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彧心急如焚,好不容易等着太醫來了,太醫還沒診出個所以然的時候,崔彧便急急的問道:
“王府如何了,毒可有解?”
此時已有人去陋室請曲千塵了,隻不過林太醫離得比較近,先把林太醫請來了。
林太醫摸着小七的脈象,聽着崔彧的話語,很是詫異。
“王爺何出此言,王妃并爲中毒。”
崔彧微怔。
“那爲何會腹内絞痛?”
林太醫神色間頗爲尴尬,虧得攝政王身處高位,竟連這些都不曉得。
林太醫隻好說道:
“若微臣診斷沒錯,王府應是初次來癸水,又受了寒,吃了寒涼的東西,是以,才會這般疼痛。”
崔彧再次愣住。
癸水?
他自然知道小姑娘一直沒來癸水,她這般年齡,放到尋常人家,都已經嫁人,說不定已經懷孕,但是她卻遲遲不來,崔彧沒少爲此憂心。
可是這種事情,怕小姑娘怕羞,他便沒有提起。
沒想到竟然這個時候來了。
想到夜裏她泡了冷水,還吃了很多的螃蟹,螃蟹寒涼之物,此時肯定很難受。
太醫開了藥,細細叮囑着:
“女子體寒,初次癸水又受了寒,需得好生調養半年,莫要留下病根才是。可莫要再吃寒涼之物,王妃若是不喜藥汁苦味,微臣回去配成甘甜的藥丸兒,盡量祛了苦味。”
林太醫此時還記得她幼年時,因爲讓她吃清淡些,自己被罰禁足一個月的事情。
“有勞太醫,段成風,去封銀千兩,親自送林太醫回去。”
林太醫千恩萬謝的離開,小七已經醒了,剛才已經在長喜的服侍教導下,曉得了古代的月事帶是如何使用的了。
此時換了衣服,這會沒甚力氣,懶懶的依靠在床頭上。
真是神特麽的血光之災!
原來是在這兒等着!
見崔彧回來,此時站在床頭看着她,小七突然有些耳熱。
這樣的囧事讓王爺知曉了,而且還告訴他是中毒。
小七拉着被子蓋過了頭,不去看他。
崔彧卻是低笑了一聲,将被子拉開。
小七見他眼底含笑,以爲他笑話自己,轉過身去。
崔彧伸手将她抱過來,在她脖頸後輕輕貼着。
雙滣輕輕婆娑了一下她頸後,低聲輕笑。
“長大了。”
低沉微啞的音色,小七覺得耳後熱的很,隻覺得有種很奇怪的感覺,在她心口周圍,忽酸忽澀,還有些疼。
她轉過身來,在他肩上捶打了幾下。
“不許笑!”
崔彧笑着将她攬過來,貼着她的額頭親吻了一下,擁緊了她。
“七七,我們成婚吧。”
這是他第二次提出要成婚的話。
其實說起來,在聖旨下達那一刻,她被接入王府的時候,就已經是他的妻子了。
隻不過并未拜天地,他欠她一個婚禮,當年的賜婚他抗旨了,又在她嫁給楊重淵的婚禮上,他将她搶了來。
如今她重活一世,他隻想将曾經欠缺她的,全部彌補給她。
小七聽着崔彧的話,有些猶豫了。
她現在已經不排斥跟崔彧做任何的事情了,甚至他那樣親她,她都沒反對。
但是成親......
若是貪一時的歡愉,她可以給他的,但是成了夫妻就不同了。
師兄說,他們玄門修道者,最後都是要問鼎仙道的。
若是不想走此途,也可修個散仙,長長久久的活着,遊遍山川大江,吃遍山珍海味。
她一個内修,最好的歸宿便是找個功力高的玄門外修,互補互益,這樣才得長久。
可是夫妻是要告知天地的,以後便隻可有他一個夫。
若是他将來老了死了,就剩她一個人了,那她豈不是可憐。
“王爺,我們這樣跟夫妻不是一樣嗎?爲什麽非得成親呢?”
崔彧擁着她,沉啞的聲音中,似乎透着一股委屈一般。
“想讓你給本王一個名分。”
小七從他懷裏擡起頭來,他眸光灼灼,沉遂似海。
接觸到他目光的那一刻,心口周圍又泛起那種酸澀疼的感覺。
小七捂着摁了摁,想将這怪異的感覺壓下。
“怎麽了,不舒服?”
“嗯,有些難受。”
崔彧垂眸看着她難受的地方,吞咽了一下,喉頭滑動。
他緩緩低頭,覆上她難受的地方,隔着薄薄的意料,婆娑輕呼着熱氣。
“這樣......會不會好一些?”
低啞的聲音,暗沉的音色,似琴弦一般,絲絲入耳,鑽心。
小七隻覺得心口處更酸更澀了,她擡手抱住他。
崔彧并沒有停手,衣*松散,他汽息微亂。
“嫁給我......我會待你好......一輩子......凡事都依你......好不好?”
小七有些熱,來癸水的疼痛似乎被驅趕走了。
她望着紗帳如煙,随着窗外的風輕飄晃動,陷入迷茫中。
她好像真的很喜歡王爺,王爺這樣對她,她覺得很歡喜,很像繼續。
“王爺......”小七的聲音極輕,有些細碎,許是因爲很熱的緣故。
崔彧擡頭,撐在她上方望着她。
“我陪你幾年,你登基做了皇帝就放了我,這樣可以嗎?”
做他的皇後,與他結爲夫妻,便要棄了她修道者的身份,随他終老。
做他的妃子倒也不受這樣的約束,但是她不想做他的妃子被人管束着。
想想不值當。
崔彧卻愣住了。
“爲何會這般說?”登基?崔彧從未想過。
小七神色間從未有過的認真,“我給你算過命的,你有真龍之氣,定然是要做皇帝的,可是我不想做皇後,也不想做妃子。”
崔彧不知道小姑娘拒絕的原因竟然是這個。
他不曉得什麽真龍之氣,九五之尊。
天下唾手可得,早在之前他已經做出選擇了,在扶鄭珣坐上帝位的時候,便是舍棄了天下。
“若是本王不做皇帝呢?”
小七微怔,從未想過這件事。
“怎麽可能不做呢,你從一出生,所走的路都是注定的。”
這是師父說過的,每個人的命格都是注定好了的。
崔彧卻是笑了。
什麽命中注定,他一個字也不信。
音華跳城牆死了後,所有人都告訴他,人死不能複生,都是注定的。
他不認命,更不信命。
現在她再次回到他身邊了。
“旁人如何,本王阻止不了,本王若是不想做這個皇帝,還無人能左右。”
崔彧說話之時,神色間的氣勢凜然,有一股萬事皆在他鼓掌間的成算。
再如何的強勢,望着她是,眸底的溫柔之色卻絲毫不減。
“若是本王不做這皇帝,陪你周遊四海,你可願意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