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醒來的時候,已經在王府了。
鄭珣被送回宮了,這會長喜正守着她。
見她醒來,長喜高興的過來扶她。
“王妃,您可算醒了。”
小七被長喜扶着靠在了迎枕上,跟丢了魂兒似的。
她此時腦中還在想着那個片段,如同被魇着了一般。
小七望着長喜,好一會才道:
“長喜,我餓了。”
長喜看小七這失魂落魄的樣子很是擔心,見她肯吃東西了,才算是安心下來。
“好,奴婢這就去準備。”
小七靠着那迎枕,還在發呆。
夢裏的女子就是音華,男子就是王爺。
那麽真實。
那是個什麽地方?
爲什麽去了那裏後,自己竟然受到了這樣大的影響?
還有那個夢是怎麽回事?
不知道這是睡了多久,外面的天竟然還沒亮,小七是真的餓了。
長喜服侍小七用了晚膳後,便叫了段成風來。
“段侍衛,陛下呢?”
“回王妃,陛下昨夜裏已經送回宮了。”
這麽說已經過了一夜了。
“段侍衛在何處尋到我跟陛下的?”
段成風此時卻遲疑了。
不過王妃若是想知道,從别的地方也能打聽出來,段成風沉默一息之後道:
“那是崔家在京中故宅,這些年無人居住便有些荒廢。”
小七微怔,倒是沒想到是崔家故宅。
原以爲這攝政王府便是王爺一直居住着的,随後想到這個王妃原來是先皇要賜給公主大婚時用的,那崔彧在做攝政王之前,想來是一直住在崔府故宅中的。
小七想着心事的時候,段成風問着:
“王妃是遇到了何事?怎麽在那裏昏倒了?”
段成風想到他去的時候,鄭珣正抱着王妃哭,顯然是吓壞了的模樣。
“那些刺客追了上來,我跟陛下躲在了那裏。”
“王妃爲何會暈厥?”
太醫來過,王妃沒有受任何的傷,也沒有中毒,就這樣沒有征兆的睡了一天一夜。
小七卻沒有回答,段成風等了許久,見王妃依舊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便想着告退的時候,聽着小七問起:
“段侍衛,王爺當初爲什麽拒婚?”
段成風腳下一頓,愣住。
王妃這問的是?
王爺自來拒婚的隻有當初音華公主的時候......
小七是音華的事情,隻有崔彧知道,哪怕是段家兄弟,也是不知曉的。
段成風可清楚的記得去年春天的時候,因爲那個假的音華公主,王妃都鬧得離家出走了,現在他哪兒敢胡說什麽。
“回王妃,屬下不知。”
小七揮手讓他下去了,她躺在床榻上,還在想着那個夢。
夢裏面她太難受了,那種感覺比好吃的食物被人搶走還要難受。
小七讓長喜長樂都退了出去,她坐在床榻上調息,隻覺得昨夜裏靈台不穩,這種情況還是幼時在太初殿的時候遇到過。
調息了一個小周天,心神穩固後長舒了一口氣。
還好這些年修爲精進。
小七再次躺回床上後,總被那夢裏的一幕擾的心煩,她改日得抽個時間去看看那崔府故宅才行。
小七是個行動派,第二天起床便去了。
正好去的時候遇到了鄭珣,鄭珣這次帶着太監還有護衛。
“陛下怎麽來了?”
“七爸爸你醒了,太好了!”鄭珣先是高興的上下看了她一眼,之後忍不住撇嘴說道:“前天夜裏朕的玉佩丢了,母後以前跟朕說過,那玉佩是朕的父王在朕出生的時候給朕的。”
原來是他親爹的,怪不得專門出來找。
“我幫你找。”
找了許久,也沒有找到。
隻不過今天再來這崔府,卻沒有了前天夜裏的感覺。
小七在那間書房内四處看着,一眼便看到了那桌案。
如果是一場夢,怎麽這桌案,還有其他的東西跟夢裏面一樣?
“段侍衛,這是王爺之前的書房嗎?”
“是。”段成風不敢亂說什麽,生怕給王爺惹事。
小七走過去那桌案附近,剛一觸碰,那種感覺再次襲來,她匆匆退了兩步。
她是音華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怎麽這裏的一草一木都有這麽強烈的意念?
最終鄭珣的玉佩也沒能找到,沿着他們前夜裏逃跑的路線找了過去,這才在一座宅子的後門處找到了。
那宅子後門的石階上滿是青苔,一看便是常年無人行走出入的。
小七望了這宅子一眼,微微皺眉。
這是個兇宅,跟江家那宅子差不多。
“這是什麽人家?”小七問着。
鄭珣搖了搖頭,問着身邊的太監:
“這是誰家?”
那太監看了一眼,賠着笑臉說道:
“陛下爲難奴才了,奴才常年在宮中,并未出來過,這奴才哪兒知道哇。”
小七見無人知曉,便問着鄭珣。
“段侍衛,這是哪裏?”
段成風低着頭,隻恭敬的答道:
“回王妃,這是程家。”
再多餘的,段成風沒有再說了。
鄭珣卻是歪頭問着:“可是前太師那個程家?”
“正是。”
鄭珣哦了一聲,見小七不解,便道:
“這是故去先皇後的母族,程家在胤朝建國初的時候,有過極大的功勞。曆來我大胤朝的皇後都是出自程家,到後來野心膨脹,榮親王叛亂那一年程家也意圖謀反,兵敗後被誅了九族。”
小七哦了一聲,怪不得這宅子裏面怨氣如此之重。
她推開了門,以靈力畫出一枚藍色符篆,散在了這院中,用以超度。
修道者的職業病,見不得怨靈。
小七弄好之後拍拍手,轉身離開的時候突然想到,這是先皇後的母族,那豈不是說,這是她外公家?
她又回身看了一眼,忍不住歎了口氣。
果然皇家無親情,什麽夫妻,父子,兄弟,争權奪勢到最後死的都是身邊最親近的人。
她做音華的時候,也定然十分不喜那公主的身份。
也不知是何緣故,許是頻繁接觸到跟前世有關的人或事的原因,小七最近總是做些跟前世有關的夢。
那日從程府回來後,便一直會夢到關于程府的事情。
明明她都不記得那些人,可是夢裏面會喊着他們外祖父,舅舅,還有表哥以及表姐。
依稀是個春日,記不得是爲了什麽生崔彧的氣,不在宮裏,索性躲到了程府裏來了。
“表妹,是不是那崔彧欺負你了?表哥這就帶人剁了他!”
她坐在秋千上,嘴裏含了一顆冰糖梅子幹,斜睨了程家表哥一眼。
“你敢!隻能我欺負他,你們誰都不許!”
“表哥這不是怕那小子不知好歹,将來你們成了婚他欺負你,表哥先替你好好立一下規矩。”
京中人人皆知邺城崔家的長孫崔公子跟嫡公主是一雙璧人,公主遲早是要嫁給他的。
她卻看着程家表哥忍不住笑了。
“表哥,莫說是你帶上幾個人,便是你将程府上下的家丁小厮都帶上,也不是他的對手,莫要被他揍得滿地找牙才好。”
程家表哥一臉無語的看着她:
“果然是女大不中留,這還沒嫁給他呢,便處處都是他的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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