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後,小七累極了。
撐着疲憊的身子說着找畫師的事情,最近這段時間,她一副對凡事都沒有興趣的樣子,崔彧聽着她要找畫師,忍不住挑眉。
“想畫像嗎?”想着她如今每次見到自己都橫眉怒目,有意緩和兩個人的關系,便道:
“不用麻煩畫師,明日朕散了朝會來幫你畫。”
崔彧側着身,手臂撐着頭斜斜俯視着她。
那雙鳳眸似乎還染着情裕,狹長的眼尾此時多少有些輕佻。
“你此時就甚美,畫師來畫的話,多有不便。”
小七見他目光落在自己身前某處,伸手拉了拉錦被蓋住,白了他一眼。
“不是我,是安樂堂那邊的。”
崔彧卻很詫異。
小七并沒有瞞着崔彧,她現在被這個變态拘在宮中,多有不便,天傾門的事情交給崔彧更方便一些。
小七将今天去安樂堂那邊的事情說給了崔彧,崔彧一直沉默的聽着,小七說完之後,道:
“那宮女說,那人長得好樣貌,找個畫師過去,說不準能将人畫出來。這出入宮廷的都是世家子弟,能畫出個五分像,也大概能找到那人。”
小七說完,見崔彧并未接話,隻沉邃湛黑的眸子灼灼的看着自己。
小七心想,他這是什麽眼神?
此時,聽着崔彧沉啞的開口:
“去安樂堂那邊做什麽?”
那邊除了一些年邁的宮人,暮氣沉沉的,并沒有什麽好看的。
小七微怔,之後垂眸不去看他。
“就随便轉轉。”
崔彧擡手輕輕挑起她的下颌,恣睢的目光凝視着她,威勢迫人。
“想找地方出去?”
被他一語道破自己的心思,小七眼底情緒微亂?崔彧何等人,一眼就看破了她那點小心思。
崔彧見她不說話?心裏這會特别不是滋味。
“看來是白日裏太閑了。”
說完,崔彧大手将錦被扯開,讓她徹底的忙碌起來。
......
累到手指頭都不想動彈的她,聽着帳外福祿公公喊崔彧早朝。
崔彧将她放下後便更衣上朝去了。
小七累的在心裏罵他遲早腎虧而死,隻怕等不到他腎虧而死那天?她就先被他屮死了。
小七這一覺昏昏沉沉睡到了中午?崔彧散朝回來她都沒醒來。
他在她身旁坐了一會,睡得紅撲撲的臉頰?染着芙蓉色,乖巧的很?絲毫不像昨夜裏那張牙舞爪的樣子。
他微微勾唇一笑,心想,那樣倒也别有趣味兒。
崔彧想到她昨夜裏說的事情?那宮女說的人?若那人真的是柔妃的孩子?極有可能便是這個鄭公子。
天傾門當年在宮中都能從先帝手裏把白媱弄出去?可見這人的勢力真的是滲透到了各處。
不管他是什麽陰謀,卧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眠。
崔彧讓人尋來了畫師?去安樂堂找昨日裏小七說的那宮女。
還順便叮囑了福祿:
“去吩咐尚衣局的給周貴人添些衣物?就用前些日子進貢上來的軟羅紗?春日裏穿着甚美?朕很喜歡。”
福祿聽了崔彧這話,心中很是困惑。
陛下這昨夜裏在周貴人的宮裏雖然待了一個時辰?他在候着,那房間裏安安靜靜的,沒有一點聲響兒。
後來回來寝宮這邊後?跟着小七姑娘折騰了到了上早朝的時候,他後半夜雖然沒當值?但是徒弟早上喊他起來的時候說陛下一晚上沒消停。
可見是心裏真心喜歡的。
可是爲何對着小七姑娘的時候冷言冷語,卻格外的恩賞其他人?
不過天子的心思,又哪兒是他們這些人能猜透的,他隻按照吩咐做事了。
福祿之所以能跟着崔彧這麽久,是因爲能聽懂他話裏的意思。
崔彧的情緒内斂任誰也看不透他在想什麽。
而他方才說,周貴人穿着軟羅紗甚美,他很喜歡,擺明是要高調的賞賜。
福祿公公也将賞賜這件事做足了,宮裏的幾個妃子都聽說了。
這周美人初次承寵,便得了陛下許多的恩賞,陛下龍心大悅,還稱道很喜歡。
幾個妃子難免心中吃味。
而崔彧昨夜裏沒歇着,加上一上午的朝政,縱是鐵打的人,這會也覺得有些累。
他吩咐福祿去後,便回了内室,脫了外衣,掀開被子躺在她身側。
許是剛從外進來,有些涼意。
小七皺眉瑟縮了一下,翻了個身繼續睡着。
崔彧勾唇輕笑,望着她眼下的青影,眉間的媚色,便知她昨夜裏累壞了。
他躺在她身側,并未去擁她,阖上眼小歇一會。
午後被福祿喊醒的時候,許是聲音驚到了一旁的她,小七不安的動了動、
崔彧輕輕的起身,睡了一天的小七這會也沒那麽困了,在崔彧起身的時候醒來了。
睡眸惺忪的望了他一眼,隻當沒看到,繼續逼着眼睛。
崔彧已經看到了,她不看,他偏喜歡讓她看。
他彎腰将她從被子裏撈出來,“睡了一天了,起來吃點東西。”
小七隻當沒聽到,往裏一滾,并不靠在他身上。
崔彧看了一眼,知道昨夜裏到後來弄疼她了,這會跟自己使性子呢,便由着她去了。
喊來長喜服侍她,崔彧着衣出去了。
福祿公公一邊服侍崔彧一邊說着:
“回陛下,陛下歇息的時候,小泉子來報,說是安樂堂那邊小七姑娘說的那位姑姑,昨夜裏就暴病而亡了。”
崔彧微怔,當即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
“什麽病?”
“胸痹心梗之症,死在夢中。”
早不死晚不死,偏偏昨日裏小七去了之後,當晚上那宮女就死了。
這就不由得崔彧多想了。
“讓段統領去書房候着。”
“是。”
崔彧轉身回了内室,見長喜正在給小七穿衣,長喜正低聲跟小七說着:
“姑娘,您别總是拗着陛下,你看你這身上,到時候吃苦的還是您。這以後天漸漸熱了,穿衣服薄了也遮擋不住,旁人見了不好說。”
小七低頭看了一眼,這就是崔彧故意的,疼倒不是多疼。
她天生的皮膚凝白,最容易留下這些印兒,那個死變态看着這些又格外的有成就感,便每次都來這麽一身。
“有什麽不好說的,就說是被狗咬了。”
長喜:“......”
崔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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