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們會回來與鳳于謙無關,唐萬斤壓根就不知道鳳于謙在找他們,他會帶龍寶回京,是因爲龍寶的寒毒發作得越發頻繁,他手上隻剩下最後一份藥。
安全起見他隻得冒險帶龍寶回京,尋人幫忙找皇上。卻不想,他一回京就聽到皇上已經回宮的消息,唐萬斤便抱着龍寶來焦大人府上,讓焦大人帶他們私下進宮。
焦大人一見到唐萬斤,整個人歡喜的不知如何是好,當即帶着他和龍寶進宮。
不管唐萬斤是爲何回來,他人回來皇上就有救了。
藥王谷主比任何人都了解唐萬斤的用處,當即就取了唐萬斤的血與肉入藥,給秦寂言灌了下去。
“十二個時辰内,皇上必醒。”藥王谷主信心滿滿的宣布,可是……
十二個時辰後,秦寂言除了呼吸平穩,氣色稍好一些外,根本沒有醒來的迹象。
事關重大,焦大人一直盯着皇上,足足等了十二個時辰,甚至他在這十二時辰内,都想好了要怎麽跟皇上解釋立後一事,可他準備了半天、期待了半天,皇上根本沒有醒。
焦大人整個人都不好了,“這是怎麽回事,你不是說皇上十二個時辰内必醒的嗎?”
“我的藥沒有問題,皇上的病情好轉了。如果皇上無法醒來,那就與他身上的傷無關,是他自己不想醒來。”藥王谷主把完脈,淡定的宣布。
“你說什麽?皇上不想醒來?”焦大人踉跄後退,險些站不穩。
這個消息,比太皇太後告訴他,皇上重傷命在旦夕還要驚人。
“嗯,我之前也有懷疑,隻是不敢肯定。現在,我可以肯定皇上确實是有求死的心,根本不想活。”藥王谷主一臉凝重,擺出醫者的專業素養,甚至不忘提醒焦大人,“你最好去查一查,我懷疑皇上很早就有求死的心,不然他這傷不會這麽嚴重。”
藥王谷主見識過秦寂言的本事,他自認見識多廣,不認爲這世間還有誰,能把秦寂言傷得這麽重後安全離開。
“不,不可能。皇上好好的,怎麽會求死?”焦大人心裏明白,皇上一心求死怕是與顧千城有關,可是他不能說,也不敢說。
“皇上爲何求死我也不知,我已經做了我能做一切,想要讓皇上醒過來,隻能激發他的求生欲望,不然就算用再好的藥,也隻能保他不死,不能讓他醒過來。”盡人事聽天命,藥王谷主自認自己盡力了,要是最後秦寂言仍舊沒有活過,他也隻能認命的陪葬了。
“激起皇上的求生欲望?這要怎麽做?”焦大人擡頭,問向藥王谷主。
“我不知道,你們可以試試,從皇上最重要的人入手。”藥王谷主收拾東西,轉身退了下去。
這裏,不需要他。
“皇上最重要的人?那就隻有顧千城了,可顧千城……”他去哪裏找顧千城?
“不對,還有太子!來人呀,來人呀,去……快去把太子抱來。”焦大人自認找到了方向,讓人把太子抱過來,放到秦寂言身邊,放任太子哭,不準人去哄他。
太子現今已滿一歲,會叫人了,顧承意平日會拿着秦寂言和顧千城的畫相,教他叫父皇和娘親。
是以,太子一看到秦寂言躺在那裏,就趴在他身上叫“父皇”,可是太子叫了半天,秦寂言卻一點反應也沒有,甚至太子哭了,秦寂言也不曾有反應。
“怎麽會這樣?莫不是沒用?”焦大人急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老淚縱橫,“聖上,你醒醒呀。太子才一歲,你要去了,太子怎麽辦呀?”
“聖上,太子打一出生就沒了母親,你怎麽忍心他再失去父親。”
“聖上,太子年幼,沒有你的教導,他就是坐上皇位也坐不穩呀。曆史上,多少幼年君王慘死、被廢,你要太子和他們一樣嗎?”
“聖上,臣……求求你了,看在太子的份上,你醒醒吧?太子沒有母族扶持,他就是坐上皇位也是朝臣的傀儡,日後要怎麽辦呀?”
“聖上你看到沒有,沒有你的保護,太子哭啞了嗓子,也沒有人哄一句,你怎麽舍得丢下他。”
焦大人剛開始,隻是爲了激發秦寂言的求生欲望,可說着說着自己也跟着傷心起來了,看着趴在秦寂言身上,哭得傷心的小太子,焦大人心裏很不好受。
可是,不管焦大人怎麽說,龍寶哭得多傷心,秦寂言都沒有反應,就好像死了一樣。
“怎麽回事?怎麽讓太子一個人在哭?”唐萬斤在隔壁,聽到太子哭得傷心,硬拖着虛弱的身體過來了。
唐萬斤被藥王谷主放了一小碗心頭血,還被剜了一塊心頭肉,哪怕過了一天,哪怕他再生能力再強,這會仍舊很虛弱。
“聖上,聖上……他不肯醒來,藥王谷主說聖上一心求死。我們沒有辦法,隻希望太子能喚醒聖上。”焦大人心裏難過,難過他們皇上爲了一個女人,不顧天下蒼生,不顧江山社稷。
這就是他選中的帝王呀,爲了一個女人,不顧天下蒼生,不顧自己的孩子,執意求死。
“皇上一心求死?怎麽可能,太子的毒還沒有解,皇上怎麽可能求死,瞎說。”唐萬斤一聽,想也不想就否絕了,“藥王谷主的話你也信,蠢死了。”
唐萬斤并不知焦大人心中所想,他就是讨厭藥王谷主,本能的和他唱反調,卻不想正好爲秦寂言挽回了形象。
“你,你說什麽?太子中毒了?”龍寶中寒毒一事,知道的人極少,就算唐萬斤帶着龍寶去找焦大人幫忙,也沒有告訴焦大人龍寶中毒一事,隻說他們要見皇上。
“這,這……這是秘密,你,你千萬不要說出去。”唐萬斤見自己說露嘴了,心虛得不行,快步上前,将龍寶抱在懷裏,輕聲哄着,想要借此揭過此事。
可焦大人是什麽人,哪會輕易放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