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在西胡戰場的将士,會始終如一的保持着高昂的戰鬥意識,沒有陷入自我懷疑的情緒,與帶兵的人無關,而是他們師出有名,是正義之師。
而且他們一路高歌猛進,氣勢如虹,将士們完全沒有時間,去想他們對西胡出戰有什麽不對?
确定西胡戰場的将士無事,秦寂言滿意的點了點頭。
他手下的兵就該有這樣的鬥志,無論是防衛還是主動進攻,都要有高昂戰意。
要知道,這還隻是開始,以後還有得是出戰的機會,要是适應不了,大秦如何強大起來?
知道景炎在前線的情況不樂觀,秦寂言就斷了從戰事上,給景炎找麻煩的念頭。景炎這個時候要輸了,對他一點好處也沒有。
無法在戰事上下手,秦寂言隻得再把目光,放到倪月身上。
景炎很寶貝倪月,隻要稍稍關注景炎動向的人都知道這件事。但卻沒有多少人,知道倪月的身份。倪月從長生門出來,沒有多久就落到秦寂言手裏,知道她的人還真不多。是以,就算北齊知道倪月的存在,也沒有辦法用倪月來要挾景炎,因爲……
他們沒有能力在景炎的層層保護下,抓到倪月。當然,秦寂言也不一定能在景炎的保護下,帶走倪月,但是他不能,并不表示别人不能,比如:長生門!
倪月是長生門精心培養的聖女,知道長生門很多秘密,長生門怎麽會允許倪月脫離掌控?
把倪月的消息透露給長生門,确實是不厚道。可景炎用長生門的地圖威脅他,又何曾厚道過?
隻略作思考,秦寂言就決定把倪月的消息,透給長生門。隻要長生門把倪月帶走,依景炎對墨家人的重視,一定會放下手中的一切,跑去尋倪月。
到時候,他不僅可以杜絕景炎攻打大秦,還能多一個助力。
要給長生門傳消息并不難,鳳于謙帶着大批水軍出海尋找長生門,長生門不可能不知曉。
隻要稍稍透露一點口風,說他們手上有長生門的地圖,地圖是長生門聖女親手繪制的,長生門自然會去查倪月的事。
讓錦衣衛首領退下後,秦寂言立刻給鳳于謙寫信,讓他好好操作此事。
信在第一時間發了出去,看着暗衛将信送走,秦寂言知道事情已不可回頭。獨自在書桌前坐了許久,然後攤開一張明黃的聖旨,提筆在上面寫下傳位诏書。
是的,傳位诏書,或者可以說是遺诏。
他雖知曉長生門的具體位置,可卻不知長生門的具體情況,此去長生門他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來。
國不可一日無君,大秦的百姓可以等他三五個月,可卻不能等他一輩子。如果半年内他沒能回到大秦,大秦必須要有新皇帝,不然大秦必亂。
寫诏書容易,可決定把皇位傳給誰,卻不是容易的事。皇室中有不少身份合适的人,但他們都沒有那個能力。
相比皇室中那些養尊處優的大爺,和野心勃勃的榮王世子與周王,秦寂言更看好景炎。可他要拐景炎和他一起去長生門,他不可能把皇位留給一個,和他一樣不一定能回來的人。
而且,景炎的身份也容易被人诟厚,真要傳位給景炎,就是給他太祖父定罪了。秦寂言相信,景炎那人一定做得出挖他太祖父屍骨的事。
爲了做個“孝子賢孫”,秦寂言果斷把景炎排除在皇帝後選人中。
秦寂言的傳位诏書,第一順位的繼承人是顧千城腹中的孩子。秦寂言在诏書中言明,顧千城腹中的胎兒乃是他的血脈。
他要是一年内沒有回來,顧千城活着回來了。她生的孩子若是男兒則爲新帝,由身爲太後的顧千城監國,焦次輔、劉正卿和風遙輔佐,封似錦加封帝師。
若是女兒則爲封長公主,封地江南,親兵一千。顧千城同樣是太後,但卻不居住在後宮,而是與長公主一同在封地生活。
當然,這隻是其中一種可能,而且是最小的一種可能。秦寂言回不來,顧千城也不可能獨自回來,他們兩個肯定是要麽一起回到大秦,要麽一起死在長生門。
這種可能秦寂言自然也是做了準備的,他寫了兩份诏書。另一份诏書要在他和顧千城,一年後沒有回來再公布天下。
這份诏書中,秦寂言将皇位傳給了五皇子,然後又任命焦次輔爲首輔,封似錦爲次輔,鳳于謙爲天下兵馬大元帥,并在诏書上寫明,鳳家與焦家非叛國不處以極刑。
兩份诏書都落了印,待到墨迹幹後,秦寂言将其封裝起來。傳位給顧千城腹中孩兒的诏書,秦寂言讓暗衛送到風遙手裏,并附上私信一封,在信裏交待了何種情況下,可以打開這份诏書。
秦寂言把诏書給風遙保管也是有私心的,顧千城在朝堂上的力量太弱了,她腹中的孩子要順利登基,她要順利監國,必須要有重兵支持,風遙就是最好的人選。
傳位給五皇子的那份诏書,秦寂言準備在離京前交給焦次輔,由焦次輔保管。五皇子正統出身,雖然爲人不靠譜,但隻要有文臣支持他,守住大秦江山還是可以的。
至于兵權?秦寂言會把兵符留下,但五皇子能不能收攏兵權,那就與他無關了。他又不是五皇子的親爹,他管五皇子能不能收攏兵權。
安排好這些事後,秦寂言就爲名正言順的離京做準備。而要達成這個條件,最關鍵的一環就是太上皇病危!
太上皇病危,作爲天下人表率的皇帝自然要表現出他孝順的一面,親自出海去長生門爲太上皇尋醫問藥。
至于大臣的勸谏?
秦寂言要是會聽大臣的勸谏,朝臣就不會這麽怕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