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景炎不是自由的俠客,也不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太孫,他沒有辦法隻憑一句話,就丢開一切離開京城。
他是京官,是京中被老皇帝,和滿朝大臣重點關注的京官,是朝廷中的後起之秀,他的一舉一動時刻都有人盯着,行差一步丢的就是命。
在這個皇帝病倒,皇儲不在,趙王造反,周王不定,五皇子野心勃勃的時候離開京城,景炎除非不想活。
景炎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般後悔參加科舉,後悔當這個官。
“一點用處沒有派上,反倒束手束腳憑添麻煩。”景炎簡直快要氣瘋了,這幾天連辦公的心情都沒有,甚至五皇子親自求上門,景炎也是冷着臉,完全不給對方好臉色。
哼……當初生怕他搶功勞,用完就把他推走,現在出了事就想來找他,别說門就是窗戶也沒有。
“主子,皇太孫殿下收到消息,一定會親自去找顧姑娘,顧姑娘一定不會有事的。”景炎的心腹見景炎這幾天一直處在暴躁中,不由得出聲安慰。
“他去找,和我去找能一樣嗎?”景炎倒是不擔心顧千城的安危。
隻要人沒有落到長生門的手裏,憑顧千城的本事誰也難不住她。
“主子,顧姑娘能理解你,你并非不想去而是走不了。”景炎前腳離開,後腳就會被監視百官行動的錦衣衛拿下。
就算能逃脫錦衣衛的追捕,景炎以後也不能,光明正大的出現在人前。
“這些都是借口。”景炎也想用這些理由來說服自己,可是沒用。
他不能離開京城,秦寂言又能離開戰場嗎?
離開戰場的秦寂言是抗旨,他事後不僅要面臨老皇帝的怒火,還要面對文武百官的指責。
皇儲,并沒有想像中的那麽自由,秦寂言能丢下戰場上的一切,跑去尋找顧千城是冒了極大風險的。
景炎的心腹再不敢言語,隻低頭不說話。
景炎也知這事怪不得别人,隻是爲生生失了一個機會而心裏煩躁。
這是多好的在顧千城面前刷好感的機會,可偏偏他就錯過了,甚至還成全的秦寂言,一想到這個可能,他就像是吃了蒼蠅一樣惡心。
“似錦也太沒用了,居然放秦寂言離開戰場,這個時候他就應該親自去找千城,而不是把機會讓給秦寂言。”和秦寂言相比,景炎甯可封似錦和顧千城在一起,這樣他心裏多少舒服一些。
心腹見景炎心不是擔心顧千城的安危,而是想要博取顧千城的好感,便出了個主意,“主子,聽說武家人在皇太的保護下離開了漠北,不如我們替武家人翻案,好讓皇上把武家人召回來。”這也算是博取顧姑娘的好感吧?
“不可能……要給武家人翻案,就等于逼皇上承認,是他殺了太子。”當初武家人就是指責皇上謀殺太子,才被老皇帝一氣之下斬殺了所有成年男丁,隻留下女子與小孩,流放漠北。
“那,那……要不把顧姑娘的三叔召回來?顧姑娘的三叔在江南也算有些成績,今年考核時好好運作一下,必然能評優,到時候就可以調回京城爲官了。”心腹繼續爲景炎出主意,隻是一個比一個爛。
“這種事,任何人都能辦得到,就憑千城與皇太孫的關系,多的是人讨好她那位三叔。”再說了,他就算做了顧千城也不一定會說她好。
“那……要不把顧家整垮,給顧姑娘出氣?”
“廢了顧貴妃,讓五皇子離開京城,去偏遠的封地?”
……
心腹爲景炎出了一串的主意,其中有幾個确實不錯,可和丢下一切去找顧千城的秦寂言相比,都弱暴了,他就是做再多,也換不來顧千城那一刻的怦然心動。
有些人,錯過一次便是一輩子!
爲了安全,顧千城離開山洞後并沒有一直往裏走,而是在差不多的時候,尋一棵樹爬了上去,然後靠在樹枝上休息,準備等天亮再做打算。
畢竟是孤身一人,而且還睡在樹上,顧千城睡得并不安穩,天不亮就醒了,而且全身酸痛到不行,胃一陣陣抽痛,顯然是餓得不行。
顧千城記得曾經聽到一個說法,說人什麽都能吃,餓狠了就會開始吃自己,從内髒開始,一點點“吃”掉,直到死亡爲止。
當然,顧千城還沒有餓到,會把自己“吃”了的地步,可她要再找不到吃的估計也差不多了。
托和唐萬斤一起去西北的福,顧千城對在山裏怎麽找食物、水和藥材非常熟悉。等到天亮,顧千城便爬下樹,先是尋了一處水源,灌了半飽才開始找吃的。
這個季節還沒有水果,不過倒有一些可以吃的草,顧千城暫時把自己當成羊了,拔了一把往嘴裏送。
邊嚼着草顧千城邊尋找藥草,先把自己頭上的傷處理一下,至于身上的傷顧千城倒是不在意,隻是皮外傷,疼了兩天就好了。
簡單的收拾好自己,稍稍恢複了力氣,顧千城便開始設陷阱逮獵物了。
開玩笑,她都餓了這麽久了,怎麽也要吃個飽吧。雖說餓狠了的要吃清淡一些,可她現在沒有那個條件,一切隻能以飽爲主了。
陷阱挖好,顧千城便去尋可以打出火花的石頭,坐在在那裏不緊不慢地敲着,等着那微弱的火星将幹草點燃。
顧千城的運氣不錯,雖然磕碰了半個時辰,可好歹把火星弄出來了,可以吃熱食了,也可以把外衣洗一洗、烘一烘了。
顧千城雖然沒有潔癖,可也受不了自己現在這副模樣,簡直是髒得無法見人。
在顧千城悠哉的安排自己的生活時,秦寂言正命人劃着小舟,拿着地圖沿護城河一路往下走。
到中午時分,小舟便駛出了内城的範圍,一路朝下流分支走去。
秦寂言一直站在小舟上,沿途觀察四周的環境,有不知的地方便問身旁的向導。
“那座山叫什麽名字?山腳下可有人家?”秦寂言站在小舟上,指着一座黑秃秃的山。
那座山,給人的感覺很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