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江府的宅子果然怨氣沖天,之前可能有人發現過,但是沒能收服,便用符篆鎮壓了。
隻不過這麽多條人命,且怨氣重,這中元節時,便又鬧騰了起來。
小七加了道符篆,且是藍色的。
崔彧見她很少用藍色的符篆,最多用的是黃色的。
“如何?”
“要下去看看。”
“嗯。”
小七在兩個人身上加了道符,不然,他們這樣下去,得被生吞活剝了。
崔彧抱着她下去了,小七左右看了一眼,讓崔彧帶着她去正堂。
小七從前廳到後院全部都看了,之後歎了口氣。
“如何?”
“都是冤魂,怕是之前有遊方道士鎮壓過,才沒有化爲厲傀,不然,二十多年了,這一帶早就不得安甯了。”
小七說完,拿出八卦盤,口中念着:
“五行通天地,陰陽定乾坤!”
之後八卦盤迅速轉動起來,崔彧上一次見她用八卦盤的時候,還是崔富作亂之時。
隻見那八卦盤很快出現了一幕繁華景象,還是這座宅子,隻不過沒有這般荒涼。
那景象中出現一個容色絕豔的少女,她款款而來,滿身氣度。
她盈盈站立後,輕輕福身。
“女兒江甯見過父親母親大人。”
隻見那少女不過剛剛及笄的年歲,一雙瑞鳳眼瑩然有光,縱然是神色淺淡時,也隻覺得她眼中盈着三春的暖意。
她清豔難言,雖隻是尋常打扮,但這麽輕巧的一站,滿屋的衣香鬓影瞬間都失了顔色。
小七和崔彧互視一眼,瞬間便知曉了這女子的身份。
寒甯,江甯。
一雙瑞鳳眼,多多少少跟水中月有些相似。
而且,跟曲千塵更爲相似!
“甯兒,今日定國公府和邺城崔家前來府中提親,定國公爲幼子求娶,而崔府則是爲長子求娶,不知甯兒你中意哪家?”
“單憑爹娘做主。”寒甯進退有度,聲音不亢不卑。
如若不知,還當她真是這府裏嬌生慣養長大的千金小姐。
“定國公府雖是侯爵人家,不過這世子的位置已經給了長子,他那幼子遲早是要分出去單過的,以後前途如何,全憑兄弟拉拔,看着光鮮,其實不然。
這崔家,祖上有過從龍之功,卻不驕不躁,得封賞卻依舊低調行事,約束族人。
如今崔家長子崔硯堂自幼出入宮廷,是皇子伴讀,跟當今聖上關系匪淺,如今年紀輕輕又中了探花,杏林宴遊街那日見了你一面,如今特來聘你爲宗婦,爲父覺得,崔家要比定國公府的親事好。”
那寒甯是女子,如此被當面說起親事,頗爲羞澀,低頭含羞。
“父親做主便是。”
小七歪頭看着,忍不住扯了扯崔彧。
“邺城崔家?王爺,這不就是你們家嗎?崔家長子,不就是你爹嗎?那這寒甯是你娘?”
崔彧也緊皺眉頭,他從不知曉這件事。
“不是,我娘是黎城人,并非是她。”
他們繼續看着,隻見畫面一轉,是崔家來人,送來庚帖,合兩人的八字。
其實到了合八字的時候,基本兩家親事已經商議的差不多了。
待到八字相合,之後再慢慢對外傳出結親的話,開始準備婚嫁,一番節禮走完,差不多就要到女孩子出閣的時候了。
隻是這八字還沒合好,這日這江大人紅光滿面的回來,跟江夫人說道:
“崔家那邊的親事推了吧,隻說是八字不合,咱們甯兒是有大富貴的人。”
“可是兩家都通過氣了,甯兒跟那崔公子也相約一起去踏春,這要是推了,隻怕面上過不去,而且,那崔公子生的英俊非凡,是這世間少有的人才,隻怕甯兒不願。”
“婦道人家,你知道什麽,讓你推了就是推了!一個收養的義女,她還能翻出天來?”
之後果然提出這件事後,江甯不願意。
當天晚上,府裏便來了位貴客,這貴客身着明黃色的衣袍,華服玉冠,豐神俊逸。
江大人舉止間頗爲恭敬,竟親自引着去了江甯小姐的閨房。
那華服公子出來的時候,小七手一疼,見崔彧緊握着她的手,十分用力。
“王爺,你弄疼我了。”
崔彧這才回神,微微松開了手。
小七猜到崔彧定然認識這華服公子,問着:
“這人是誰呀?”
“身穿明黃色衣衫,配龍紋玉佩,除了天子還能是誰!”
“吖!他就是我上輩子的爹啊?”小七驚訝。
算着時間,這個時候正是文昭帝剛登基的那幾年,也就是她做音華時候的父親。
“嗯。”崔彧應了一聲。
小七剛想看看自己上輩子的爹長的是何模樣,便見他進了人家姑娘的閨房,那江甯受了驚吓,借着行禮躲避開來。
隻見他伸手挑起人姑娘的下颌,笑的頗有深意。
“那日花朝節一别,朕甚爲想念,美人兒可有想朕?”
那江甯吓得臉色都白了,匆忙退開。
“陛下自重,江甯已有婚約在身!”
“朕知道,朕改日親自與硯堂解釋,許他一門好親事和官職補償。你與他算不得有婚約,八字還沒一撇,婚書都未交換,做不得數。”
“陛下,可是臣女......”
江甯再要說話,那皇帝一把将她扯到懷裏,大手捏住她的臉。
“朕想要什麽女人,還不用征求他人同意,朕現在就要你,莫說是崔硯堂,就是你父親在外面,朕倒要看看,他敢不敢說一個不!”
“陛下,你不能......唔......”
小七還欲再看,眼前一黑,被一隻溫熱的大手遮住了視線。
她想扒拉開,但是崔彧的手何其有力,她扒拉不開。
小七哼哼了兩聲,隻聽着耳邊江甯的哭求聲,與那男人得逞且舒坦的哄聲。
這滿府的主子仆人竟無一人阻止。
小七心裏罵了句狗皇帝。
可是一想,他是自己上輩子的親爹,罵他是狗,自己豈不是狗生的?
過了會,江甯的哭聲停止了,崔彧才松開了她。
小七揉了揉眼睛,隻見江甯昏厥着人事不知。
那狗皇帝裹着她抱着離開了江家,不知去往何處。
當天晚上,江家來了一個黑鬥篷罩着全身的男人,聲音粗啞的對着江大人說道:
“我讓你将人許給崔家,你竟然違背我的意思!亂了我的計劃!”
“鄭公子,這陛下要人,下官也不敢不給。”
隻見那人身形如閃電一般,單手扼住了江大人的脖子。
“既然你那麽喜歡陽奉陰違,那就帶着全家老小一塊嘗嘗不聽話的滋味。”
他單手生生的擰斷了江大人的脖子,随着他的手落下,他帶來的人便開始在這府中大開殺戒。
等着江府所有人被殺之後,全部抛屍後院的井中,那夥黑衣人迅速離開,消失無蹤。
小七看完後,拽了拽崔彧的衣袍。
“王爺,這鄭公子就是那個天傾門門主嗎?是他将江家滅門的?”
崔彧從不知道江家與寒甯的事情,當初還牽扯到了崔家和自己的父親。
而且那個“鄭公子”口中的計劃是什麽?
小七一時沒得到崔彧的回應,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王爺?”
崔彧這才回過神兒來,握住她的手說道:
“先離開此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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