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炎盯着顧千城看了片刻,兇狠的道:“把她帶回去!”
今晚把顧千城帶來,就是一個錯誤的決定,他就不該把顧千城這個女人帶來,這女人生來就是克他的。
“是。”景炎的手下不知兩人的糾葛,見景炎下令立刻上前“請”顧千城回去。
顧千城詫異地看了景炎一眼,眉頭輕蹙,她不明白景炎這又是發什麽瘋,不過結果對她更有利。
顧千城非常配合的随景炎的下屬離去,登上小舟的時候,她聽到身後傳來一陣巨響,就像有重物摔落在甲闆上。
顧千城猜測應該是景炎砸了什麽東西,不過她并沒有回頭去看,她沉默地随景炎的手下上小舟,登岸……
路上,顧千城不是沒有想過逃走的可能,可景炎的人盯得太緊了,雖然沒有束縛她,卻将她所有的出路都堵住了,她根本沒有逃走的可能。
上了岸,顧千城回頭看向遠處的河面……
即使隔得這麽遠,依舊能看到河面上的火光,和時不時冒出來的火蛇,即使沒有親眼見到,顧千城也知今晚這一戰有多麽激烈!
也不知秦寂言能不能平安離開?
顧千城輕輕歎了口氣,有再多看,默默地往前走。
她并不如表面表現得那麽不在乎秦寂言的安危,她是在乎的,正因爲在乎所以她才安安靜靜地陪景炎外出,而不是瞎鬧騰給秦寂言添亂。
河面上的戰鬥仍在繼續,秦寂言的目标十分明确,他完全沒有和江南水師打的意思,他要做的就是掃清面前的障礙,以最快的速度離開這裏,隻是……
他還來不及撕出一道口子,追兵就來了!
“殿下,是江南水師的戰船。”暗衛的話剛落下,“呼呼呼……”的風聲夾雜着破浪聲傳來,船身也搖晃了起來。
前有大軍,後有追兵,左右兩側則是伏軍,景炎以包餃子的姿态,将秦寂言團團包在中間,完全不給他脫身的可能。
“呼呼……”随着身後的戰船靠近,水面急速起伏,浪花拍打船身的聲音,似要将大船拍碎。
此刻站在大船還稍好,秦寂言站在隻感覺到搖晃,一旁的小舟随時就有翻倒的可能,爲了不讓自己落水,小舟上的水軍再次朝秦寂言發起攻擊,試圖再次登船。
“殿下,我們現在怎麽辦?”暗衛焦急的問道,見秦寂言遲遲沒有回答,隻得大子膽子說一句:“殿下,這裏太危險了,屬下護着您乘小舟離開。”
船上有好幾艘作戰和逃命用的小舟,和江南水師所乘的小舟一樣,要是運氣好,說不定還在趁亂混入其中。
焦向笛和顧三叔一家早就被秦寂言送走了,沒有這兩個拖累,暗衛不認爲他們一行人殺出去是難事。
“沒有必要。”景炎這個時候出手,必然是查清了他手上的人,岸上的伏兵隻會更多不會更少,“趁這個機會繼續往前,沖破前方的防線,我們就安全了。”
與其去岸上,秦寂言更樂意和景炎在水上作戰。
這一片水域水位不高,河道狹窄,可一離開這一塊水域,就是廣闊的江面,憑景炎手中的戰船和人,幾乎沒有可能是他的對手。
因大秦與西胡、北齊的邊境并不靠海,大秦并不重視水師,大秦的水師一般隻用做防海盜,這幾年海上還算平穩,朝廷對水軍就更不重視了。
據秦寂言所知,江南水軍已經好多年沒有更換戰船,配備極差,景炎能尋出像樣的戰船已是不錯,更别想與秦寂言的船媲美是不可能的。
這也就是爲什麽,在水面上包圍秦寂言的不是戰船而是小舟了,先不說這一帶适不适合大量戰船通行,就是适合景炎也拿不出足夠的戰船。
戰船可不比刀槍等武器,隻要有充足的材料和人力,兩三天的時間就能打出一批,要造一艘戰船,少則三五個月,多則數年。
而且除了裝備外,水軍的作戰能力也比步兵、騎兵差了一大截,在他們人少的情況下,與水軍在海面上交鋒勝算更大。
大船上的水手們得了命令,隻得再次劃動大船,往前進行,隻是四周的小木舟實在太多,船行的速度無法快起來,隻能勉強保持平穩前行的速度,時不時的撞翻幾個小舟。
“戰船追來了,他們跑不掉,放棄圍攻,上船!”景炎所在的戰船離秦寂言越來越近,江南水軍立刻改變策略,水面上的小舟嘩然撤退,朝兩側靠近大船,準備登船。
“立刻調轉方向!”秦寂言站在甲闆上,夜風吹亂了他的長發,随手将遮擋視線的長發拂開,秦寂言再次下令。
“是!”如同神龍擺尾,大船甚至都沒有停下來,就這麽在河面上調頭,船身以肉眼所見的速度橫在河道中央,而因這個舉動,從兩側接近大船的小舟被撞翻在水裏,無數人掉落水裏……
“快,快,沖上前,擋在兩側,别讓他們調轉方向。”大船船身笨拙,在這片狹長的河道裏要調頭并不是容易的事,一個不好就會擱淺。
大船橫在水中央,有片刻的停頓,不少水師趁這個時機爬到大船上。
“加快速度,什麽都不要管。”秦寂言再次下令,同時命令暗衛将爬上來的水師打下去。
有秦寂言的命令,大船上的水師們不再顧忌,抱着翻船也再所不昔的念頭,将速度加快到極緻…
船身劇烈的搖晃,又不少剛剛爬上來的水軍,因這劇烈的颠簸而摔下去,暗衛也不例外。凡是站在船緣邊的人,十個有九個因這突如其來的搖晃而摔下去,唯一那個意外的就是--秦寂言!
無論船身如何晃動,秦寂言都穩穩地站在船頭,目光如炬的看向前方。
随着船頭調轉,景炎很快就看到站在船頭,如同松柏一樣的男人,同樣秦寂言也看到了他……
四目相接,兩人眼中同時崩發出戰意!
今晚,必要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