,說:是我害你變成這樣的,我肯定會幫你。”
“晚上,柳莎莎睡不安穩,總是感覺到有一隻冰冷的手撫摸着自己的臉。她有一次恍惚睜開了眼睛,看到一雙沒有眼白的烏黑大眼睛,吓得急忙又把眼睛閉上了——這是陶菲教給她的。遇到鬼之後,要盡最大的努力不去看它,否則更容易被上身。”
“就這樣痛苦地過了一夜,早上陶菲就打來了電話,說有化解之法。”
“化解的方法讓柳莎莎更加頭皮發麻:送小女孩回太平間。”
“陶菲說:紅衣小女孩是從太平間裏被引出來的,現在它已經害了韓雪,怨氣不那麽深了。如果柳莎莎能夠親自到小女孩屍體的床位前道歉,就很有可能感化小女孩,讓它歸位。小女孩一旦歸位,就不會再來纏她了。”
“柳莎莎才不想去呢,她對着電話吼道:又不是我把它弄來的,爲什麽不是你去道歉?”
“陶菲無奈地說:我也跟你同去啊。現在隻要能夠把它送回去,什麽我都願意做。”
“事到如今也隻好如此,柳莎莎聽從了陶菲的建議。她沒有對任何人說這件事,在午夜時分随着陶菲朝太平間走去。”
“太平間在地下一層,平時就很恐怖,此時此刻更是讓人毛骨悚然。細長的走廊,頭頂閃着幽幽的綠色燈光,忽明忽暗的燈光下,似乎有很多人影閃來閃去。”
“這裏簡直就是人間地獄。”
“柳莎莎打着冷戰說:當初你居然會把手機丢到這樣的地方。”
“陶菲也不說話。她事先把監控鏡頭弄壞了,所以不害怕被發現。她推開太平間的門,伴随着沉重的”吱呀“聲,一股寒氣撲面而來。”
“随即,柳莎莎看到了一排排床位。”
“陶菲走到左側的一個角落裏,拉出一張空床:就是這張床,紅衣小女孩當初就是從這張床上逃離的。現在咱們一起向它道歉吧,一定要有誠意。你先來。
然後,她不由分說地把柳莎莎推到了床前。”
“柳莎莎看着這張慘白的床,吓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她正想回頭和陶菲說什麽的時候,突然感覺到喉嚨一緊,一口氣上不來,眼前頓時一片模糊。”
“柳莎莎拼命掙紮着:唔……陶菲,怎、怎麽回事?”
“随後,她這才發現自己的頭已經被陶菲套在了一個塑料袋裏。塑料袋越纏越緊,她漸漸地快要不能呼吸了。”
“爲什麽會這樣,陶菲爲什麽要殺自己?柳莎莎想不明白。”
“塑料袋外傳來陶菲的聲音:柳莎莎,你怎麽會這麽笨,天底下哪有跟鬼道歉就會解脫的好事情?今天我騙你來,弄壞了監控,又不讓你告訴任何人,就是爲了殺你!”
“爲……爲什麽?”
“很簡單。很快這裏的屍體就會火化,當人們發現丢了一具屍體後,一定會找到我的頭上。那樣我的前途不就毀了嗎?那個紅衣小女孩據說是個孤兒,沒有家人,所以我隻需要再填補一具屍體進來頂替它就可以了。所以,隻有身體嬌小、思想簡單的你是最合适的人選。你給我韓雪的指甲和頭發時,我偷偷地在裏面參進了你自己的指甲和頭發,讓鬼也纏上你,從而讓你再次來找我……”
“陶菲把柳莎莎的屍體擡到了床上,内心得意極了,心中長久以來的隐患終于解決掉了。”
“然而,當床被推進冰凍抽屜的時候,陶菲突然感覺到指尖傳來一陣劇痛。剛才太緊張一直沒有發現,現在才覺得刺痛感非常強烈。陶菲一低頭,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她的指甲不知何時已經被掰斷了一半。”
“陶菲急忙拉開抽屜,把柳莎莎的屍體拉了出來。果然,她在柳莎莎的手裏發現了自己的半隻指甲,還有一小縷頭發。”
“陶菲看到柳莎莎的嘴角露出一絲微笑,詭異極了。”
“沒想到,柳莎莎在掙紮時居然會趁機取下陶菲的頭發和指甲——在慌亂中做這些事情非常簡單。将死的柳莎莎弄到陶菲的頭發和指甲,順利完成了将死之詛。”\
"陶菲雙腿一軟,倒在了地上。她知道柳莎莎死時充滿了怨氣,這個充滿怨氣的将死之詛,自己一定逃不掉的。"
…………
…………
兩個故事到此爲止。
林霄講完之後,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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