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家表少爺能脫身,是因爲……
“在嶽家被滅族前,那位就已經是長生門的人。那位……在您的祖母嫁給太上皇沒有多久,就出海了。”已經說了,老管家也不介意再說一點。左右過了今夜,皇上該知道的都會知道,差别隻在于從誰的口裏聽說。
“這麽說,你是他安排進嶽家的人?”不需要老管家說得太明白,有這麽兩句,足夠了。
“是的。”老管家低着頭,并不敢看秦寂言。
“很好,朕明白了。”秦寂言冷笑一聲,站起來道:“朕今晚就看看,你的主子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物。”
“那位……”老管家張了張嘴,卻沒有說話,秦寂言居高臨下的看了他一眼,轉身往外走,并沒有下令讓暗衛給老管家灌藥。
老管家長松了口氣,可就在他以爲自己逃過一劫時,暗衛端了一碗藥進來,“彭長老,是你自己來,還是我們喂你?”
世界是最殘忍的事,莫過于你餓了數天,好不容易吃飽,又被人灌催吐藥。
“皇上并沒有說,讓人給我灌催吐藥。”老管家看着暗衛手中的藥,眼中閃過一抹驚懼。
那種吐到胃擰成一團、肚子空空的感覺,他真是怕了。
“皇上也沒有說,不給你喂。”暗衛将藥碗遞到老管家面前,“彭長老,最後一天了,别讓我們難做。”
暗衛嘴上說着難做,面上卻一點表情也沒有,完全看不出哪裏難做了。老管家手微縮,最後還是伸手,将藥碗接過,一飲而盡。
藥效極快,老管家才喝下,胃裏就一陣翻滾,暗衛熟練的接過碗,然後把他拎到木桶旁,讓他慢慢吐,直到把胃裏的東西吐空爲止。
秦寂言從老管家口中,問出自己想知道的東西後,就去找顧千城了。
顧千城剛喝了一碗酸菜湯,沒有吐,看上去心情頗好,見秦寂言神情嚴肅,顧千城收起了笑,關切的道:“怎麽?可是事情不順?”今天是與長生門約定的最後一天,顧千城會這麽問,再正常不過。
“沒有,已經和長生門的人約好了碰面的地方與時間。”秦寂言搖了搖頭,在顧千城身旁坐下,卻不急着說正事,而是問她,“今天可好些?”
這是秦寂言每天都要問的話,而顧千城的回答也從來不變,“好些了。”這是事實,顧千城确實是一天比一天好些了,時不時還能出去走走,不像在船上那會,幾乎沒有生氣。
“好些就好,今天是最後一天,長生門的人約了我們晚上子時碰面。”約見的事,秦寂言并不打算隐瞞顧千城,也隐瞞不了。
“子時?怎麽會約在那麽晚?彭長老的毒可拖不了那麽久。”如果她沒有看錯的話,老管家應該已經毒發了。
胭脂淚就是讓人慢慢衰弱而死,光靠催吐可沒有辦法,把老管家折騰得那麽慘。
“對方不會在乎彭長老的死活。”身爲主子,怎麽可能在乎手下人的死活。
顧千城秀眉一擰,“這麽說事情麻煩了?”如果老管家起不到作用,他們不一定能從對手方上,拿到擇子的解藥。
“确實不容易,今晚與我們碰面的人,與嶽家有關。”說到嶽家,秦寂言不由得歎了口氣。
嶽家當年全族被屠,嶽家的人對大秦皇室絕對是恨之入骨,不管那人對嶽家是有情還是有恨,都不可能與他成爲盟友。更不用提,那人與皇室的怨恨,不止這麽一樁。
“嶽家居然還有血脈存于世?太上皇當年不是将嶽家殺盡了嗎?”到現在,京城都沒有“嶽”這個姓,官場上就更不用說了,自從嶽家九族被斬後,嶽姓官員就從大秦官場上消失了。
“我祖母的表哥,在事發前就出海了。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那位表哥對我祖母有情,這次找上我,怕是來者不善。”在得知對方的身份後,秦寂言就知道是沖着他來的,這一次是他連累了顧千城。
“這真是……”好大一盆狗血。都是上上一代的事了,居然還有人扣住不放中,并找到他們頭上來了。
顧千城一臉扭曲,完全不知如何描繪自己此刻的心情。
秦寂言以爲顧千城擔心,不由得出聲安慰,“别怕,有我在。無論如何,我都會拿到擇子的解藥。”不管付出什麽代價,他都不會讓和千城和她腹中的孩子出事。
“你晚上不打算帶上我?”秦寂言那話初聽沒有問題,可仔細一琢磨卻覺得怪異。
“是的,我去就好了。我會把子車留下來保護你。”在得知長生門出面的人,是嶽家的表少爺,并且疑似與他皇奶奶有情後,秦寂言就不打算帶顧千城去。
景炎那樣的人,都會因末村滅村慘案,而陷入複仇中無法自拔,那什麽嶽家表少爺會加入長生門,更不可能是正常人。
“分開,不安全。”顧千城不贊同的搖頭,拽住秦寂言的衣擺道:“我們在一起會更安全。我們帶來的人不多,要分散開了,對我們不利。”
“那人……背負仇恨而來,我怕他傷害你。”長生門的實力深不可測,秦寂言不敢保證,自己能保護好顧千城。
與其讓顧千城和他一起去冒險,他甯可把顧千城留下來。
“等會你和焦向笛一起去景園。那裏有一間密室,焦向笛無意中發現的,你呆在裏面不出來就行了。”景園三步一陷阱,五步一機關,要不是景炎一把火燒了,還真沒有人敢進去。
顧千城猶豫片刻,點頭:“好吧,我去景園,你自己要注意安全。”
顧千城知道秦寂言這麽做,也是爲了她的安全着想,而且如此一來,也不需要再增加人手保護她,她要是再堅持,就顯得作了。
要知道,現在的她可沒有能力保護好自己,與其執意跟過去給秦寂言添麻煩,不如老老實實的呆在安全地方,也能讓秦寂言沒有後顧之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