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拽着鄭珣朝前跑着,也不知道跑到了何處,鄭珣拉着她躲進了一處荒廢的園子,小七才喘着氣停下腳步。
“這蠱蟲真邪門,這變态的楊重淵竟然将蠱蟲煉化到這樣爐火純青的地步。”
鄭珣卻是望着她,不解的問道:
“可是原來的南召世子?”
“是啊,除了他還會有誰。”
“朕聽說他死了好多年了,而且,朕跟他無冤無仇,他爲何要刺殺朕?”
小七也不知道,王爺說那蠱蟲是楊重淵的,便是楊重淵的。
“誰知道,說不定他變态呢。”小七對這個楊重淵一點好感都沒有。
鄭珣卻是搖了搖頭。
“朕覺得有些荒謬,未必是他,這些人今夜分明是要朕的性命,定然是朕擋了什麽人的路了,才會遭此橫禍。”
小七對這邊的路并不熟,而且還不知道外面有什麽危險,她索性找了個石階坐下。
“陛下,先歇着吧,等段侍衛把外面的刺客處理了,會來找我們的。”
鄭珣沒有再提起楊重淵的話題,而是坐在了小七的身旁。
“七爸爸,方才你用的是什麽?好生厲害!”鄭珣像是一個好奇的孩子,望着小七時,滿眼的崇拜。
“還有之前在禦花園,那個太監也是七爸爸制伏的,爲什麽那些草木會聽七爸爸的話?你教教朕好不好?”
小七側頭看着他,隻見他如同小時候一般,纏着自己學習彈弓打鳥的時候,崇拜的小眼神忽閃忽閃的。
小七笑了一聲。
“這是玄門中的一種木系術法,我生來便有,後來了如何控制,與常人不同,陛下學不會的。”
師兄們從小就羨慕她能催動百花綻放,經久不敗,讓她教習,隻不過旁人卻學不會。
“好厲害!”鄭珣贊歎着。
小七摸了摸他的頭,從百寶袋中摸出來一枚平安福,遞給他。
“這符陛下貼身戴着,若是有危險,可護陛下一時周全。”
鄭珣接過那平安符,貼身戴好。
小七望着這園子,不知道這是何處。
“也不知道跑到哪兒了,段侍衛等會能不能找到我們。”
鄭珣站起來看了看,指了指西北方。
“那邊是皇城,這裏離皇城不遠,段侍衛應該很快就能找來的。”
小七也看到了,皇城最高的城樓從這裏剛好能看到。
她又看了看這院子,這院子極大,今夜月華如練,皎白當空,園中一切隐約可見。
雖然看着有些荒蕪了,不過也能看出往日的繁華。
如此大的園子,雖說比不得攝政王府,但是也是不差的,必定是哪位王侯貴族家的園子,怎麽竟荒廢成這般模樣了。
小七見這園中無人,便想着看看有沒有取暖的,這會沒了披風,寒風凜冽,着實凍人。
“走,去裏面看看有什麽取暖的沒有。”
鄭珣嗯了一聲,站起來跟在小七後面。
小七走到一處院子的時候,不知爲何,竟然覺得這裏的一草一木都格外的熟悉,也不知道爲何會生出這種感覺。
她再往裏走,隻覺得那種熟悉感更強烈了。
很快,有一些陌生且熟悉的畫面不停的在她腦中閃過。
“崔彧,爲什麽要在大殿上拒婚?你有什麽苦衷嗎?”
清麗動人的少女上前去拉那清冷的男子,像以往那樣,舉止親昵,也以爲會得到跟以往一樣的溫柔相待。
隻不過崔彧卻避開了。
此時的崔彧還是少年人的模樣,不過曆經沙場的男人,褪去了幾分溫潤,眉宇間多了幾分淩厲。
“公主自重。”他清冷的開口,望着她時,一雙眸子沉寂如海,似乎沒有一絲一毫的溫度。
“你讓我自重?”女子聲音極輕,顯然是沒想到崔彧會這般說話,她不顧他躲開的意願,倔強的抓住了他的衣袖,“崔彧,我是音華,是七七,你看着我說!”
不過是個剛及笄的少女,面對所愛之人這般冷漠時,會委屈,會難受,連說話都帶着些許哭腔。
若是平日裏,崔彧定然會将她擁住,軟言安撫,隻是今日他卻隻是冷漠的看着她,平靜的聲音中透着冷淡。
“怎麽?你們皇家的人?想娶哪個就要娶哪個,想嫁哪個就要嫁哪個?”
都說人的情感是最不能僞裝的,而此時崔彧的神情騙不了人。
他神色間的抗拒,眸底的厭惡,都那樣的清晰。
“崔彧,到底怎麽了?你跟我說好不好?我不信你不愛我了,明明出征前都好好的。”
崔彧反手将她推到了書案上,書案上的硯台打翻,墨汁侵染了她的衣衫。
他伸手扼住她的下颌,手背青筋繃起,那力道讓她動彈不得。
而此時的崔彧幽芒淩厲,雙目猩紅。
“怎麽,堂堂嫡公主竟這般的低賤,跑到我府中求愛?”
最熟悉的模樣,卻說着最傷人的話語。
他的手甚至拉開了她的衣帶,讓她這般辱屈的躺在書案上。
“既然如此,那麽微臣現在就能滿足公主殿下。”
“崔彧......你别這樣,我害怕......崔彧......唔......”
......
小七隻覺得頭疼欲裂,似有一把利劍将她劈開了一般。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靈台不穩,神識難聚,她連站都站不穩。
她急急的念着清心咒,可是不起絲毫的作用。
她急急的抓住了身邊的鄭珣,鄭珣扶了她一把。
天地似乎都在晃動,她也如同跌進了一個夢境中,整個人昏倒在了鄭珣的懷裏。
鄭珣望着懷裏的少女,眸光暗沉。
混亂的夢,夢裏面那個瘋狂的男人,做着傷害她的事情。
“崔彧......你别這樣......”她哭着,求着。
最終,他收了手。
不顧她衣衫淩亂,俯身望着她,眸子晦澀陰翳。
“走!”
她踉跄的站起來,整理着衣物,她不知道崔彧爲什麽會這樣。
此時的他,如同一個暴怒的獅子,任誰靠近都會被撕成碎片。
爲什麽會這樣?
明明一切都好好的,爲什麽他打仗回來一切都變了?
“崔彧......”
“我讓你走!”暴怒的聲音傳來,崔彧轉身扼住她的脖子将她抵到了牆上,他神色猙獰,雙目猩紅。
“要理由是嗎?好,我告訴你理由。你,你們整個皇室,讓我厭惡,碰你一下我都覺得惡心!”
幽幽冷光,森冷怒意,那樣濃烈的厭惡。
她眼中蓄着的淚水滴落在他的手背上,他如同被燙到一般,将手收回,撇過臉去,嗓音暗啞。
“走,以後不要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