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楊間和蘇遠兩人所帶來的威脅,王察靈知道,自己不管說什麽都沒有用的。
尤其還是蘇遠從一開始就揭穿了他的謊言,這便導緻更加的不可能獲取他們的信任了。
說實話,此刻沒有直接動手打起來,都算是雙方比較保持克制的結果,否則的話,就算是李軍來了,也未必真的能夠調停。
就像是你想要測試一塊玻璃的硬度的時候,這塊玻璃就注定要碎,懷疑一旦産生,罪名就已經成立了。
同樣的,王察靈此刻也是懊惱,早知道蘇遠會知道的那麽多,那就一開始直接坦白了。
可惜的是現在說什麽都晚了。
雖然知道眼下的情況,但王察靈還是開口試圖挽回一些。
“楊隊的行動,我怎麽敢幹擾,說出來兩位可能不信,我小時候的确是接觸了比較多的靈異事件,但我天生反感和那些髒東西打交道,可我父親從小告訴我這是我們王家的宿命,我問他這宿命是怎麽來的,我父親說是爺爺告訴他的。”
“然而爺爺已經死了,我覺得我父親是個可憐的人,他被束縛了,束縛在了虛假的宿命之中,畢竟都二十一世紀了,誰還信這個?”
“所以我舍棄了所謂的王家宿命選擇了出國留學。”
“或許是靈異事件消失的太久了,亦或者是我父親尊重了我的選擇,他沒有幹預我.所以在國外的那段時間我過的很開心,終于擁有了一個正常的人生了。”
“但命運總是喜歡捉弄人,後來靈異事件爆發了,而我也不得不選擇回到了大東市,繼承了王家的宿命,但因爲我出國留學的這些年,導緻我很多事情還來不及向父親詢問,所以民國的事情還有那棟古宅,我知道的真的不多。”
面對王察靈的解釋,楊間的臉上露出一抹冷笑,因爲每一棟民國古宅的背後都有一段詭異而又恐怖的故事,包括大昌市的那棟古宅也是如此。
要說民國古宅的繼承人僅僅隻是因爲出了國就讓所有的秘密斷代了,這話誰會相信?隻怕傻子才會信以爲真。
可是下一刻,王察靈卻拿出了一個老舊的懷表,打開之後上面的指針還在滴答滴答的運行着。
“該說的我都說了,但是兩位還是不信的話我也沒有辦法,不過你們要前往古宅,我這裏倒也能提供一些小小的幫助,請留意懷表上的時間,也許這能起到一點作用。”
楊間看着他一言不發。
“楊隊覺得我會害你?”
王察靈說道:“其實我們的目的是一緻的,伱想幹掉那些馭鬼者,而我也想收回祖宅,找回父親,彌補一些遺憾。”
“我信你一次,但也僅限于一次,所以不要辜負了我對你的信任,否則下一次見面就是你死我活的争鬥。”
楊間很直接的說道,他取走了那個懷表,然後轉身看了一眼蘇遠,蘇遠點點頭,示意那塊表并沒有問題。
随後紅光籠罩,兩人瞬間消失不見了,徘徊在這裏的陰冷氣息也随着消散,周圍的燈光閃爍幾下全部都又恢複了光亮,
“走了麽?”
王察靈的目光随即變得陰翳了起來,神色陰沉如水。看着蘇遠曾經坐着的位置,有些忿然:“該死的蘇遠,差點壞了我的好事,那家夥到底是什麽來頭,怎麽會知道的那麽多?他該不會連古宅裏的秘密都知道吧?”
想到這裏,王察靈也不覺得有些不安,随後拿出了一張老舊的照片。
那是一張黑白色的全家福,全家福上面有略顯駝背的老頭和老奶奶,那是他的爺爺和奶奶,還有一個三十多歲女子,那是他的母親,但是在母親旁邊的位置卻空了一塊。
那原本是他父親的位置。
但是他父親走丢了,被留在了那棟古宅内。
而剩下一個角落是王察靈的樣子。
隻是照片之中的王察靈不是黑白色的而是彩色的。
但照片随着時間的過去正在慢慢的褪色。
除此之外,照片的背景正是一棟民國時期的古宅。
在他打量着照片裏的人的同時,照片裏的人也在以一種詭異的目光打量着他,這一幕讓人異常的悚然,仿佛照片上的人全部都是還活着的一樣。
隻見王察靈對着照片裏的人輕聲低語,而照片之中那些人腦袋微微轉了半圈,似乎在側耳傾聽。
“媽,去把父親帶回來吧,讓他别逗留在古宅了,不要和那個蘇遠以及楊間起沖突,不然會被幹掉的。”
頓時間,照片之中的女人仿佛聽懂了,麻木的轉過身去,身形在逐漸遠離,似乎走進了照片背景之中那棟壓抑昏暗的民國古宅内。
一家三代五口的詭異照片,此刻又空了一個位置。
隻剩下爺爺奶奶還有王察靈三個人。
大東市的一條街道上。
紅光一閃。
蘇遠和楊間憑空出現在了路面上,無視了周圍人的驚疑和錯愕,徑直向着前面走去。
“剛才王察靈的話有幾分可信?”
楊間面無表情,聲音平靜。
“你覺得我的話有幾分可信?”
“我不知道。”楊間忽然間停下了腳步,定定的說道:“我一直以來都不了解你,也不知道你想要做的是什麽,蘇遠,你太神秘了,神秘到所有人都想要知道你的目的和秘密,你和王察靈一樣,誰都對你不了解,所以我無法判斷。”
“目的?秘密?”
“從一開始,我的目的也隻有活下去而已。”
蘇遠輕描淡寫的話語,卻又讓楊間不由得爲止沉默。
是啊,從一開始,大家都隻是想活下去。
包括他也一樣。
回想起這一路走來的艱辛與危險,猶如在懸崖上走鋼絲,一個不小心,便墜入萬劫不複,其中所遭遇的困難和危險,又有幾人知曉,又能訴說于幾人耳中?
答案是沒有人知道,也不能告訴他人。
這一刻,楊間忽然就明白了。
行走片刻之後。
前面的街道旁邊,一棟牆皮斑駁脫落,長滿苔藓和爬牆虎的老舊民國古宅逐漸的出現在了視線之中,這棟古宅沒有被隐藏起來,也沒有被隔離,而是大大方方的立在那裏,附近甚至是有普通的行人路過。
唯一的防範措施就是古宅大門前那扇鏽迹斑斑的鐵門。
雖然那鐵門有三米多高,可是真心想要進去的話還是可以比較輕松的翻進去。
古宅的樣式比較歐式,并不是傳統的那種中式樣子,建築材料多是青磚,所以哪怕到了現在都依然保存完好,沒有差缺,沒有倒塌,隻是窗戶的玻璃已經破碎了,也沒有人修葺,隻剩下幾個空洞洞的窗洞。
在這裏,兩人誰都沒有選擇直接用鬼域入侵,而是慢慢的靠近,一邊打量,一邊觀察。
“到了。”
兩人腳步一停,站在了這扇鏽迹斑斑的鐵門前。
透過鐵門的間隙,古宅全貌呈現了出來,那厚重的大門還沒有腐爛,被滿是鐵鏽的鎖鏈鎖死了,似乎幾十年都沒有打開過,但在布滿枯草的院子内卻看到了很多活人的足迹,似乎這地方偶爾還是有人進出的。
但大門緊鎖,鐵門關閉的情況之下,什麽樣的人才會在這種荒棄的地方活動呢?
這絕對不是那些好奇的路人,普通人進去了,怕是出不來的。
蘇遠擡起手,放在了那鏽迹斑斑的鐵門前,似乎是想要推開,可在下一刻,已經鏽死的鐵門這個時候竟詭異的扭曲起來,發出了嘎吱嘎吱的聲音。
仿佛有某種靈異在進行着對抗和幹擾。
楊間的鬼眼注視,發現蘇遠的手并不是普通人的手,而是屬于厲鬼的肢體。
那是一雙鬼手。
“裏面有靈異的力量幹預,看樣子厲鬼是無法侵入這裏的,除非是從内部突破。”
蘇遠淺淺的解釋了一下,内心卻在驚歎,應該說不愧爲關押限制厲鬼的牢房麽。
既然鬼手打不開,那麽換别的方式也是一樣的。
随後蘇遠又一次伸出手,隻是這次卻不是楚人美的鬼手了,再也沒有感覺到靈異的對抗,抓着那鏽迹斑斑的鐵門随意晃動了一下,鐵門上的鎖立刻崩斷。扭曲的鐵門被打開了。
楊間見狀,邁着步子一馬當先的走在最前面,準備強行闖入這棟廢棄許久的古宅。
僅僅隻是越過了鐵門後一米左右。
附近的一切立刻就發生了詭異的變化。
院子的面積一下子竟變大了,原本幾十平米,雜草叢生的院子竟變成了一個上千平方米的院子。
院子之中随意堆放着一口口年代不一的老舊木質棺材。
這些棺材有些半埋在土裏,有些就擺在地上,有些一排排靠牆立着。
空氣之中都彌漫着一股腐爛屍體的味道。
蘇遠緊随其後,也走了進來,打量着周圍的情況,發出了感慨。
“鬼域啊”
鬼域隔絕現實和靈異之地,看上去一切正常,實際上真正了解之後才會知道裏面到底蘊含着何等的恐怖,一旦踏入,立刻就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可是還未等兩人靠近,一個低沉帶着警告的聲音就從空洞的窗戶内飄了出來。
“楊間,你們不應該來這裏。”
楊間腳步停了下來,看了眼空洞的窗戶:“我不該來?這麽說來我就應該乖乖的待在大昌市等着你們過來找我了?還是說,隻許你殺我的人?不許我來報複?”
“廖凡和許峰已經被你幹掉了,這些都是他們的私人行爲,和我們五官,事情應該到此爲止,我們并不想招惹總部的一位隊長。”
“你說和你們無關就和你們無關?把鍋甩在死人身上?你當我是傻子?那他們行動的時候怎麽不見你們制止?”
楊間發出了冷笑道:“要我停手也可以,等我殺光了你們,這事情就到此爲止。”
“你們太自以爲是了,真以爲你加上蘇遠就能殺光我們不成?蘇遠,這件事情和你無關,你又何必趟這趟混水。”
“我樂意,你咬我啊。”
蘇遠眼皮子都不擡一下,直接怼了過去:“藏頭藏尾的鼠輩,爺爺叫你一聲你敢應嗎!”
說出這話的時候,蘇遠的身上莫名的洋溢着一種陰冷的氣息,似乎已經動用了某種可怕的能力。
“蘇遠,你别太嚣張了,我成爲馭鬼者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待着呢,王家第三代都不敢這樣和我們說話.啊!!!”
突然間,那聲音發出了一聲慘叫,仿佛遭遇到了某種靈異的襲擊一樣,緊接着宅子裏傳出了慌亂的聲音,似乎有一群人被這種襲擊弄得手忙腳亂。
“蘇遠,你卑鄙無恥!竟然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宅子裏的人一陣氣急,似乎是沒想到,就連交流都能夠成爲對方用以發起襲擊的媒介,這簡直就算太不講道理了。
打不過,難道連話都不讓人說了?
這是另外一個聲音,憤怒之中又透露出幾分陰狠。
“卑鄙無恥?”
蘇遠發出了一聲嗤笑:“那你還以爲要講江湖道義不成?那行啊,你出來,我們一對一的單挑!”
“.”
這話說的,頓時屋子裏的人一陣憋屈,要是真能打的過,他們還用躲着嗎?
“你看你們,我跟你講道理,你們不聽,我跟你講拳頭,你們又說我卑鄙,那要我如何?站着挨打不還手不成?”
“哼,多說無益,想動手,就進來吧!”
屋子裏的人被憋得說不出話來,最後幹脆就放棄了說服,打算手底下見真章。
緊接着好似塵封多年的老舊古宅大門突然傳來了鐵鏈晃動的聲音,那封鎖大門的鐵鏈此刻從門上滑落了下來,掉落到了地上,伴随着嘎吱的聲音回蕩。
那扇還未腐爛的厚重大門這一時刻竟緩緩的打開了。
古宅大門的後面是一個大廳,大廳裏面昏暗,陰沉,似乎布滿塵土,像是多年沒有人打掃,可讓人奇怪的是裏面的牆壁,地面卻還保存的十分完好,雖然陳舊,脫色,卻并沒有腐爛,毀壞。
可越是如此就越透露出一種詭異的氣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