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慣,果然很可怕。
秦寂言很滿意,破天荒的不等顧千城動手,自己就把碗筷放到門外去了。
顧千城從秦寂言起身拿碗的那一瞬間,就直直地盯着他,直到秦寂言回來,顧千城都沒有收回自己的眼神。
秦寂言被鬼附身了?居然從冷豔、高豔的親王變身居家好男人了?
“怎麽?本王臉上有東西?”秦寂言提起茶壺倒了兩杯水,将其中一杯遞到顧千城面前,“喝水。”
“謝……謝。”顧千城驚得回不了神,本能地握住茶杯,看秦寂言的眼神,就像看外星人。
“看夠了嗎?”秦寂言抿了一口水,略略将唇沾濕,便将杯子放下。
“嗯。看夠了。”顧千城低頭,雙手緊握住杯子,飛快地喝了一口水,借此掩自己的尴尬。
她一定是看錯了,秦寂言怎麽可能會這麽居家?
顧千城如同小雞哆米一樣,不停地點頭借此來說服自己,看得秦寂言哭笑不得。
“咚咚”秦寂言在桌子上敲了兩下,提醒顧千城集中注意力,“本王今天來找你,是想問你明天可有空?”
“明天?有的。”顧千城腦子依舊呆呆的,木木的将手中的杯子放到一旁,以免被自己不小打碎。
“很好,明天随本王去神女塔。”
“神女塔?有新發現嗎?”說起案子,顧千城的腦子瞬間靈活了起來。
“神女塔下面有一座密室,密室裏有十幾俱幹屍,被人封在壇子裏。”秦寂言眼眸微眯,似很疲累。
顧千城明亮的眸子略略暗了幾分,沒有不識趣的尋問幹屍的事,而是點頭道:“我明天在城門口等殿下,殿下什麽時候出發?”
“不必,明天辰時三刻,本王來接你。”秦寂言不容拒絕的說道,不知出于什麽心理,秦寂言又補了一句,“這起案子遷連越來越廣,已驚動了聖上,需盡快辦理。”
所以秦寂言來接顧千城,并不會給顧千城帶來麻煩。
“我明白了。”顧千城點了點頭,又問道:“查出死者的身份了嗎?”
“十九俱幹屍,其中七俱幹屍的身份已确定,她們是幾戶大戶人家失蹤的小妾,其他人身份不明,官府沒有接到報案。”
對許多人家來說,小妾就是一個玩物,是主人的私有物,死人也沒有人會管。大戶人家失蹤一兩個小妾,根本不會報案,使得案子非常難查,秦寂言手上也沒有太多的線索。
“神女廟還真不簡單。”顧千城心下微驚,轉而想到神女像的事,“殿下,小的神女像你找到了嗎?”
“找到了,今晚來得匆忙,忘了帶來。”秦寂言不是忘了,他是根本沒有想到,他今晚會來找顧千城。
秦寂言是從宮裏出來,聽到屬下說顧千城回京了,他便直接來顧家等顧千城了,根本沒有時間去拿神女像。
“哦,那明天我們從神女廟回來,再去看小神女像。”這麽一來,秦寂言也不用帶來帶去。
“好。”秦寂言應了一聲,随即靠在椅子上,雙眼落在顧千城身上。
不是探究,不是打量,不是審勢,更不是什麽深情凝望,秦寂言雙眼平靜,就這麽看着顧千城,沒有任何意思。
剛開始顧千城還能不在意,可長時間被人一瞬不瞬的盯着,真得很不自在。
“殿下,你……”還不走?
後面三個字還沒有說出來,就被秦寂言截了話:“對了,戶部的錢莊已經在籌備中,沒有意外的話,這一兩個月内就能辦起來。”
“真得?”事關自己的收入,顧千城立刻忘了趕秦寂言走的事,“皇帝同意了?有人願意出銀子入股嗎?”
“嗯。聖上同意了。”秦寂言把玩着手旁的杯子,慢不經心的道:“銀子的事你不用擔心,很快就能籌齊。”按顧千城的思路,戶部開的這家錢莊就是無本的買賣,沒有人入股他全吃下都可以。
“那就好,錢莊開起來,以後做什麽都方便了。”顧千城和秦寂言也熟了,說話也就沒有那麽多顧忌。
“是呀,有了銀子做什麽都方便。”不管是拉攏人,還是養兵馬,都需要銀子。
隻是這個話題不宜在明面上談,兩人很默契的打住。秦寂言轉而說起,最近京城的動向,同時提醒顧千城,這段時間離趙王府遠一點。
“不管誰請你,都不要踏進趙王府大門。”秦寂言嚴肅警告,以免顧千城看在情份上,做出對自己不利的事。
“我明白。”雪中送炭的事,不是什麽時候都能做的。
“本王倒不擔心你,本王擔心顧家人。”秦寂言放下杯子,“告訴顧老太爺,顧家不是趙王府正經親戚,一個妾室的娘家人,别上門攀親戚。”
秦寂言這話說得半點不客氣,可也是事實。
顧千城歎了口氣,問道:“千雪會不會成爲世子正妃?”她怕趙家拿世子正妃之位,來誘惑顧國公。
顧家沒有可拉攏的價值,但是顧家身後的顧貴妃和五皇子有。
老皇帝隻剩下三個兒子,三個兒子中隻有五皇子沒有失聖心,要是五皇子和顧貴妃尋機在老皇帝面前,爲趙王說好話,趙王也許會比周王更早獲得自由。
秦寂言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滑了滑左手拇指上的扳指,片刻後才道:“讓顧老太爺等等,本王答應的事一定會做到。”
趙王府能給顧家的,他一樣能給,還不需要顧家冒險。
“好。”有秦寂言這個承諾在,顧千城就不擔心顧家人作死了。
老太爺在顧家可是說一不二的主,顧國公和顧夫人還不敢挑釁老太爺的權威。
兩人聊了大半天,秦寂言看時辰不早,便打住了話題,叮囑顧千城早點休息,明天等他親自來接。
顧千城沒覺得這話有什麽不對,點頭應下,等到秦寂言走了,才覺得那句“好好休息,明天本王會親自來接你。”怎麽聽,怎麽不對味。
“是我想太多嗎?”顧千城躺在床上,雙眼睜得大大的,怎麽也睡不着。
秦寂言今晚真得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