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此刻卻有一隻又一隻的厲鬼正不斷的跌落其中,被鬼域所吞噬。
同時動手的人,并不僅僅隻是楊間和蘇遠,還有周登、樊興、大強和老鷹那些人,他們無法做到像蘇遠和楊間那樣随意,隻能幾人一起聯手起來,起到的效果也同樣不慢。
随着幾人的行動,厲鬼的數量減少,失控的情況得到了好轉,原本要躺下的老人屍體又緩緩的坐直了一些。
雖然效果不是特别明顯,但隻要繼續下去的話是可以減慢失衡的速度,順利的熬過今天。
可是突然間,大強卻發出了一聲驚恐的慘叫。
隻見他觸碰到了一隻很奇特的厲鬼,那隻鬼的身上混身上下都是腐爛的肉塊,就連身上的黑衣都是破破爛爛的,像是被腐蝕的不成樣子,身上沒有一塊好的皮膚,臉上的五官更是模糊不清,絲毫看不出人臉,隻保持了人的輪廓。
可就是這麽一個看上去并沒有太過出奇、混在在厲鬼的群體裏毫不顯眼的屍體,大強在觸碰他的那一刻,混身上下竟然同樣出現了腐爛的痕迹。
并且看上去,似乎無法逆轉,哪怕他同樣也是馭鬼者,可自身所駕馭的靈異能力,對眼下的情況似乎絲毫不起作用。
很快,從觸碰那隻鬼的部位開始,血肉便以一種極快的速度腐爛開來,整個過程從大強表現出來的痛苦神色上來看,似乎痛不欲生,疼的他滿地打滾,但是卻依舊無法讓情況有任何的改變。
血肉快速腐爛,失去活性,啪嗒啪嗒的從上上掉下來,露出慘白的骨頭。
“你怎麽了?”
看到這一幕,老鷹下意識的就想要走過去扶起大強,但是卻被一旁的周登一把扯住了。
“别過去,你想死嗎?”
“他他這是.”
“沒救了,這不是你這種級别的人能夠參與的,他碰了那隻鬼,多半是沾染上了某種可怕的靈異詛咒,所以便出現了現在的這種情況,鬼雖然因爲某種原因無法動彈,但是靈異力量還在,或許殺不死你,但是卻能侵蝕你的身體,這家夥現在就是這種情況。”
厲鬼在這種情況下還有威脅?
聽到這裏,老鷹明白了,隻能止住腳步,惋惜的看着大強。
馭鬼者是強大沒錯,但是卻也同樣脆弱。
短暫的哀嚎之後,很快大強整個人就被靈異的力量侵蝕到失去了意識,似乎他所沾染的詛咒異常的恐怖,根本沒辦法救。
畢竟不像蘇遠或是楊間兩人,大不了還能夠重啓。
隻是重啓的這種靈異手段,卻不是什麽人都能夠學會的。
而這時候,楚人美走了過去,同爲厲鬼的它就沒有那麽多的顧忌了,直接抓着那具可怕的腐屍。
下一刻,身上黑光湧現,手上的腐屍瞬間不見了蹤影。
可同樣的,那雙看似完美無邪的手上也在同一時間出現了兩道黝黑的痕迹,看着像是淤青,又像是屍斑一樣,這是屬于觸碰那隻鬼的代價,隻是同樣身爲厲鬼,這點靈異的侵蝕并不會造成太大的影響。
很快,淤青就開始緩緩變淡,看上去再過一段時間就能夠徹底的消失了。
可是大強一死,對于剩下的人而言,壓力頓時大增,但卻同樣不敢停下。
因爲蘇遠和楊間兩人都在行動,其他的人也不敢就此停下,否則要是被認爲在這個時候還在摸魚可就不好了。
此刻樊興抓住了一個黑色的紙人,打算将這個黑色的紙人丢進蘇遠的鬼域中,然而當它觸碰那紙人的一刻,紋絲不動的紙人突然扭過頭來,一張紙上畫出來的怪異臉龐朝着他,眼睛死死的盯着他。
那一瞬間,樊興冷汗瞬間冒了出來。
而且更可怕的是,紙人的腦袋竟在緩緩的探過來,在朝着他靠近,他想要退回來,卻發現紙人卻抓着他的胳膊,讓他無法掙脫離開。
那紙人就好像是發現了獵物一樣,竟然笑了,無比浮誇的笑臉,和畫出來的一樣。
隻聽得‘咔嚓’一聲,樊興的手臂竟然被硬生生的折斷了。
明明眼前這個東西的手是用紙糊出來卻能把正常人的手臂捏斷。
正當他以爲自己死定了的時候,下一刻,一雙烏青的小手輕松的掰下了紙人的手臂,讓他得以脫困,樊興驚魂未定的往後退去,他心有餘悸的看向了一旁,而一旁俊雄正大口的咀嚼着那紙人的手臂,同時用看不見瞳孔的漆黑眼珠子打量着樊興。
随後沒一會,那隻鬼就被俊雄直接拖走了。
“得救了”
樊興見此既震驚,又慶幸。
随着幾人的一起出手,鬼的數量在迅速的減少。這些鬼沒有消失,也沒有被壓制,隻是換了一個地方,進入了楚人美的鬼域中,隻是以蘇遠鬼域的強度和特殊性,再想出來,可沒那麽容易。
而這個時候,老人已經重新坐了起來,臉上還是那麽嚴肅,兇狠,而又詭異,随着厲鬼數量的減少,靈異的平衡再度重新找了回來。
“可以了,停手吧。”
大概到了一定的程度,蘇遠朝着楊間說道:“大堂裏的那些鬼基本都清理掉了,剩下的都不是什麽簡單的貨色,繼續下去,會很麻煩,見好就收。”
楊間聞言點了點頭,看着空蕩蕩的大堂,心中也算是輕松了不少。
此刻除了離得遠一點的天井以外,基本上是沒有太大的威脅了。
“那就休息一下吧,接下來的幾個小時是沒有問題的,不過也不嫩給掉以輕心,得看看十一點到十二點這一個小時之前會不會發生什麽,不過送走了這麽多厲鬼,相信應該不會再出什麽意外了。”
時間繼續流逝。
一個小時接着一個小時的過去,距離第五天越來越近了。時間再次來到了十一點半。
這個時候衆人看見棺材裏老人的屍體不再那麽筆直了,又在緩緩的往後躺下,像是拼盡了最後一口氣一樣,已經沒有辦法繼續維持對古宅的壓制了。
隻是鬼還沒有繼續行動而已,剩下的半個小時時間又在慢慢的過去。
終于。
在時間來到了十一點五十分鍾的時候,變化出現了。
老人的屍體終于不那麽僵硬了,徹底的躺在了棺材裏,臉上兇狠而又嚴肅的表情再次變成了安詳的樣子,仿佛壽終正寝了一般。
第四天的吊唁徹底的結束了,可同樣的,喪服也在這一刻失去了作用,畢竟這本就是爲了吊唁而準備的東西,如今第四天過去,失效了也很正常。
可是這種失效,對于存在于後堂位置的人來說無疑是緻命的。
因爲古宅的壓制徹底失效了。
後果便是天井附近的其他厲鬼全部都活動了起來,詭異的眼睛在轉動,僵硬的脖子在扭曲,一張張死寂的臉龐朝向了這邊,這已經不是個别的厲鬼能夠活動了,而是所有的厲鬼都能活動。
“十二點了。”老鷹急忙喊道。
古宅的第五天,鬼宴,開始了。
厲鬼在湧入古宅,紅色棺材裏的老人也無法阻擋,那老人的屍體似乎徹底沉寂了,沒有了異常。
而此刻活着的人卻僅僅隻有蘇遠、楊間、周登、老鷹、樊興五人。
不對,還得算上一個楊小花,不過楊小花運氣好,被蘇遠收進了鬼屋裏,躲過了死亡的命運,所以此刻應該正在鬼屋裏和伽椰子愉快的玩耍,想來應該很開心。
這個時候,便是之前在墳墓面前的白米飯起作用的時候。
沒有絲毫的遲疑,蘇遠直接拿出了白米飯,三個青花瓷的大碗裝着三碗生不生熟不熟的白米飯擺在了紅色的棺材前。
當然,墳前的米飯不隻有那麽多,但是蘇遠并不打算全部拿出來。
别開玩笑了,這玩意可是他花真金白銀買來的,怎麽可能會白送給别人。
給餓了楊間一碗,蘇遠對着剩下的周登老鷹和樊興三人說道:“雖然這東西是古宅裏的,但是我花了錢,所以也不能白給你們,現在我給你們三個選擇,一是憑自己的能力硬扛過去,二嘛,就是花雙倍的價錢從我這裏買,第三就是簽賣身契,給我打工到死爲止,你們自己選吧。”
聽到這裏,周登這些人簡直要罵娘了。
這不是趁人之危、強人所難、難上加難嗎!如果以他們的能力,能夠硬抗的話,哪裏需要看這兩人的臉色,早就直接單幹或者離開這個該死的鬼地方了。
至于第二個條件,鬼錢那種東西,也不是他們所能擁有的,而且按照蘇遠所說,還得掏雙倍的價錢去購買,這不是坑人麽!
明明他隻掏了一份,轉手就要再賺一倍?
至于第三個就更不用說了,黑心的血汗工廠聽了都得自愧不如。
可畢竟這幾天以來,他們基本上都是靠着蘇遠和楊間兩人才活下來的,如果不是因爲這樣,怕是連第二天都撐不過,所以此刻要是拒絕了的話,想來除了能夠轉換自身身份的周登或許能活下來,老鷹和樊興是根本沒有任何希望的。
想到這裏,樊興不由得面色僵硬,臉上扯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那個.鬼錢我沒有,但是我用十億購買,外加一百公斤的黃金可以嗎.”
這麽一大筆錢,哪怕他是馭鬼者,要想拿出來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一件事情,隻是在眼下的這總情況下,卻并沒有給他太多的選擇。
如果沒有這米飯,再加上蘇遠的庇佑,他是真的會死的。
“十億?黃金?”
蘇遠幽幽的看着他,臉上的表情平靜:“你是覺得這些東西隊伍而言會很重要?還是說你覺得我會缺那十個億和一百公斤的黃金?”
樊興頓時語塞,好像.對方是真的不缺這種東西,畢竟以蘇遠的身份和地位,隻要他願意開口,絕對會有大把的勢力搶着送上去,還是不要都不成的那種。
一位頂尖馭鬼者的作用,不亞于一枚人形自走的核武器,哪怕是不能交好,但是也絕對不能得罪。
這基本上是所有勢力的共識。
老鷹反應倒是幹脆了許多,直接兩手一攤道:“我什麽都沒有,既然你不嫌棄的話,那以後我就跟你混了,不過話說回來,應該包吃包住的吧?”
他倒是看的明白,如果不是這兩位,自己說不定早就死了,這次送信的任務危險程度高的離譜,根本就不是他這個四樓的普通信使所能承受,完全是爲這兩個人準備的,如今能有抱大腿的機會,何樂而不爲。
周登則是更加幹脆:“兩位都是總部的大人物,我肯定聽你們的。”
三個人中,兩人都表态了,樊興自然也無話可說,這個時候還不識擡舉,恐怕不等鬼出手,蘇遠就要先動手了。
見幾人都很識擡舉,蘇遠滿意的點了點頭,丢了兩碗飯過去:“這米飯需要鮮血作爲媒介,然後喂食厲鬼,并且不能離開太遠,否則鬼就算是吃掉了也沒用,記住,必須沾染活人的鮮血,這很關鍵。”
說着,蘇遠的身上黑光湧現,緊接着他和楊間的身形瞬間消失在了原地,依舊是和之前一樣,隐匿在了鬼域之中。
“真的有用嗎?”
聽了蘇遠的話,周登有些疑惑,但随後立刻就割破了皮膚,讓鮮血将米飯染紅,其他兩人也是照做,應爲這個時候,已經由不得他們拖延了,鬼已經在接近了。
也就在他們做了這一切的時候,不可思議的一幕出現了,那些靠近的厲鬼,竟然真的沒有對人發起襲擊,而是取走了一粒被鮮血染紅的米飯,緊接着,身形在隐匿,在變淡,但卻并未徹底消失,而是隻剩下一個模糊的輪廓,像是被隔絕在了某種鬼域之中。
“真的有用,染血的米飯可以喂食厲鬼,讓厲鬼短暫的停滞活動!”
看到眼前的這一幕,三人大喜過望,不管怎麽樣,總算能夠活下去了,畢竟以他們一人一碗的米飯數量,完全足夠撐到第五天的鬼宴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