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敲門,就見門打開。
定晴一看,原來是五皇子出來了。
官差當即跪下,給五皇子請安行禮,五皇子雖氣顧家千事無章法,可卻不好對外表露。畢竟顧家是他的外家,他還需要顧家的銀錢支持,說什麽也要給顧家一點臉面。
“免禮,你們來顧府做什麽?”五皇子壓下心中的反感,神色平和的問道。
“回五殿下的話,小的接到報案,說是進了賊,偷了許多貴重的東西。小的收到消息後,立刻帶人過來了,希望能幫上忙。”官差話裏話外都是讨好,并不敢得罪五皇子。
五皇子心思一轉,心裏隐約明白顧千城的計劃,有心賣顧家一個人情,便道:“此事本皇子也知曉一二,你們仔細查清,切不可讓失主蒙受損失。”這就是要重辦的意思。
“小的明白。”官差忙應道,恭敬的送走五皇子,這才帶着手下進了顧家。
顧千城并沒有出面,是由老太爺身邊的管家招待官差,并将事情一一說清楚。
姓劉的鹽商,設局詐騙顧家,借機與顧家套近乎,顧二爺心思單純,家裏的事被劉姓鹽商套了個七七八八。
劉姓鹽商買通了江湖高手,半夜潛入顧家,撬開了存放大姑娘嫁妝的私庫,将裏面值錢的東西全部盜走了。
劉姓鹽商偷走嫁妝後,知曉顧家無還款能力,今日帶着借條上門,欲逼顧家還款,還不出來便要顧家将祖宅讓出來。
言談中,顧家同意用大姐兒嫁妝來抵欠款,劉鹽商卻不同意,說那筆嫁妝不值錢不肯要,顧家大爺與二爺爲了證明私庫中所放之物價值百萬,帶着劉鹽商一起開了私庫,可不想……
私庫空空如也,早就被人打搶一空,顧大爺和顧二爺當即吓懵了,派人在私庫尋找蛛絲馬迹,結果在一枚鏽掉的釘子上,找到一絲被勾出來的線。
經過對比,那線正是劉鹽商前幾天穿過的一件外衣,衣服也找到了,核實過,确實是劉鹽商的無異。
劉鹽商拒不承認,可證據确鑿,顧家不敢私審此案,便找到京都府伊,由官府審理此案,好還顧家一個公道。
官差聽到管家的話,頭都大了,可架不住顧家有證據,而且還是實打實的證據。
顧家私庫的鑰匙,一直都在顧老太爺身上,之前從來沒有打開過,劉鹽商不可能進過顧家私庫,劉鹽商幾天前穿的衣服,被私庫帶繡迹的鐵釘勾破,可見劉鹽商絕對進過私庫,而且還是偷偷摸摸的。
至于劉鹽商與江湖人接觸的證據?
這件事不需要顧家出面,隻要官府一查就知,劉鹽商前幾天還真與一批江湖人聯系過,運了一批東西外出,至于東西是什麽?
對不起,沒有人知道。劉鹽商本事大的很,他是悄悄出城,躲過官府的搜查。
這案子有很多很疑點,可顧家報了案,名面上的證據又确鑿,官差隻能接了,當即命人将劉鹽商帶走,卻發現劉鹽商一身是水、面色慘白,後腦勺還挨了一下,纏了厚厚一層紗布,還能見到腥紅的血。
“這……”官差傻眼了,人死沒有死呀?
給他們一個死人,可沒有辦法查案。
“官爺放心,劉老爺并沒有事,隻是他要逃跑,我家大老爺氣不過,用木頭打了他一記。”管家沒有爲顧大爺推脫。
官差上前檢查,确定劉鹽商沒有死,這才不情不願的将人擡走。
人一帶走,顧家的鬧劇也暫時告一段落,顧千城聽到管家重複的話,點了點頭,疲累的揉了揉眉心,“辦得很好。”
“小的都是按姑娘的教的說,是姑娘聰慧。”管家并不敢邀功,見顧千城神色疲累,本不想多說,可他心裏擔惦此事出問題,想想還是問了一句:“姑娘,這宗案子漏洞百出,官府要是真審理的話,會不會出什麽問題?”
雖然有種種線索在,可都經不起查。
“不會,”顧千城聲音很輕,卻透着一股說不出來的自信,“這件案子審不下去。”周王爺不會讓這宗案子審下去,因爲……
這案子真要審,就會審出劉鹽商受周王指使,設局騙顧家。到時候,就算秦王不出手,五皇子也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定會将周王與江南一帶的關系擺到明面上,然後剪除周王與江南的聯系,斷了周王的金錢來源。
劉鹽商不過是一顆小棋子,周王不會爲了這麽一個小人物,而将自己暗地裏的力量擺出來。
果不其然,第二天劉鹽商醒了。府伊審理此案,劉鹽商對設局騙顧二爺一事供認不諱,甚至承認自己搬走了顧家私庫的東西,隻是……
劉鹽商不承認自己偷東西,他一口咬定,是顧家人說用私庫裏的東西抵債,他見東西好這才讓人去取,他取顧家私庫的東西,是得到顧家人同意的。
顧家人自然不會承認,但這口水官司怎麽打都成了,而且鬧到最後一定是顧家名聲大跌,聲譽掃地。
要知道,那天參加賞花宴的人,可是親眼看到顧家派人去私庫拿東西,佐以這個流言,顧家并不占優勢,在京中的名聲又下跌兩成,就連五皇子也跟着挨了幾回罵。
眼見顧家名聲越來越差,顧千城及時站了出來,說不再追究嫁妝被盜一事,讓劉鹽商賠銀子了事。
鹽商富庶,可大頭全部供奉給了周王,百萬兩也不是随便能拿出來的,劉鹽商一時拿不出銀子,顧千城好也說話,直接讓劉鹽商拿手上的鹽引生意來抵。
周王知曉後氣得吐血,劉鹽商雖然是一個小卒子,可手上也有一筆不大小的生意,最重要的是,鹽引要落到顧千城手上,江南就不會再和以前一樣,如同鐵桶,外人攻不破了,可是……
周王還沒有來得及出手,秦王就将此事,捅到了老皇帝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