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着面具的風伯雨師走在街道上,看着街道兩側鱗次栉比的店鋪,不由得啧啧稱奇。
他們臉上的面具,雖然偶爾引得一些凡人夥計駐足暗自打量,大部分的修士,卻是沒有當一回事。
畢竟在修仙界之中,這種出于各種原因,在外遮蔽外貌的修士,實在是太多了。
亂星海與天南最大的不同,在萬軒來看,其實并不是身處海洋跟陸地,而是兩地的‘仙凡之别’的差異實在巨大。
天南,哪怕是如今的越國,修仙者與凡人,雖說不似從前那般,近乎是兩條平行線般的存在,可依舊存在嚴明的‘等級制度’。
這種等級制度不是一朝一夕能抹掉的,哪怕是萬軒,也隻能是保障凡人的生命安全跟一些應有權益,不可能真的讓凡人與修仙者平起平坐。
而在亂星海,雖說高階修士依舊高高在上,可是練氣期修士,甚至築基期修士,甚至有時會被凡人所雇傭。
雖然在大修士層面,亂星海人族并未強于天南多少,可是在練氣、築基甚至于結丹期,因爲堪稱移動寶庫的,數之不盡的海中妖獸存在,可是要遠遠超出天南的。
衆所周知,在大海籠罩的地方,海貿永遠是暴利中的暴利!
而凡人中的豪商,靠着挂牌走海,甚至掌握着足以讓大多築基修士眼熱的修行資糧。
在這處大街上,明明兩側都是修仙者的店鋪,但是也不乏有一些凡人夥計。
這樣的景象,在天南,是決計不可能看到的。
以至于風伯雨師都不由得感慨,要是當初自己本尊是轉世在亂星海,說不得香火信仰的擴張會比在越國還要快得多。
片刻後,風伯雨師來到了六棟樣式不同的閣樓之前。
其中一間閣樓豎起的旗幡上,刻畫着一柄白色的小劍,另一間的旗幡則是刻畫着一頭藍色的怪獸,還有一間刻畫着青色的靈芝草,一間……
“白水樓,山海閣,玉環居!是了,這裏就是六連殿了,背靠亂星海元嬰修士的勢力想必能找到一些我們要的線索!”
戴着青色面具的風伯看着眼前的六連殿,不由得露出一絲喜色,向雨師傳音道。
而雨師也是點頭傳音回道:
“不錯,六連殿勢力甚大,而且人脈四通八達,這裏該是能有所獲的。不過若是此處沒有……”
雨師說到這裏,就沒有繼續說了,但是風伯自然知道他想要說的是什麽。
要是六連殿這等級别的勢力都無法打探到他們需求的消息,那麽接下來能找的勢力,無非就是那麽幾家了——
星宮,亂星海正魔兩道,還有海中妖族!
這三方勢力,可是沒有一家好惹的……
要是在越國,不說本尊神力,哪怕是他二人,仰仗‘呼風’‘喚雨’之力,就連天道之劫也能抵擋一二,何況區區的幾個元嬰後期修士/妖族?
哪怕天星雙聖因爲修煉《元磁神光》,神通遠超尋常元嬰後期,可若有天職神力在身,也不會被他二人放在眼中。
可是,這亂星海離天南,實在是太遠了……風伯雨師的實力,自然也是十不存一……
按說他們身爲天官,本不至于受到如此巨大的地緣限制,可惜當初萬軒建立神域,讓天道對‘他’厭惡到了極點。
這個‘他’,指的是萬軒本尊以及他們這些所有的分身……
要不是後來建立陰司地獄,創建輪回雛形,以及初步完成了六道之一的修羅道的起始建設,他們兩個恐怕根本都不敢離開越國一步!
如今這十不存一,已然是很好了。
更何況,縱使隻剩下不到一成實力,尋常元嬰倒也不被他們放在眼中的。
兩人抱着同樣的想法歎了一口氣,旋即,風伯身上散發除了一股強大的靈壓,然後又猛地一收。
雖然這股靈壓僅僅隻是一閃而逝,而且非常的隐晦,但是隻要六連殿中留守的結丹修士神識跟腦子還健在,也應該反應過來了。
果不其然,不到片刻功夫,一名紅袍美婦就與一名藍袍老者聯袂而來,走到風伯雨師身前恭敬一拜,道:
“晚輩六連殿周雪/雷墨,見過前輩!”
原本認出兩人身份的幾個修士還在交頭接耳,不知道這島上赫赫有名的兩位結丹老祖什麽事走得這麽急。
現在一聽這話,更是驚得眼珠子都要突了出來!
能讓結丹期修士口稱是誰?那自然是元嬰老祖了!!!
當下,這幾名修士不敢再多看什麽,而是紛紛低下了頭,生怕惹怒了不知名的元嬰老怪。
“嘿嘿,六連殿,怎麽要拿六連殿的名頭壓一壓老夫兩人?”
自動顯露出靈壓的風伯嘿嘿一笑,卻是把六連殿的兩名結丹修士吓得冷汗都下來了。
上來就報六連殿三個字,不可否認,他們是有拿出六連殿的虎皮,指望眼前這不知名的老怪忌憚一二的意思。
但要說‘壓一壓’,天可憐見,他們兩個普普通通的結丹修士,如何能有膽子壓元嬰修士?
至于爲何風伯一個長相明顯年輕的修士,自稱‘老夫’這一點,反而被美婦二人下意識的給無視了,隻當眼前這是一個駐顔有術的元嬰老怪。
“前輩說笑了,妾身二人縱使向天再借一個膽子,又如何膽敢威脅前輩?前輩真的誤會了!”
“是啊是啊,前輩誤會了!”
兩人忙不疊的開口解釋道,生怕眼前的元嬰老怪是個喜怒無常的性子,萬一要是借題發揮,說不得他們二人就見不到明日的太陽了。
畢竟不是每一個結丹修士都叫韓立,普通的結丹修士面對更高一階的元嬰修士,那真是說一句‘畏之如虎’也是絲毫不過分的。
“差不多行了,别在這裏說話了。兩位想必是六連殿的長老吧?怎麽,不請我二人入内一叙嗎?”
正當風伯打算再吓唬吓唬二人,卻被一旁的雨師出言打斷。
似乎是因爲天官神職的原因,風伯雨師二人對比萬軒本尊,風伯略跳脫了一些,似是放大了萬軒源自前世的一些搞怪性格。
而雨師則是偏沉穩,更像是萬軒在越國成長至今養成的性格。
風伯聽到雨師這般說,略有些無聊的撇撇嘴,但是卻沒有再多說什麽。
而六連殿的紅袍美婦人與藍袍老者,在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心中卻更沉重了幾分,可謂是把小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兩位前輩,裏面請!”
美婦人與老者恭敬的彎腰下拜道,風伯饒有興緻了打量了一眼美婦人凹凸有緻的身段,順帶用眼神瞟了一眼她外洩的春光,才在雨師的眼神警告下,施施然走進了六殿之一,白水樓的大門。
而紅袍美婦人跟藍袍老者,自然是緊緊跟了上去……
白水樓的頂層,紅袍美婦人端着兩盞剛剛沏好的靈茶,遞給風伯雨師。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在這過程中,她總是要在風伯面前搖擺幾下……
對于這樣的福利,風伯自然是來者不拒,雨師卻是皺眉道:
“兩位長老,雨某與風道友來此,是來跟你們六連殿做交易的,多餘的‘客套’,就不用做了,省得浪費彼此的時間。”
尤其是在‘客套’兩字上,雨師刻意加重了語氣,如此,紅袍美婦與藍袍老者又豈能聽不出其弦外之音?
紅袍美婦還偷偷的瞄了風伯一眼,看到其雖目露可惜之色,卻還是以雨師的意見爲主的樣子,便也收起了自己内心的小心思,正色道:
“我六連殿打開大門做生意,自然是來者不拒,更何況要做生意的還是兩位前輩?”
“隻要前輩開口,無論珍材靈石,妖丹法寶,我六連殿中所有,前輩大可取之,隻不過若是前輩所需價值太高,妾身兩人所在這分殿之中沒有,也會替前輩上報,爲前輩留意的。”
美婦人的話說的很老道,允諾的東西看似很多,其實都在他們能做主的範圍之内。
這些東西對于普通結丹修士來說都算是珍貴,但是對元嬰修士來說價值就隻算一般了。
她話說的靈巧,意思是要是超過這個範圍的寶物,您就不要爲難我這等小輩了,便是殺了她,這處分殿之中也是沒有的。
“呵呵。”
雨師聞言輕笑道:
“周長老多慮了,這處六連殿裏的東西,雨某二人還看不上。雨某二人來此,隻爲借六連殿的勢力查一個消息。”
紅袍美婦聞言先是神色微松,随即心中卻又是一緊,頗有些小心翼翼的問道:
“不知兩位前輩所問是何消息?若是晚輩等人知道的,自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若是晚輩等人不知道的,也自當盡遣我六連殿麾下修士,勢爲兩位前輩探得!”
“放心,雨某所問之事,無關其他元嬰同道的隐秘。雨某隻是想問問兩位長老,六連殿近年來,可曾有收到過‘鬼霧’的消息?”
“鬼霧?!!!”
此話一出,還不等紅袍美婦回應,一旁的藍袍老者便驚呼出聲道。
這一下子,卻是将風伯雨師兩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他的身上。
“怎麽?雷長老可是知道‘鬼霧’的消息?”
頂着兩位元嬰修士的凝視,雷長老的額頭上不禁冒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風伯看着老頭臉色蒼白的樣子,不由得暗罵一聲,真慫!
雷長老思索了片刻,頂着心中的恐慌擡起頭來小心的看了兩人一眼,随即有些猶豫的問道:
“不知兩位前輩問那‘鬼霧’做甚,鬼霧雖隻是我亂星海三大災禍之一,可哪怕是元嬰後期的大修士,對其也是唯恐避之不及的啊!”
“我二人找‘鬼霧’何事,就不勞煩雷道友操心了,看雷道友這樣子,是真的知道‘鬼霧’的所在喽?”
雨師輕輕的抿了一口靈茶,眼中閃爍的精光卻表明了他此刻心中并不平靜。
他萬萬沒想到自己跟風伯的語氣居然這麽好,剛來亂星海就有可能找到了自己需要找的東西的線索?
“前輩說笑了,那‘鬼霧’來去無蹤,詭異莫測,晚輩如何能知道鬼霧的下落?隻不過晚輩确實是有幸見過鬼霧之後,還能夠活下來的人之一。”
藍袍老者長長的歎出一口濁氣,仿佛是回想到了什麽不堪回首的往事一般,臉上流露出了幾分後怕之色。
“詳細說說。”
雨師顯然是沒有聽藍袍老者‘傷春悲秋’的打算,而是繼續追問‘鬼霧’的下落。
面對雨師的追問,藍袍老者自然是不敢怠慢,隻見他臉上露出了一分回憶之色,說道:
“禀前輩,那大概是兩百三十年前,那時晚輩還隻是一個初涉修行之道的練氣期修士,跟着一位凡人東家的大船出海,那時……”
“等等!”
然而藍袍老者話還沒說到一半,就被雨師一臉陰沉的打斷道:
“你剛剛說,多少年前?”
“咕咚!”
看着雨師猛地陰沉下來的臉色,藍袍老者不由自主的咽了一口吐沫,顫聲道:
“兩百,兩百三十年前左右。。。”
“呼~”
雨師重重的呼出一口氣,臉色卻依舊陰沉。
“堂堂六連殿,可别告訴本座,你們所知最近鬼霧的消息就是兩百三十年前?”
聽着雨師逐漸暴躁的語氣,紅袍美婦與藍袍老者兩人吓得臉色煞白。
紅袍美婦連忙說道:
“前輩,請容晚輩去查查近年來的卷宗。不過鬼霧本就是極罕見之景象。”
“這裏,這裏就讓雷道友繼續把兩百三十年前鬼霧的線索也說與兩位前輩聽吧,說不得也能對兩位前輩有啓發之用呢。”
紅袍美婦急匆匆的說完,就在藍袍老者一臉不敢置信的眼神中,轉身噔噔噔的‘逃走’了。
雨師看着紅袍美婦近似于逃的背影離開,便再次把頭轉過來對準藍袍老者。
“說!”
藍袍老者哭着一張臉,開始把自己當年的經曆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
兩個時辰後,在一處海域的上空,一青一黑兩道遁光猛地止住,随即露出了風伯雨師的身影。
“這裏就是那老頭兩百三十年前碰到鬼霧的地方?話說這算是‘童年陰影’吧?難爲他敢住的怎麽進去,果然修士都有一顆大心髒嗎?”
風伯打量了一眼周圍的環境,嗯,除了海水還是海水,哪有半分鬼霧的影子?
雨師則是哼聲道:
“近?以你我的遁速,在不計消耗的情況下全速飛遁兩個時辰,這般距離,也算是近?”
“不過這附近哪有半分鬼霧的影子?難道我們就這樣‘守株待兔’嗎?還是去六連殿卷宗記載的幾處海域瞧一瞧?”
風伯看着四周一望無際的大海,有些無語的說道。
“那便去那幾處海域尋一尋吧。咱們雖然不缺時間,守株待兔卻也太蠢了!”
雨師則是搖了搖頭,言罷,便化作黑色的遁光朝着遠方飛去,風伯也隻能哭着一張臉,化作一道青色遁光跟在他的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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