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天的早朝上,白承澤跟安錦繡和白承意說,白柯回京之後,身體不适,所以不能馬上進宮來給皇帝和太後請安。
白承意對白柯沒有印象,坐在龍椅上沒有吱聲。
昨天白承澤帶着白柯去街上吃了飯的事,安錦繡這會兒已經知道了,但是安錦繡也不希望白柯接近白承意,聽白承澤這麽說了,便故作好人道:“既然這樣,退朝之後,哀家讓太醫去王府看看柯小王爺。”
白承澤躬身道:“下官謝太後娘娘恩典。”
說完了白柯的事,安錦繡又命吉和頌了旨,命人去西畿道拿主審甯夏川一案的二位官員。
周孝忠在昨天得知甯家父子的死訊後,就知道安錦繡一定不會善罷幹休,聽安錦繡要抓人後,出班奏道:“太後娘娘,此事還是應該詳查的好。”
“哀家抓他們就是爲了詳查,”安錦繡冷道:“哀家不認爲他們有秉公辦案。”
周孝忠說:“太後娘娘有何證據?”
“證據?”安錦繡道:“甯家父子死了,說他們有罪的證據何在?周相,你當哀家就是個無知婦人,可以任人糊弄的嗎?”
周孝忠沉聲道:“太後娘娘言重了。”
“言重?”安錦繡冷哼道:“甯家父子的死,哀家一定不會就這麽算了。”
周孝忠還是跟安錦繡嗆聲:“太後娘娘怎麽知道甯家父子無罪?”
“那你又怎麽知道這兩個官員一定是秉公辦案了?”安錦繡道:“聖旨已下,周相,你這是要抗旨嗎?”
“太後娘娘!”周孝忠大聲道:“此事還望太後娘娘再做思量。”
“沒有這個必要,”安錦繡道:“心知肚明的事兒,你要哀家再做什麽思量?我看周相如今是心思太多,不如你回家休整一段時日再來見哀家吧。”
安錦繡這話一說,金銮大殿上人人震驚。
安太師看一眼龍椅後的珠簾,心中愕然。昨天他那樣勸安錦繡,這個女兒都說要保周孝忠,沒想到到了早朝之上,這位直接就要讓周孝忠暫時罷官回府休養,這心思是不是變得也太快了一點?
周孝忠氣得全身發抖,周相爺縱橫官場也這些年了,沒想到竟讓一個女人将自己欺到這種地步。
“下官不服,”有周孝忠門下的官員跪地大喊了起來。
官員們随後跪倒了一片。
白承意坐在龍椅上不安地回頭張望。
吉和往白承意坐着的龍椅旁靠近了一些,怕白承意出事。
“太後娘娘,”有官員幹脆豁出去一般,跟安錦繡大聲道:“您這是亂政!”
“來人,”安錦繡坐在珠簾後面冷聲道:“将這些人都給哀家拖出去!”
一群殿前武士從金銮殿外走了進來,兩人一個,拖着跪地的官員就往走。
“哀家還真是不缺爲國辦事的人,”安錦繡說道:“抗旨不遵的人,哀家還要你們何用?”
白承意說:“母後,你要殺了他們嗎?”
“聖上,”安錦繡說:“你是要殺,還要是留這些人?”
“聖上啊!”周孝忠跪下沖白承意大喊了一聲。
白承意看看跪地的周孝忠,想了一下,還是說道:“既然母後不想留他們,那就斬了吧。”
周孝忠呼地擡頭看向了低垂着的珠簾,強自忍耐了,身子還是微微發着抖。
安太師這時跪下道:“太後娘娘,這些官員抗旨不遵的确該死,不過太後娘娘的生辰就要到了,這個時候太後娘娘還是不要動怒的好,是不是把這些罪人先關進牢中?”
周孝忠這時道:“太後娘娘,下官一心爲國,下官願以死明志。”
安錦繡笑了一聲,冷道:“怎麽?周相想死在聖上的面前?宮外可讓周相以死明志的地方很多,城牆,深湖,周相可以出宮自行尋一處地方。來人,把周孝忠給哀家拉出去!”
兩個殿前武士走上前,很輕松地架着周孝忠就往外走。
安太師這個時候希望老對頭再大罵幾句,這樣一來,這位相國就可以去死了。
周孝忠卻沒有如安太師所願,神情悲憤,卻沒有開口再說一句話。
白承澤一直冷眼旁觀,這時道:“聖上,太後娘娘,其他人太後娘娘仁慈,死罪免了也就免了,不過那個喊亂政者,臣以爲該死。”
白承澤的話音剛落,一個禦前武士就用托盤捧着一顆人頭走進了金銮大殿裏。
衆人定晴一看,這正是方才那個喊安錦繡亂政的官員。
“人頭!”白承意扭頭看着珠簾道:“母後,殺了一個了。”
“嗯,”安錦繡道:“聖上英明,哀家看到了。”
白承澤看一眼眼睛都沒合上的人頭,甯家父子被殺,白笑原反了,安錦繡這是又一次在朝中立威了,還有什麽比在周孝忠的頭上立威更好的選擇呢?安家再不喜歡,也還是安錦繡的一份依仗,還得爲安元志考慮,所以太師一黨安錦繡不會動。動自己?小皇帝講究兄弟之情,自己的手裏還有一些兵馬,也不是一個能做到萬無一失的選擇。至于其他的,資曆還淺,都還不夠格。
“派人去把這罪人的家眷拿了,”安錦繡這時道:“太師,這事你去辦。”
“下官遵命,”安太師躬身領旨道。
在安太師想來,安錦繡這倒不是在立威,想保周孝忠又要不讓這個倔老頭兒礙事,把這老頭兒趕回家軟禁起來,好像是最好的辦法了。隻要接觸不到周孝忠,周孝忠的那幫人就群龍無首,再要顧忌周孝忠的命,這幫人就不敢再鬧騰。辦法是粗暴了點,不過是個好辦法,安太師暗自點一下頭。
“正值多事之秋,”安錦繡又跟殿中衆臣道:“哀家望諸位大臣少一些私心的好。”
衆臣隻能跟安錦繡低頭。
周孝忠被殿前武士架出宮門後,看看站在宮門外憤怒又無可奈何的門生弟子們,周孝忠轉身看一眼巍峨聳立的宮門,喊一聲先皇,低頭就要往宮牆上撞。
韓約一直就盯着周孝忠呢,看周孝忠真要尋死,忙從旁邊沖上來,一把就抱住了周孝忠的腰。
禦林軍們站着沒動,大内侍衛們一擁而上,把周孝忠跟能讓他以死明志的宮牆隔開了。
周孝忠的門生弟子反應過來後,要到周孝忠的跟前,也被大内侍衛們攔住了。
韓約松開了抱着周孝忠的手,看着周孝忠一笑,說:“周相,您這是何苦來呢?好死不如賴活啊。”
“閉嘴!”周孝忠看都不願多看韓約一眼,在周孝忠的眼裏,這個大内侍衛統領就是靠着安錦繡這個女人,坐到了如今的高位上,靠一個女人,這算什麽本事?
韓約其實也懶得跟周孝忠說話,這個老頭子看不起他,韓約心裏明鏡似的,沖手下一揮手,韓約道:“來人,送周相回府去。”
“老師,你不能輕生啊!”有官員被大内侍衛們攔着,還是沖周孝忠喊道:“您死了,誰還可振朝綱?”
“讓他閉嘴,”韓約指着這個官員跟手下道。
一個大内侍衛一刀背敲下去,将這官員打得鼻血橫流,倒地不起。
“再有胡說的,全抓大理寺天牢去,”韓約大喊:“把他們都逐走!”
周孝忠這時被幾個大内侍衛押上了一輛馬車。
“趕緊走,”韓約命車夫道。
車夫甩一下馬鞭子,趕着馬車跑了。
門生弟子們看周孝忠被押走了,又亂了一陣,隻是書生跟武夫動手,那完全是沒有勝算的舉動。大内侍衛們沒費多少工夫,就将宮門前清幹淨了。
周孝忠被大内侍衛們押回周府時,周府裏已經亂成一團了,人人都是大禍臨頭的樣子,惶惶不安。
周孝忠下了馬車後,人冷靜了下來,看看望着自己掉眼淚的夫人,道:“沒必要掉淚,老夫不是還活着?”
相國夫人的眼睛都哭腫了,問周孝忠道:“相爺,這是……”
“你也要問朝中事?”周孝忠厲聲問夫人道。
夫人頓時就噤了聲。
“相爺,”府裏的一個管事的連滾帶爬地到了周孝忠的身前,喊道:“有兵馬将相府圍上了!”
周孝忠冷笑道:“不過一死。”
相府衆人當着周孝忠的面不敢哭鬧,隻是心下更加惶恐不安。
周孝忠往自己的書房走去,剛直慣了的人,這會兒滿腦子想的都是,自己一會兒要怎麽慷慨赴死,讓天下人都知道,安錦繡是個何等禍國亂政的奸後!
白承意這時跟着安錦繡回到禦書房,猶豫了半天還是問安錦繡道:“母後,你真的要趕周相走嗎?”
安錦繡說:“聖上舍不得?”
白承意說:“這下子朝廷沒有相國了,誰當這個相國呢?”
安錦繡小聲問兒子道:“聖上覺得誰可爲相?”
白承意搖頭說:“不知道,朝臣們的名字朕都記得,隻是他們的本事如何,朕不知道啊。”
“我沒有殺周相,”安錦繡把白承意拉到了自己的近前,說道:“我也沒有說要免去他的官職。”
白承意說:“那母後是要做什麽?”
“聖上,”安錦繡教白承意道:“你的臣子一定要對你有敬畏之心才行,這也是爲君之道。周孝忠是個忠臣,但是性子太烈,讓他吃些苦頭,是教訓他,也是護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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