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鳳老将軍的話,在場的文武大臣都十分期待的看向風遙,他們想知道風遙會如何做?
風遙選擇來大秦找鳳家認親,必然是做了充足準備的。可是,要真是留下足夠多的證據,當年大秦與西胡的皇帝,怎麽可能會查不出風遙的身份?
衆人齊齊看向風遙,看風遙如何接招?
無視在場衆人的打量,風遙深吸了口氣,說道:“除了這塊玉佩,我什麽證據也沒有。”
真當兩國皇帝是吃素的,這塊玉佩也是一直被埋在地下,這才逃過兩國皇帝的追查。不然,風遙早死了。
聽到風遙的回答,衆朝臣一臉失望,可又覺得事情本該如此,不然多打兩國皇帝的臉。
鳳老将軍聽罷,不喜不怒的道:“就憑這一塊玉佩,我如何承認你的身份?要知道,當年兩國皇帝可都查了,西胡公主懷你的時候,我兒并不在西胡,也不曾與西胡公主見面。你要拿不出别的證據,我真的……沒有辦法認你。”
“唉……”鳳老将軍重重歎了口氣,雖然在場的人不明白他爲何歎氣,可那一聲長歎,卻讓聽者心酸。
如果風遙的母親不是西胡公主,那麽像風遙這麽優秀的子孫,誰家都想認下來,可偏偏風遙的母親是西胡公主,而他本身還是西胡的大将軍,手握重兵。
雖然,他現在背叛了西胡,可誰敢保證他日風遙不會再倒向西胡,要知風遙也算是西胡皇室中人。
了大殿又一次陷入沉默,風遙沒有吭聲,其他人也不敢多話。
這個時候,說什麽都有可能是錯。
秦寂言見狀,開口說道:“風遙,鳳老将軍的話你也聽到了,你要拿不出其他的證據,朕便治你離間之罪。”
風遙口稱是鳳家子弟,可除了一塊玉佩外,再拿不出别的證據,不是離間大秦與鳳家是什麽?
衆臣一聽,連連稱是,“皇上說的是,風遙将軍确實有離間之嫌。不知這是不是西胡的陰謀?”
衆人一想到這個可能,當即驚出一身冷汗,紛紛瞪大眼睛看着身旁的人:不是吧?西胡爲了對付他們大秦,舍了這麽大的血本?
被扣這麽一頂大帽子,風遙一點也不驚慌,沉穩的道:“皇上,我雖然沒有别的證據,可以證明我是鳳家子孫。但是,我……本身就是最大的證據!”
“你?如何證明?”秦寂言語帶懷疑,似有不信,衆大臣也是一臉疑惑的看着風遙。
風遙并不像純粹的大秦人,面容依稀能看出西胡人的影子,要說光看長相,沒有人提醒,還真不會想到他是大秦人。
風遙無所畏懼,坦然迎上衆人懷疑的視線,“臣記得,之前顧家有千金,與生親滴血認親,今日請皇上準我滴骨驗親!”
“滴骨驗親?”秦寂言眉頭微皺,在大臣看來,這是皇上不滿。
鳳老将軍亦道:“滴骨驗親,可是要開棺?”
“是。”風遙毫不猶豫的說道,鳳老将軍立刻搖頭:“不可。”
風遙亦不退讓,“這是唯一的辦法。”
“這……”鳳老将軍沉默,後退一步,沒有再言語。
秦寂言不給大臣說不的機會,拍闆說道:“準!命欽天監挑黃道吉時,開棺滴骨驗親。”
皇上金口一開,不管大臣如何反對,鳳老将軍如何不願意,都隻能照辦。
飲天監當天下午就推算好時間,最佳的時間是五天後午時。
對這個時間鳳老将軍與風遙都沒有意見,雙方都表示願意等五天。
不過,鳳老将軍也表示,在風遙的身份沒有确定前,鳳家不會準風遙進門,風遙表示理解,秦寂言将人安排在驿站,着重兵保護。
秦寂言發誓,他真的是派人保護風遙,怕西胡或者北齊收到消息,會派刺客來殺風遙,可是……
此舉落到大臣眼中,就是秦寂言派重兵監視風遙。
“這黑鍋,我是背定了。”秦寂言與風遙又一次約在小酒館,此時兩人不是君臣,而是好友,一如當年。
隻是,是不是真能如當年一樣,也隻有他們自己明白。
風遙舉起酒杯,朝秦寂言晃了晃,笑道:“這麽做,才能顯得你英明神武。”
他的身份,注定他不容于大秦,也不容于西胡。不管是西胡還是大秦,都不可能相信他,要不是幼年時與秦寂言結交,要不是秦寂言登上皇位,他這一輩子都不可能認祖歸宗。
秦寂言失笑,風遙仰頭将杯中酒飲盡,問道:“滴骨驗親的方法可靠嗎?”
“有顧千城在,十拿九穩。”自從知道滴血驗親不可靠,還能作假後,秦寂言就把滴骨驗親的方法也問了一遍,至于怎麽做假,當然也是問了的。
要不是有十成的把脈,秦寂言怎麽敢讓風遙用這個法子。要是出了差錯,哪怕風雲霁從棺材裏爬出來,也不可能認下風遙。
“那就好。”聽到秦寂言肯定的回答,風遙完全沒有即将認祖歸宗的喜悅,神色淡然,悶頭喝酒。
秦寂言搖了搖頭,并沒有勸酒,隻道:“怎麽?不想認回鳳家?”
“不是,隻是……沒有想像中的那麽高興、那麽激動,好像一切都無所謂。”風遙握着酒杯,神色迷茫的看着外面。
他這一生,隻想做兩件事,一是出人頭地,保護母親不讓人欺負,另一則是完成母親的心願,帶母親認祖歸宗。
現在兩件事他現在都做到,可他卻發現,他卻一點也不激動。就好像一切都不重要了,而他也茫然了,不知接下來要做什麽?
他是異類,不管是在西胡還是大秦,他都不可能得到重用。回到鳳家後,他還能再次馳騁沙場,談笑用兵嗎?
怕是,不能了!
風遙握着酒杯,眼中浮出一層水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