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突如其來的變故,一時間也是超出了蘇遠的想象。
但他終歸是經曆過了多次靈異事件的人,慌亂過後,又很快恢複了鎮定。
蘇遠能夠清楚的感覺到,實際上自身與厲鬼的聯系是還存在着的,但是其中仿佛還隔着一種莫名的隔閡,以至于無法動用厲鬼所具備的靈異。
這種詭異的情況,不由得讓他想起了楊間的那條惡犬。
鬼夢。
在夢境的世界裏,也同樣是如此無法使用靈異的能力,會恢複成普通人的樣子。
難道自己所遭遇的,也就是類似的靈異?
像是夢境或者針對于意識的靈異襲擊手段?
思來想去,蘇遠覺得也隻有這種說法才能夠解釋此刻的情況。
原來阿蕾莎也具備了類似的靈異麽?
要真是如此的話那今天還真的有點危險了,此刻的自己隻是一個普通人,不具備靈異力量,一個不小心的話很有可能會活死在這裏。
到時候能不能再活下來,怕是個未知數。
蘇遠心中暗道,一下子格外警惕了起來。
事情現在變得麻煩了,本以爲一個阿蕾莎,就算是恐怖也不至于讓自己身上四隻鬼都無法對付,可誰曾想到對方竟然具備這方面的靈異,這種近似針對意識的靈異可以說是屈指可數,就連這類型的鬼也不多見。
至少蘇遠參與那麽多的靈異事件以來,算得上是第一次了。
鬼夢不能算在其中,那是夢境。
而針對這方面精通的人,怕是隻有總部的那個隊長沈林了,或許李樂平的遺忘能力也能夠起到些許作用,而楊間的話,現在卻是不行。
畢竟那條惡犬還沒有孕育成型。
而且現在也是遠水解不了近火,即便是知道有誰能夠幫忙擺脫此刻的困境,卻也無法求援。
而且最糟糕的是,他現在手裏還沒有武器,不對,也不是沒有。
還有鬼燭在口袋裏。
但那是一根白色的鬼燭,有了也等于是沒有。
用了的話,隻怕是會死的更快。
但是蘇遠抱着僥幸的心理摸了摸口袋,卻并沒有發現那根用過的白色鬼燭。
看樣子靈異物品是沒辦法帶進來,這也越發的讓他肯定了這是一種針對于意識上的靈異。
所以現在可以說是相當的危險。
厲鬼說不定會什麽時候發動襲擊,而自己還赤手空拳。
左右看了看。
蘇遠沒找到什麽趁手的東西,隻能在地上撿起一根鏽迹斑斑的鐵管。
鐵門上的鐵條他也拆不下來,畢竟他現在的力氣也不大,隻是一個普通人的力氣。
也就在此刻,蘇遠感覺腦子裏響起了一陣莫名熟悉的聲音,那聲音仿佛距離的很遠,隔着某種隔閡,但是卻随着時間的推移,越發變得清晰。
片刻之後,蘇遠就知道了聲音的主人是誰。
是伽椰子!
此刻似乎像是察覺到了蘇遠所遭遇的危險,正順着那種聯系,開始追朔源頭。
蘇遠當下大喜過望。
伽椰子因爲其特殊的性質,一直以來,蘇遠都鮮少動用,畢竟咒怨與那間屋子捆綁在了一起,它所能針對的人,卻也隻有進入過鬼屋的存在,無論是厲鬼,還是馭鬼者,又或是人類。
要想動用伽椰子,首先就得把人或者鬼收進鬼屋裏,又或者蘇遠的身上有一定程度的媒介才行,可真的有媒介,也用不着伽椰子,一剪刀咔嚓下去,又或是楚人美,俊雄,以及貞子,都能夠輕松對付。
以至于這樣一來,蘇遠也就漸漸忽視了伽椰子的作用。
但現在看來,這次卻是得靠伽椰子了,怕是隻有它才能有類似的能力将自己拉回去,脫離這片阿蕾莎制造的意識空間。
那麽現在,隻需要等待伽椰子的到來,将自己拉扯回去,就能夠成功的脫離危險了。
蘇遠此刻并沒有在這裏亂走,在未知的地方遊蕩是非常愚蠢的行爲,既然現在這裏還沒有出現危險,那就可以在這裏等候,雖然現在處于十分危險的環境之中,可是隻要撐過了這點時間,等到伽椰子的到來,一切都會好轉。
隻是入侵到這裏,伽椰子需要花多少時間呢?
靈異之間的角力,還得看雙方的靈異程度相差有多少,如果是勢均力敵的話,要想入侵過來,怕是得需要不斷的時間。
然而下一刻,蘇遠卻神情微動,好像聽見了什麽一樣,扭頭朝着黑暗中看去。
隻見這個時候,一個有點類似于方才的那種怪物走了出來,但兩者之間卻有所不同,這個怪物具備了眼睛和四肢,然而卻是同樣的扭曲無比,仿佛扭曲是這寂靜嶺的特色一樣。
那雙眼睛看上去和正常人不同,隻能看到一個極爲細微的黑點,其他全是眼白,并且那同樣黑色的皮膚下,隐約散發着亮光,是一種類似于熔岩一樣的色彩。
蘇遠看到了它的那一刻,它也同樣看到了蘇遠。
頓時間,就好像是興奮了起來,嘴裏發出了凄厲的慘叫,又有點類似于嬰兒的啼哭,張開扭曲的雙手,看樣子就好像是要給蘇遠來上一個熱情的擁抱。
說實話,面對這種身高不及八九歲孩童的怪物,蘇遠并不害怕,厲鬼都見的多了,就這麽一個怪物,哪裏需要他害怕。
像是這樣的,不是說吹牛,他可以打五個!
然而下一刻,蘇遠卻勃然變色,因爲伴随着那怪物的一聲叫喚,就好像是呼朋喚友一樣,緊接着黑暗中,響起了越來越多同樣的聲音,一個又一個的孩童怪物從黑暗中走出,朝着蘇遠蜂擁而至。
這種數量,無論是誰來看到了都會頭皮發麻!
看到這裏,蘇遠毫不猶豫的掉頭就跑。
開什麽玩笑,這種數量,葉問來了也不敢說要打十個,不跑就等着被分屍吧。
也好在這些怪物雖然數量衆多,但行動卻極爲緩慢,這樣一來,也就讓蘇遠有了逃跑的機會。
可讓人感到奇怪的是,從頭到尾阿蕾莎都不曾出現過,仿佛一直躲在暗中,穩坐釣魚台。
等跑出了這莫名的地下,蘇遠這才發現,小鎮裏的黑暗中走出來的那些怪物隻會更多。
并且很難讓人猜測,這裏究竟存在有多少類似的怪物。
“救命,救命!”
突兀的,黑暗中也響起了同樣絕望而又恐懼的聲音。
很快,一個留着短發的金發女人就出現在了蘇遠的視線中。
竟然是露絲,也就是莎倫的母親。
她竟然還沒死,而且也被卷入到了這裏。
應該說是運氣好,還是有什麽别的原因呢?
和莎倫那個小女孩有關不成?
蘇遠腦海裏閃過了這個念頭,可露絲看到了蘇遠,卻好像是看見了救星一樣,飛快地朝着他跑來。
“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不要把我丢下!求求你.”
在奔跑的過程中,她一邊哭喊着一邊懇求着蘇遠不要将其丢下,在她看來,現在能夠拯救她的,怕是也隻有蘇遠了這個神秘的東方人了。
可她并不知道,此刻的蘇遠也是自身難保。
假使還能動用靈異的話,這些類似于鬼奴一樣的東西,蘇遠頃刻間就能夠把它們全部解決掉,但是現在這種情況,也同樣隻能跑路。
至少得先撐到伽椰子的到來。
但是此刻蘇遠并沒有放棄露絲的意思,這女人能夠撐那麽長的時間,未必沒有異常之處。
“快點,再跑快點!”
見蘇遠沒有放棄自己,女人頓時就好像是看見了活着的希望,本來已經筋疲力盡的她又再度用出了幾分力道,終于趕在被怪物包圍之前,跑到了蘇遠的身邊。
可還沒來得及喘上幾口氣,便聽的蘇遠說道:“别愣着,趕緊跑。”
“我我跑不動了!”
“跑不動也得跑,不然就得死。”
蘇遠一把拉着女人的手,再度開始逃命起來。
他同樣也已經很久沒有嘗試過這種滋味了,參與在靈異事件之中,一意味的逃跑并沒有作用,但此刻雖然無法動用厲鬼的能力,可身體靈活,卻也是優勢,至少那些追趕的怪物是難以追趕的上的,總是能夠趁着它們再形成包圍之前,找到一條出路。
唯一的累贅,也就隻有露絲這個拖油瓶。
但好在,兩人很快就躲進了一間類似于學校的建築裏。
這類怪物似乎是通過眼睛和聲音來觀察人的蹤迹,故而在隐藏了行蹤之後,兩人短暫的獲得了片刻歇息的時間。
“天啊,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上帝,求求你救救我”
聽着女人有些語無倫次的話語,蘇遠平複着自己的呼吸,他已經很久都沒有這種疲憊的感覺了。
也隻有在這種情況下,駕馭厲鬼所帶來的後遺症卻好像是都消失了。
人性得到了回歸,性格上也似乎恢複到了以前的樣子。
聽着露絲的話語,蘇遠咧嘴一笑:“我不是說過了麽?這就是靈異事件,你們國外的不是基本已經辦公開了麽?爲什麽你們不信呢?”
露絲聞言,頓時沉默了起來。
說實話,這種離奇而又恐怖的事情,除了親自參過後之外,又有誰會信。
可現在事實就擺在眼前,由不得人不相信的。
突兀的,她開始抱着頭,小聲的啜泣了起來,肩膀起伏,莫名的讓人覺得格外的可憐。
這一刻,蘇遠也有些同情她了,或許是因爲人性回歸所導緻,換做是在駕馭了厲鬼的情況下,他可沒那麽容易對人産生同情。
抽泣了好一會兒,她才斷斷續續的說道。
“麥克死了,爲了救我,死在了那些怪物的手裏,我沒有找到莎倫,她就好像是失蹤了一樣.”
蘇遠一陣默然,普通人死在靈異事件中,是再正常不過了,不是每個人都能有那麽好的勇氣能夠活下來。
除了運氣這種最爲關鍵的因素外,還需要有冷靜而又聰慧的頭腦,能夠不慌亂,并且發現鬼的殺人規律。
但顯然眼下的這女人并不具備,隻是運氣還不錯,能夠活到現在,可她的丈夫就不具備那樣的運氣。
“這裏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你應該知道的對吧,求求你告訴我,包括莎倫那個孩子,她其實是我收養的孩子,你說她不是人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你确定想知道?”
“沒錯,我不想被蒙在鼓裏。”
“那行吧。”
蘇遠點了點頭,索性趁着現在短暫的空暇時間,講述起來有關寂靜嶺的一些東西。
“具體得從一個叫阿蕾莎的女孩說起,她是一個沒有父親的孩子,因此被視爲不潔的象征,鎮子上的一些人說她是巫女,在學校又遭受到了同學的欺辱,更被清潔工給”
随着蘇遠的娓娓道來,露絲也似乎短暫忘記了痛苦,可是當她聽到被大火燒傷因爲仇恨,導緻阿蕾莎化爲了厲鬼,并且吞沒了整個寂靜嶺的時候,不由得眉頭緊蹙。
并不是在恐懼阿蕾莎的行爲,而是在心疼她的遭遇。
蘇遠将一切都收在眼裏,但是依舊無動于衷,緩緩的講述着自己所知曉的關于寂靜嶺的情節。
至于在神秘複蘇的世界裏,阿蕾莎究竟是Zeeman出現的,那就隻有鬼知道了。
或許是系統搞得鬼,又或許是曾經有過那麽一個名爲阿蕾莎的馭鬼者,死後厲鬼複蘇,又或許是别的什麽原因。
太多的事情都掩埋在了時間之下。
民國時期國内都存在着大量的靈異事件,沒有理由說國外就沒有這種情況。
至于莎倫和阿蕾莎長得相似又有什麽好奇怪,張羨光不也試圖駕馭鬼畫,從而用靈異造就了一個和鬼畫的女子一模一樣的女人麽。
既然如此,那又有什麽好奇怪的。
然而露絲卻顯得很難以接受,不過想來也是能夠理解。
換做是誰都無法接受自己養了十來年乖巧可愛的女兒是一個靈異造就的異類,而且說不定h還是人爲制造出來的。
但是她很快又抓住了蘇遠話語裏的重點。
那就是靈異能夠讓死人複活。
想到這裏,她眼前一亮,似乎有了神采。
“那你能夠讓我的丈夫麥克活過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