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一直是周王的地盤,這些年趙王與榮王都默契的不去插手,就如同周王不會将手伸到趙王的地盤一般。現在秦寂言橫插一腳,周王簡直就是如鲠在喉。
“簡直是該死。老五那個白癡除了會賣寵,他還會做什麽?鹽商的份子到了顧家手裏,居然讓寂言那個小子搶走了,真正是白長了一顆腦袋。”和秦寂言相比,周王甯可江南的份子落到五皇子手裏。
五皇子這兩年雖然成長了不少,可和秦寂言一比還是嫩的很,五皇子現在缺銀缺得緊,隻要給銀子就能堵住五皇子的嘴,可秦寂言不一樣,鬥了這麽多年,周王無比清楚,秦寂言這個人絕不是銀子可以堵住的,哪怕他再缺錢也一樣。
“派人緊盯秦王,如有異動立刻禀報。”周王不斷下令,幾乎把秦寂言當成了死敵。
趙王稍稍比周王好一點,可也擔心秦寂言對他出手。這些年都是他們朝秦寂言出手,秦寂言最多反擊。這一次,秦寂言突然出手,趙王和周王哪個不慌。
拿到鹽商份子,秦寂言算是插進了周王的勢力範圍内。趙王現在就擔心,秦寂言下一個要動手的對象是他,打他在西北那塊的主意。
“讓人盯緊秦王,一旦秦王有動作立刻禀報。另外,讓西北那一塊的人給我收斂起來,沒事别往京城走。”趙王更謹慎,他現在隻要熬就成,并不需要擴大勢力。
“對了,還有叮囑世子。想要坐穩世子之位,就給我安分些,别去招惹顧家。更不要和那什麽君亦安走近。”趙王聽到一些消息,雖然不一定是真的,可防患于未來。
趙王和周王皆采取緊迫盯人的舉動,雖然做得隐秘,可卻不是無所察,秦寂言在第一時間就發現了。爲了不讓兩位王叔發現什麽,秦寂言隻能停下針對科考的計劃。
“要不要我做什麽?”顧千城收到消息後,便主動找到秦寂言。
她在六扇門雖然沒有挂職,可上至皇上,下至六扇門守門的大叔,都知道她是六扇門的編外人員,所以她來六扇門找秦寂言,旁人并不會多想。
“不用,此事不急。”秦寂言放下看到一半的案卷,示意顧千城到他身邊來。
顧千城白了他一眼,并沒有動,“離科考還有十天,你确定你安排的過來?”秦寂言手上案卷,可不是一般的多。
趙王和周王這是要打算用公務纏住秦寂言嗎?
“所以我改變了策略,沒打算換主考官。”要怪就怪五皇子運氣不好,發生江南鹽商的事,害他被周王、趙王盯上,隻能事後行動了。
“你……鬧這麽大,真得好嗎?”顧千城面露擔憂,不贊同的道:“皇上不會高興看到這樣的事發生。”
皇上年紀越大,越是不喜歡出亂子,有些事明擺在那裏,他卻不願意去看,甯可捂蓋子、粉飾太平,假裝處處祥和。
“他不高興的事多着呢,能事事都如他意。”秦寂言說得平靜,可話中的嘲諷之意,卻十分明顯。
顧千城笑了笑沒有接話,人家祖孫兩人的事,他們自己可以說,她這個外人卻不好說。
“既然沒什麽我能幫忙的,我先回去了。”老太爺的身子最近越發的糟糕了,她不盯着不放心。
老太爺這一次病情加重,外人看來是被五皇子和顧家人氣的,可顧千城很清楚,老太爺是因爲她,病情才會加重,于情于理她都要多看着點。
“才來就走嗎?”秦寂言看着顧千城,眼中閃過一絲不舍。
因爲六扇門的事,秦寂言這段時間幾乎沒有時間去找顧千城,他已經有好幾天沒有見到顧千城了,甚至顧家那一團亂麻,也知一二。
顧千城也想秦寂言,隻是……六扇門并不是一個談情說愛的好場合。
“公務時間,有公務上的事我可以幫忙。”顧千城也幹脆,雖然假借辦公的名義留下來,稍顯無恥了一些,可卻是現階段最好的辦法。
秦寂言果然上道,立刻就抽了一卷案宗出來,遞到顧千城面前。
“有一起滅門殺人案。滿門十八口全部被滅了,兇手不知。”秦寂言簡單的說了一下案情,将案宗交給顧千城,就讓她坐在自己對面看。“回頭,我讓人在房裏再擺一張桌子。”
“六扇門沒有空房間嗎?”顧千城并不急着翻開,而是笑着打趣道。
秦寂言耳根微紅,卻仍鎮定的道:“你不是六扇門的人,沒有你的房間。”
“我一直在爲你辦事,你卻說我不是你的人,真叫我傷心。”顧千城捂着心口,故作哀傷。由于動作太假太誇張,以至于自己都笑場了,秦寂言亦是樂得不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顧千城,“你不是六扇門的人,是本王的人。”
後面那五個字,聲音極輕、極慢,明明人坐在對面,可顧千城卻覺得這句話,就像是秦寂言在她耳邊,對着她呢喃,紅暈不受控制的爬上臉頰。
“咳咳……”爲了掩飾自己的尴尬,顧千城不看秦寂言,而是低頭看起案宗來。
城外一姓江的地主,一家十八口,包括才三歲的孩子,全部慘死,全部是一刀斃命,切斷了動脈。
死者死前一臉平靜,沒有猙獰亦沒有掙紮。仵作檢驗結果是死者中了迷藥,在昏迷時被人殺害。
這個判斷基本正确,隻是兇手找不到。
江家雖是地主卻是小富之家,家裏沒有下人,唯一的外人就是從小在江家長大的表少爺。
捕快去調查過,那天是江家外出遊學的三子回來,一家人擺宴慶祝,酒席是江家兩個媳婦和婆婆一起做的,不存在他們下毒的可能,因爲她們自己連同她們的孩子一起死了。
那天江家很熱鬧,江家的鄰居都記得清清楚楚,他們可以肯定沒有外人去江家,而捕孔也沒有在江家,看到外人的痕迹。
可是,如果兇手自己人,那會是誰?
江家,還有第十九個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