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的天牢一般人是進不去的,封似錦拿着秦寂言的手喻,這才暢通無阻。
不過,和秦寂言獨自前往不同,封似錦帶了兩個護衛。沒有辦法,他自己沒有武功,安全起見,隻能帶護衛了。
周王與榮王世子聽到腳步聲,以爲是秦寂言來了,擡頭一看卻是封似錦,頗有幾分意外。
封似錦知道兩人在想什麽一般,雙手作揖行了個禮後,便道爲:“王爺,郡王。皇上忙着移宮,無法來送二位,特命下官前來相送。”
“多謝封大人。”周王已經把該交的,不該交的都交了出來,也算是認命了,對封似錦客氣的點頭。
榮王世子則不然,在他看來秦寂言還沒有弄到他手中的東西,必然不敢對他怎麽樣。他也無需對封似錦一個五品小官客氣。
冷哼一聲,榮王世子一臉嘲諷的看着封似錦,“秦寂言的狗,你們封家做得可真是稱職。堂堂首輔大人的兒子,給人當狗,封大人可真是有出息。”
榮王還在世時,不止一次想要拉攏封家,可惜封家都不給面子。榮王世子以前也想過結交封似錦,可封似錦這人十分圓滑,看似對誰都親切,可實際上對誰都有距離,讓人無從下手。
面對榮王世子嘲諷的話語,封似錦連眼皮都不曾動一下,淡然的道:“爲皇上辦事,是我封家的榮幸。皇上肯用我而不是用别人,至少說明我在皇上心中還是可用之人。”
景炎的事件後,封家不怕秦寂言利用他們,就怕秦寂言不用他們。被利用,至少還有價值,而直接放棄不用,那麽……封家也就到頭了。
“你們封家就是這樣,人前人後都擺着一副正仁君子的嘴臉,明明是賣主求榮,卻還說得冠冕堂皇,爲國爲民,簡直虛僞至極。”榮王世子仍舊不給封似錦好臉色看。
封似錦已擺明站到秦寂言那一方,是怎麽也不可能幫他,既然注定爲敵,他何必在這樣的人身上浪費時間。
“郡王,我們封家行事,不求對得起别人,但求無愧于心。”不管是昭仁太子的事,還是景炎的事,他們封家自認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哼……讀書人就是虛僞,我懶得與你多說。說吧,秦寂言叫你來找我們,有什麽事?”榮王世子不想承認,他心裏是有些嫉妒景炎的。
景炎的身份,景炎與封家的交情,外人不知,可他卻是知道一些。封家雖然一直站在秦寂言那方,可也沒有對不起景炎。
封似錦說得沒有錯,封家人做事不管如何,至少對得起自己的良心。事後不管何時問起,封家人都可以對自己說“不悔”!
榮王世子提起正事,封似錦自然不會再與他糾纏,擡了擡手,身後的侍衛捧着一個巨大的錦盒,上前一步。
封似錦指着盒子道:“這是皇上讓下官交給郡王的禮物。”
“禮物?”錦盒很大,榮王世子一開始就看到了,還以爲是飯菜一類,沒想到不是。
“是的,禮物。皇上親手準備的。”封似錦重複了一遍,重點強調“親手”二字。
想到昨天的對話,榮王世子眼中閃過一抹驚慌。
這麽大的盒子,裏面裝得莫不是梁笑的人頭?
侍衛将盒子捧到榮王世子面前,雖隔着鐵欄,可榮王世子要打開也不是難事,可是……榮王世子好半天都不敢碰。
“郡王,你今天下午就要去漠北,再不打開就沒有機會了。”封似錦好心的提醒了一句,換來榮王世子惡狠狠的一瞪,“封大人,守好你的本分。”
封似錦無所謂的笑了笑,擺了擺手,示意榮王世子繼續,榮王世子伸了伸手,可仍舊不敢碰。
封似錦怕自己盯着,榮王世子更不敢打開盒子,扭頭看向周王,與周王視線相交,封似錦朝他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正準備移開視線,就聽到周王道:“封大人,皇上可以給我帶禮物。”
“禮物”二字,周王咬得極輕,生生賦予了它另一種意思。
封似錦無聲一笑,說道:“沒有,皇上隻給郡王準備了禮物。”
皇上對周王的識實務,應該是很滿意,對周王還算寬待,爲了讓周王安心,封似錦又補了一句:“王爺你且安心,王妃和幾位公子此刻都在原來的周王府,皇上準他們将王府内所有物件帶走。”
“别再叫我王爺了,我已經不是王爺。我行四,你叫我一句四爺就可以了。”得到肯定的答複,周王暗自松了口氣。
看樣子,皇上應該是放過他了,不然不會讓他把周王府的細軟帶走。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就算他敗了,可周王府的家底還在那裏,如果皇上允許他把東西帶走,他們一家在哪生活都不會成問題。
“四爺。”封似錦從善如流的喚了一聲,卻不見輕慢,仍舊是恭恭敬敬的,并不因爲周王失勢,就趾高氣揚的看不起人,着實是讓人舒服。就是周王也不得不說,封家人很聰明,即使是他也無法讨厭封家。
榮王世子一再針對封似錦,實在是愚笨至極。這個時候不奚落他們,仍把他們當王爺、郡王看待的,恐怕就隻有封家人了。
不知是周王與封似錦的談話,刺激到了榮王世子還是什麽,榮王世子猛地将木盒打開了。
“啪……”榮王世子好似用盡了全身力氣,要不是侍衛手穩,手中的木盒差點就摔落在地。
木盒打開,裏面并不是什麽人頭,而是一疊紙,榮王世子一愣,“這是什麽?”
“皇上送給郡王的禮物,下官也不知。”裏面是什麽封似錦當然知道,可他知道也不會說。
“你會不知?”榮王世子一臉嘲諷,明顯不相信封似錦的話。
封似錦沒有接話,榮王世子也不想自讨沒趣,伸手,将木盒裏的紙都拿了出來,展開一看,榮王世子臉色大變,踉跄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