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勇跟這幕僚道:“先生有話盡管說,四殿下還有何事?”
這幕僚小聲道:“侯爺,是在下自己有些話想與侯爺說。”
上官勇說:“先生請講。”
幕僚道:“侯爺也知道我家爺現在的處境,在下認爲,現在不是我家爺顧念兄弟之情的時候。”
上官勇看着這幕僚,這種話跟他說有何用?白承允狠不下心腸,旁人使再大的力也沒用啊。
“侯爺?”
“我懂先生的意思,”上官勇道:“息龍山谷的事,我知道該怎麽辦。”
上官勇這話說的似是而非,你到底是要擔待白承澤,還是不擔待呢?但幕僚不敢再問了,沖上官勇行了一禮後,口中道:“侯爺,在下告退。”
安元志這會兒站在自己的馬前,看着在自己面前晃蕩的袁威,說:“你能消停一會兒嗎?”
袁威停下來不晃蕩了,說:“少爺,我怎麽感覺你現在不想讓我做事呢?”
安元志說:“我對你做什麽了?”
“爲什麽袁遠能去,我不能去?”袁威問道。
安元志說:“讓袁遠盯着帥府我不放心。”
袁威狐疑地看着安元志,說:“真的?”
“那我還能爲了什麽?”安元志說:“你又沒殘,我幹嘛不讓你幹活?”
袁威說:“我總覺得你現在不對勁。”
安元志看着袁威呵呵一笑,說:“威啊,你知道嗎?”
袁威說:“我知道什麽?”
“我從來看你就沒正常過,”安元志湊到袁威的耳邊小聲說道。
老六子這幫人這會兒收拾停當地從門裏走了出來,正好看見安元志跟袁威這兒咬耳朵呢,老六子幹咳了一聲,說:“少爺,袁威長得再好,他也是個帶把的。”
安元志順勢就把手搭在了袁威的肩膀上,一臉壞笑地看着袁威說:“威啊,虧他們還是你的兄弟,今天你就把實話告訴他們好了。”
袁威很茫然,說:“我要告訴他們什麽?”
安元志說:“告訴他們你其實姑娘家。”
袁威一把把安元志推出去多遠,在衆人的哄笑聲中,漲紅了臉,看着安元志臉上得意到不行的笑容,袁威恨不得拿刀把這位砍了算了。
“好好看家,”安元志笑過之後,跟袁威說:“等我們回來。”
老六子捂着肚子笑着道:“威啊,你離京時,跟弟妹也是這麽說的吧?”
“你丫不會真是個姑娘吧?”袁誠叫了起來。
“扒了他驗明正身,”安元志喊了一句。
袁威警惕地看着不懷好意地一幫人,說:“再鬧我翻臉啊。”
安元志說:“你要不是姑娘家,你怕什麽啊?”
袁威沖安元志吼道:“有本事你把你褲子扒了!”
安元志臉上突然又挂上了壞笑,聲音暧昧地看着袁威說:“我是不是漢子,你不知道?”
“你,”袁威手指着安元志你了半天,沒說出後話來。
老六子說:“完了,威啊,虧你也是在江湖上混過的人,你現在比下流都比不過少爺了。”
“混蛋!”袁威罵了安元志一句。
安元志張嘴還要說話。
袁威搶先一步說:“你閉嘴啊,這時候了,你還有心情說下流話呢?”
安元志說:“我說什麽下流話了?你想多了吧?”
一個死士侍衛說:“威哥,你脫褲子給少爺看看你是不是爺們。”
“滾蛋!”袁威把這位踹一邊去了,說:“有你什麽事?”
“你還真跟少爺有些什麽?”另一個死士侍衛叫了起來。
衆人又是一陣哄笑。
袁威在衆人的哄鬧聲中,看着一臉壞笑的安元志恨得牙癢癢,他是真有心問問安元志到底出什麽事了,現在這樣還問個屁啊?
上官勇在衆人的哄鬧聲中從門裏走了出來。
安元志看見上官勇出來了,忙把臉上的壞笑一收,喊了一聲:“姐夫。”
安元志這一喊,衆人一起正經了起來。
“又鬧?”上官勇看了看這幫人,手指點點安元志。
安元志沖上官勇咧嘴笑了一下。
袁威走到了上官勇的跟前,“侯爺,你們這就走嗎?”
上官勇點了點頭,跟出來送他的衆将官道:“你們在城中小心一些,無事不要外出,我與元志明早就會回來。”
衆将官一起應了上官勇一聲是。
安元志走到了袁威的身邊,小聲道:“聽見我姐夫的話了?小心一些。”
袁威說:“我待在城裏能出什麽事?”
安元志拍一下袁威的肩膀,跟在了上官勇的身後。
袁威送了上官勇、安元志一行人出了駐軍地,心裏的疑惹是越來越深,這是有人要害自己,讓安五少爺知道了?
上官勇一行人出了雲霄關後,袁遠就跟上官勇道:“侯爺,我這就去找二少爺他們了。”
上官勇道:“路上多加小心。”
袁遠答應了上官勇一聲,打馬往南去了。
安元志看着袁遠打馬跑走了,跟上官勇說:“那我們去息龍山吧。”
上官勇跟風家軍中來的向導道:“你帶路吧。”
“是,”這向導撥轉了馬頭,順着雲霄關的護城河往北跑去。
一個半時辰後,上官勇一行人到了息龍山。
向導停了馬,跟上官勇說:“侯爺,這就是息龍山了。”
安元志看看眼前的這座山,說:“這山不高啊。”
向導說:“五少爺,這山看着不高,可是山谷很深。”
安元志對這裏的地勢如何沒有一點興趣,沖向導點一下頭後,問上官勇道:“我們就這麽進去,還是派個人先去通報五殿下他們一聲?”
上官勇點了老六子的差,道:“你去替我們通禀一聲。”
老六子應了一聲是。
安元志說:“你知道往山谷要怎麽走?”
向導忙指着面前的山路,跟老六子說:“大人順着這條路就可進山谷。”
老六子跟這向導道了一聲謝,打馬先行了。
上官勇跟向導說:“我們慢行好了。”
息龍山谷裏,夏景臣快步走進了白承澤的帳中,道:“上官勇他們來了。”
白承澤擡頭看向了夏景臣。
“人已經到了山前了,”夏景臣道:“他們怎麽會來這裏?”
白承澤說:“他們一定是奉旨前來了,除了上官勇,還有誰過來了?”
夏景臣說:“安元志。”
“他們帶了多少人?”
“四百多人。”
“四百多人,”白承澤道:“那應該是衛國侯爺的衛營了。”
夏景臣走到了白承澤的跟前,小聲道:“這是不是有殺他們的機會了?”
“殺了他們?”白承澤一笑,說:“然後我們等着我父皇發兵來,再殺了我們嗎?”
夏景臣不吱聲了。
“我知道你恨安元志,”白承澤道:“隻是現在你得忍耐,還不是時候。”
夏景臣說:“他們過來,看不到我父親,這要怎麽跟他們解釋?”
白承澤想了想,招手讓夏景臣附下身來,耳語着吩咐了幾句。
夏景臣聽了白承澤的話,遲疑道:“這樣能行嗎?”
“席大将軍與我四哥的關系向來惡劣,”白承澤道:“上官勇他們是我四哥那邊的人,席大将軍不搭理他們,是人之常情,上官勇他們能生什麽疑?”
夏景臣這才點了點頭。
這時,有中軍官進帳來報,說:“五殿下,衛**中來了一位校尉,說衛國侯爺奉旨來軍中查看了。”
白承澤說:“你帶他進來。”
中軍官退了出去。
白承澤跟夏景臣說:“你去準備吧。”
夏景臣大步走出了營帳。
老六子不一會兒被中軍官領進了帳中。
白承澤看着老六子笑道:“我在衛朝的身邊看過你。”
老六子忙給白承澤行禮,把上官勇和安元志到了息龍山的事,跟白承澤說了。
白承澤道:“難爲他們連夜過來了。”
老六子看白承澤起身往外走,猶豫了一下後,跟在了白承澤的身後。
白承澤說:“你叫什麽名字?”
老六子說:“回五殿下的話,小人叫袁六。”
“袁六,”白承澤笑道:“怪不得元志他們叫你老六子,你看去也不老啊。”
老六子望着白承澤傻笑,要不是他們是跟這位五皇子作對的人,老六子真心覺得白承澤看起來,比那位從來不笑的四皇子好相處多了。
“我們去迎迎你家侯爺,”白承澤跟老六子說:“息龍山的山路不好走,他們帶火把了嗎?”
老六子忙道:“帶了。”
“這就好,這下我就不擔心他們了,”白承澤說着就命侍衛備馬。
等上官勇一行人到了息龍山谷前,白承澤也帶着人迎了出來。
上官勇看跟在白承澤身後的,是席家軍的幾位将領,眉頭就是微微一皺。就算席琰在人前要裝跟白承允不睦的樣子,也不用讓白承澤支派自己麾下的将領吧?
白承澤坐在馬上,沖上官勇笑着一拱手,說:“衛朝,一路上辛苦了。”
上官勇下馬給白承澤行禮。
白承澤也下了馬,伸手扶了上官勇一把。
上官勇看一眼白承澤戴着手套的手,說:“五殿下的左手怎麽會受傷了?”
上官勇這句話一說,安元志的目光馬上就落到了白承澤的左手上,說:“五哥,你受傷了?”
白承澤的手上戴着厚手套,他自己是覺得戴着這種手套,旁人應該看不出他左手有傷來,沒想到被上官勇一眼就看出來了。“騎馬的時候受了一些傷,”白承澤擡了擡自己的左手,苦笑道:“不礙事的。”
安元志說:“五哥,也許明天就要上沙場了,你這手能上沙場砍沙邺人嗎?”
白承澤說:“這小子,又胡說八道了,要是明日就開戰,我父皇就直接命人來傳旨了,還會讓你跟衛朝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