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此事,顧千城猶豫片刻,還是問了一句:“風遙來了,是嗎?”
秦寂言詫異的揚眉,“風遙是說這兩天要到,你怎麽知道?”顯然,秦殿下還沒有見到風遙。
顧千城将酒樓的說了一遍,秦寂言不由得笑了出來,“他那性子,還真是一點也沒有變,走到哪都喜歡請人吃東西。”他不會告訴顧千城,他和風遙的感情越來越好,也是因爲風遙請他吃了東西。
“果然是他,他來大秦做什麽?”想到秦寂言那天說得話,顧千城知道自己發現了一個了不得的秘密。
秦寂言和風遙,一定有大陰謀。
“祭拜他父親。”秦寂言既然在顧千城面前露了口風,就沒有隐瞞她的打算。
“他父親是?”不會是大秦人吧?
西胡公主,生了一個有大秦血脈的兒子,還在西胡當大将軍,這怎麽看都有一種危險的感覺。
“鳳三郎。”秦寂言說出這個名字,顧千城還想心存僥幸,就聽到秦寂言又道:“按輩分取名,他應該叫鳳于遙。”
“他,他是……鳳家的孩子?”顧千城一臉呆滞,完全無法消化自己聽到的消息。
敵國公主與大秦名将之子,風遙這出身真不是一般的狗血。
“嗯,”秦寂言點了點頭,“我和風遙一直懷疑他與鳳家有關,甚至西胡也有人懷疑過,前不久西胡皇室曾悄悄拿風遙的血,與鳳家人的血沒血驗親,發現無法相融,這才放下懷疑。”
“血不能相融,并不表示就不是父子。”顧千城弱弱地開口,秦寂言卻笑了,“你告訴過我,是我讓他們的血無法下融的。事實上,鳳遙的血與鳳家的血相融了。”
好吧,原來是西胡被秦寂言玩了一把。
“你真是……”陰險。
顧千城生生将最後兩個字咽了下去。
“想說什麽就說,本王又不會跟你生氣。”秦寂言知道顧千城要說什麽,并不生氣。
他從不認爲他是君子。
秦寂言繼續說道:“西胡皇室打消了對風遙的懷疑,對風遙越發的重視。風遙的母親得知這件事後,怕風遙日後會與鳳家人自相殘殺,便悄悄地将風遙的身世告訴了他。”
西胡公主并不知驗血時做了假,但她可以肯定,風遙絕對是鳳三郎的兒子。
她不知道風遙的血爲何與鳳家人不相融,可她除了風三郎外就再也沒有别的男人,風遙絕對是鳳家的孩子。
聽到自己的父親是鳳家三郎,風遙非常意外,因爲……
鳳三郎早在他出生前就死了!
鳳家的男子極少有壽終正寝的,大多是戰死沙場,鳳家三郎就是其中一個。他死的時候甚至沒有娶妻,而他也不知,曾與他有露水之情的女子,是西胡的公主。
西胡公主一個人背負這個秘密至今,她從來不怪任何人,更不後悔生下風遙,她很高興有風遙這個兒子,因爲她給那個男人,留下了屬于他的血脈。
風遙聽到西胡公的話,對自己的身世一點也不排斥,他很早就懷疑自己是鳳家的孩子,隻是不敢确定,現在終于可以肯定了,風遙的心也踏實了。
風遙對西胡沒有一絲歸屬感,他的母親也是。他們母子倆在西胡受盡欺辱,西胡皇帝甚至逼她母親,去慰問得勝歸來的大将軍,隻因爲對方傾慕他母親……
如果不是西胡皇帝不肯放他們母子走,他們母子早就離開了西胡皇城,尋個偏遠的地方生活了,根本不會留在西胡京城,受西胡皇室白眼。
一出生就沒了父親,風遙對父親怨過,恨過,可知曉自己的父親早早去逝,知道自己的父親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存在,風遙莫名的不恨了,隻覺得遺憾……
遺憾,沒能親眼見見他的父親,見見他母親口中,橫掃千軍的鳳三将軍。
風遙沒打算認祖歸宗,他隻想看看他的父親生活的地方,想要看看到底是什麽樣的家族,才能教養出讓他母親不顧一切的男人。
于是,風遙以打探消息爲名,悄悄潛入大秦,想要去自己父親墳前祭拜一次,想去鳳家看一眼。
這個小小的要求,對秦寂言也說不算什麽,風遙要來,他就帶風遙去一趟鳳家就是。
知曉風遙的身世後,顧千城許久都說不出話來。
人生果然處處都是狗血,她當初見到風遙時,就誤認他是鳳家人,爲此冒險救他,結果……
秦寂言卻告訴她,她聽錯了,那人是風遙,西胡公主的兒子。現在,秦寂言又告訴她,風遙真得是鳳家的孩子,和鳳于謙是同一輩的人。
“你見到風遙後,幫我揍他兩拳。”換風遙報仇,已經是不現實的事。
風遙是秦寂言的好友,秦寂言莊子上的人,是爲他的好友而死,并不是因爲她。再說,在西胡風遙也救過她一命,雖然是因爲秦寂言,可她也不是忘恩負義的人。
“好。我不會讓他好受的。”秦寂言知道要顧千城放下那件事,并不是容易的事,可當時的事真得不能說誰對誰錯。
就好比,戰死沙場的将士們,他們不能怪敵人太強,也不能怪領軍人的無能。
顧千城見秦寂言桌上一大堆卷宗,知曉他很忙,也就沒有多呆,“你忙吧,我回去了。”
“我讓人送你。”秦寂言倒真舍不得顧千城走,可他也确實沒有時間陪顧千城。
沒有意外的話,風遙快就會過來。
“不用了,馬車在外面。”送到門口,顧千城就讓秦寂言止步,見四周無人,顧千城上前給了秦寂言一個擁抱,很快又松開,“我走了。”
秦寂言還來不及體會,美人投懷送抱的幸福,美人就翩然離去。
秦寂言站在門口,郁悶得不行,而一轉身,就看到他的位置被人強占了,而占了他位置的人,正一臉戲谑的看着他……
明顯,剛剛那一幕,被人的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