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則是坐在副駕駛位上。”
“剛一上車,小胖這貨就給我甩過來一盒華子。”
“我一臉驚詫的看着他:喲,可以啊,小胖,現在都抽上華子了。”
“小胖呵呵一笑:二伢子,你知道個錘子,我這一行雖然硬工資不高,但是油水不少啊。”
“哦?”
“聽到這句話,我立馬就來了興緻:你們這,還能撈油水?”
“小胖神秘兮兮:這你就不懂了吧?這樣跟你說吧,我出一趟車,華子随便抽,紅包更是次次都有。”
“其實,這也算是殡儀館行業的一個常态。”
“屬于是灰色收入。”
“畢竟,但凡是正常的主家,都希望自己的親人可以走好最後一程。”
“而靈車司機,乃是護送死者最後一程的人。”
“所以,紅包和香煙啥的,那基本上都是抽不完的。”
“這一趟,是去距離我們縣約莫一個半小時的山村。”
“車子下了縣道,前面就全部都是石子路,再加上前兩天剛下過雨,路面很是泥濘。”
“小胖不自覺的把車速降了下來。”
“當我們抵達目的地時,已經是夕陽西下。”
“車子,開到村口,立馬就有兩個中年男子圍了上來。”
“他們是屬于典型的農村勞動人民。”
“皮膚黝黑,身材魁梧。”
“我和小胖兩人直接下車。”
“其中一人走了上來,臉上帶着燦爛的笑容。”
“男子上來做了一番自我介紹,說是叫李德發。是死者的大兒子。”
“随後,他遞過來一根極品金聖。”
“我下意識接過。”
“可是,當輪到小胖時,這貨竟然直接就拒接了。”
“嘿!”
“看到這,我差點沒吐血。”
“這小子,現在飄了啊。”
“極品金聖竟然都不要!”
“要知道,這煙可也不便宜啊,我們這,可是賣二十五的。”
“小胖兀自從口袋裏掏出一盒華子,抽出一根點上。”
“李德發的臉色,有些尴尬。”
“我連忙開口:李哥,别理他,這小子,脾氣就是這樣,古怪得很。”
“李德發連忙點頭稱是。”
“小胖甕聲甕氣:死者在哪?”
“李德發連忙說:兩位跟我來。”
“說完,他和另外一個村民就在前頭帶路。”
“我和小胖走在後面。”
“我撇着他,說:小胖,你小子有點飄啊,極品金聖都不抽?”
“小胖白我一眼:你知道個錘子,如果我接了,那待會咱們就隻能拿兩條金聖回家,可如果我不接的話,待會就是華子!”
“聞言,我特麽直接豎起了大拇指。差點就直呼内行啊。”
“看來,這死胖子沒少幹這種事情啊,都已經是輕車熟路了。”
“走了約莫三五分鍾。”
“一陣唢呐聲,就傳進了我的耳朵裏。”
“很快,我們就來到了死者家。”
“門口挂着白布,左右兩邊各放着一個紙人,紙人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我莫名感覺有些滲人。”
“我看着小胖,小聲說:小胖,我怎麽總感覺那兩個紙人在盯着我看啊?”
“小胖沒好氣說:錘子!你丫這就是心理作祟。”
“對此,我不置可否。”
“随後,我們倆進入到堂屋。”
“一副冰棺擺在大廳正中央。”
“冰棺面前擺着一個火爐,裏面正在燒着黃紙和冥币。”
“這樣的場面,多少顯得有些滲人。”
“小胖大步走到冰棺邊上。”
“和一個老先生交流起來。”
“老先生看上去,德高望重,李德發以及家屬們對他那叫一個客氣,一口一個二大爺叫着。”
“小胖直接開口:時候差不多了,如果再不走的話,天就黑了,你們這山路不好走啊!”
“二大爺點點頭,随後看向李德發:德發啊,你娘,該走咯!”
“李德發詢問:二大爺,現在的時辰咋樣?能起棺嗎?”
“二大爺說:算得上是好時辰。起棺沒問題。”
“得到他的回答,李德發這才看向小胖:這位師傅,麻煩你了!”
“小胖沒有說話,而是看向我:二伢子,還愣着幹嘛?趕緊的,過來搭把手啊。”
“啊?!”
“一聽到這句話,我整個人直接就傻了。”
“還要我搭手?”
“這不是要我命嘛!”
“活到這麽大,我還是第一次幹這種事情啊!”
“心裏當即就開始發毛。”
“不過,現場這麽多人盯着我看呢,我也不能送認慫啊,治好硬着頭皮,走到他身邊。”
“冰棺打開。”
“死者用白布蓋着。”
“小胖交代了我一番之後,讓我站到死者頭頂位置:待會我喊一二三,咱們一起用力,把她放進紙棺裏,懂?”
“我連忙點頭。”
“一二三,起!”
“随着小胖的話喊完。”
“我直接把手伸進冰棺裏。”
“嘶!!!”
“瞬時間,一股濃濃的寒氣,直接就包裹住了我的雙手。”
“我渾身上下的汗毛,在這一刻,直接就豎起了起來。”
“不過,我還是咬着牙,雙手緊緊拽着死者身下的那張毛毯。”
“我雖然平日裏養尊處優,但是力氣還是挺大的。”
“很快,在我和小胖一起努力下,死者輕而易舉就被擡了起來。”
“然而,就在我們倆準備把死者移進紙棺時。”
“蓋在死者臉上的白布,突然被一陣陰風吹開!”
“死者那張臉,赫然出現在我的視線裏。”
“她的臉上,沒有任何血色,幹枯的很。”
“眼窩深陷,顴骨突出,嘴巴則是大張着,裏面是一口大黃牙。”
“更恐怖的是……”
“就在白布掀開來的一瞬間。”
“死者的眼睛,竟然猛地睜開!”
“她的那雙眼睛,瞪得老大,沒有眼黑,全部都是眼白!”
“正直勾勾的盯着我看呢!”
“嘶!”
“看到這,我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腳下一軟,差點就摔倒在地。”
“我的呼吸,變得無比粗重。”
“額頭上,已經冒出一層細密的汗珠。”
“一旁的李德發看到這,連忙重新幫死者把白布蓋上。”
“我這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就剛才這一下,差點沒讓我直接尿出來。”
“那是真吓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