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寂言本能的将顧千城護在身後,掃了一眼面前黑壓壓的一片,心下大定。
初步估計,他們面前隻有一支千人左右的騎兵,不過人數少并不表示實力不濟,明顯這千人的軍隊是精銳之師,真正要動起來手,邊城的官差根本不是對方的對手。
最主要,北齊的騎兵速度極快,就算打不過,這千人的軍隊也跑得過。
大緻了解對手的情況下,見對方并沒有立刻出來,秦寂言便猜到來者何意,開口道:“來者是客,閣下半夜來我大秦境地,何不出來一見?”
“踏踏踏……”一陣馬蹄聲響起,隻見秦寂言面前的騎兵,一一驅馬向兩側散開,留出一條可容一匹馬行走的路。
軍隊中間,一個身着戰甲,手持寶劍的男子策馬上前,離秦寂言五步遠,對方翻身摘下頭盔,翻身下馬。
火把靠近,借着微弱的燈光,秦寂言能看到對方的長相,還有那一雙奇特的眼睛,帶着一絲絲暗紅。
“三皇子烏于稚!”沒有任何遲疑,秦寂言叫出對方的名字。
雖是第一次見面,可秦寂言卻從暗衛口中,大緻得知對方的樣貌。
“大秦皇長孫,秦王殿下。”同樣,烏于稚也是第一次見秦寂言,卻不妨礙他認識秦寂言。
秦寂言在邊城呆了這麽多天,烏于稚不可能不知道。
“既然知道本王是誰,三皇子這是何意?”秦寂言目光微冷,哪怕對方人多勢衆,也不見半絲懼意,神情淡然好似感受不到四周的威脅一般。
“秦王殿下别生氣,我不過是想請秦王殿下去北齊做客罷了。”烏于稚的眼神,越過秦寂言落到顧千城身上,“這位想必就是秦王殿下的紅顔知己,查出楊六郎身份,破壞他在大秦計劃的奇女子,顧家大小姐顧千城了?”
烏于稚刻意點出顧千城,顧千城要是再躲閃,隻會讓人小瞧。
“我是。”顧千城側身一步,從秦寂言身後走出來,平靜的面從沒有一絲懼意。
“好,不愧爲是能讓六郎吃虧的人,顧姑娘果然是奇女子。”烏于稚看顧千城的眼神,就像獵人看到獵物一般,這眼神讓秦寂言和顧千城同時皺眉。
“三皇子,你失禮了。”秦寂言出聲,隐含警告。
烏于稚笑了一聲,忙收回視線,一臉坦然的道:“還請秦王殿下見諒,我們北齊崇拜強者,從不在乎對方是男是女,有能力的女子在我北齊也能占有一席之地,我對顧姑娘隻有敬佩。”天下女人多的是,這顧千城又不見得多漂亮,他還不至于做出強搶一個女人的事。
“三皇子不必解釋,本王很清楚北齊女子地位有多高,現在北齊不正是由女子執掌朝政嗎?”
北齊皇太後垂簾聽政,與攝政王共同把持朝政,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可由秦寂言說出來,卻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嘲諷,就好像……
北齊男子無能,被個女人踩到腳地。
有那一瞬間,烏于稚有暴虐的沖動,可很快就平息下來了,皮笑肉不笑的道:“看樣子秦王對我北齊了解甚詳,這麽說來秦王一定很樂意去北齊做客。”
“去北齊做客?本王确實樂意,但不是現在。”他是想借機從北齊撈好處,可沒有想過和烏于稚、皇太後接觸。
現在,在北齊處于弱勢地位的是皇帝,隻有将皇帝扶上去,北齊才能一直鬥下去。
“這可由不得秦王你選擇。”烏于稚側身一步,露出身後一千騎兵。
有這一千騎兵在,即使駐守的鳳家軍發現了也追不到。
“你還沒有能力,也沒有資格替本王做決定。”秦寂言唇角輕揚,似笑非笑,在燭光的照映下,隐隐透着一分邪氣,烏于稚感覺自己背脊隐隐發寒,有幾分不适。
烏于稚不能理解自己這是怎麽了?
他身後有一千騎兵,面前的秦王僅孤身一人,還帶了個托累,他居然會怕?
這簡直是笑話!
烏于稚臉上的笑容瞬間隐了下去,強勢道:“今天,我可以。”
“你?”秦寂言後退一步,手中的劍指向烏于稚,“永遠沒有資格替本王做決定,本王不樂意的事,你還沒有能耐勉強。”
“秦王,别敬酒不吃吃罰酒,我手底下的人沒個輕重,秦王要是缺胳膊少腿,我可不負責。”任誰被劍指着都高興不起。
“本王不喜歡喝酒,三皇子,今日之事本王記下了,改日定向貴國皇帝尋問,你們北齊的皇子,什麽時候嚣張到這個地步了。”秦寂言故意拿北齊皇國說事,想要試探烏于稚對北齊皇帝的态度。
“就憑那個廢物也想懲治我,秦王殿下你找錯人了。”烏于稚十分不屑,而他本身也不是一個有耐心的人,見秦寂言被大軍包圍,依舊這般狂妄,當即揚手下令:“秦王敬酒不吃吃罰酒,那我就不客氣,動……”
後面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見秦寂言手中的劍,突然往前一刺,烏于稚早有防備,本能後退,可也将後面的話打斷了。
不過,騎兵們已經知道要做什麽,即使烏于稚的命令沒有下達完,他們也如常行動……
“唰……”長槍撩起,戰馬上前,欲拿下秦寂言。
可就在此時,一直站在身側,除了說一句話外就沒有存在的感的顧千城,突然将手中一個小包,擲向北齊騎兵手中的火把……
“吧吱……”一陣火花閃過,小包飛向人群。
“什麽東西?”北齊騎兵一怔,在戰場上磨砺出來的本能,讓他們明白這個小包絕對是危險之物,想要将小包踢開或者避開,而就是這麽一個瞬間,就見秦寂言抱着顧千城,長劍在地上劃出一道深痕,兩人飛速後退,眨眼間就到城門口。
“好俊的輕功,快……”後面那個“追”字還沒有說出來,就聽到轟得一聲巨響,炸藥包在北齊騎兵中炸開,耀眼的火光将黑夜映的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