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約把春莺的頭扳着面對了自己看了看後,起身直接就把木箱的箱蓋又蓋上了,跟許興說:“這樣就行了,我送她去六王府。”
許興站起了身,說:“要不要我再派些人跟着你去?”
韓約搖頭,說:“弄一隊禦林軍跟我去六王府?不知道的人以爲娘娘要抄六殿下的家呢。”
許興也搖頭,說:“你就扯吧,遲早一天把自個兒玩死了。”
韓約一笑,用腳踢了踢木箱,說:“這我新買的,比我要她陪個酒的價錢便宜多了。”
許興說:“娘娘要怎麽處置醉紅樓的人?”
“我沒問,”韓約說:“這事娘娘自有主張,她怎麽說我們怎麽做呗。幫我扛箱子,送我出宮去。”
許興說:“你自己不能扛?”
“内傷,”韓約指了指的胸口,道:“江潇庭這一下,沒把我胸骨拍斷了。”
許興一點也不同情韓約,說:“江大人本來就武藝高強,他沒打死你,已經是手下留情了。”
“拉倒吧,”韓約說:“我是不想跟他真打。”
許興把木箱又扛肩膀上了,跟着韓約往外走,一邊小聲問韓約道:“這事要怎麽了結啊?花街上那麽多人看見我們了,明天會不會有禦史大人參我們?”
“有太師在呢,你怕什麽?”韓約白了許興一眼,說:“再說了,聖上又不在京城,禦史台的那幫人跟誰參我們去?”
“他們會寫折子給聖上啊,”許興說:“聖上知道了這事後,娘娘怎麽辦啊?”
“我不知道,”韓約直接就搖頭,說:“這事娘娘會看着辦,不行我一會兒回來跟娘娘複命的時候,再問問娘娘。”
許興說:“什麽都不知道,你就敢跟大殿下大打出手啊?”
韓約聳聳肩膀,他事情都幹下了,現在說什麽都遲了。
許興把韓約一行人送出了宮門,想想還是不放心,特意又囑咐韓約說:“你别生事了啊,娘娘能救你一回兩回,她回回都能救你?”
韓約沖許興擺了擺手,打馬就離了宮門。
許興站在宮門前哀聲歎氣。
六王府,白承英的書房裏,白承英坐着聽白承舟把安錦繡,安太師,韓約這幫人從頭罵到腳。
白承舟在書房裏焦燥地來回走着,最後罵到口渴了,停下來給自己倒了杯茶喝。
白承英看白承舟不罵了,才道:“大哥罵完了?”
白承舟一口氣把手裏的茶灌進肚中去了,說:“千秋殿的那個女人想幹什麽?父皇就寵她吧,她現在連禦林軍都支使的動了,再後面這女人還要支使誰?京都四營?”
“這怎麽可能呢?”白承英說道。
“這女人在幹政!”白承舟大聲道:“後宮幹政者死!我跟這女人沒完。”
“你有證據嗎?”白承英問白承舟道:“太師已經當衆說了,是他請許興幫忙的,他也說了,京城之事,禦林軍也理應出力,大哥你還有何話可說?許興會承認是安妃娘娘命他帶兵離官的嗎?”
“安書界那是鬼話!”白承舟道:“請禦林軍幫忙?他當我是三歲小孩嗎?”
“大哥,”白承英說:“你到底知不知道,安妃娘娘是幫四哥的?”
“老四那是與虎謀皮!”白承舟斷言道:“他遲早一天後悔。”
“四哥信你就對了?”白承英好笑道。
白承舟看着白承英說:“你什麽意思?”
白承英說:“大哥,四哥走時跟你說過,不要跟安妃娘娘爲難,你怎麽就不聽四哥的話呢?”
白承舟聽了白承英這話後,馬上就又是發怒。白承舟是幫着白承允沒錯,可是對白承允他也有怨言,這個弟弟從來就沒把他當大哥看待過!
白承英看白承舟又發火,還是閉上了嘴,任由白承舟罵,反正白承舟在他這裏罵的話,也傳不到府外去。
白承舟想罵火越大,把身邊茶幾上的茶具一起掼到了地上。
白承英也不管,看一眼地上的碎瓷片,對着白承舟他連個表情都欠奉。這樣的大哥,還不如跟着去雲霄關打仗呢,總好過留在京城讓他頭疼的好。
“你到底跟不跟我進宮去?”白承舟這通火發完之後,問白承英道。
白承英說:“進宮去做什麽?”
“你方才沒聽到我的話?”白承舟大聲問自己的這個兄弟道。
白承英說:“什麽話?”
“春莺不在大理寺!”白承舟道:“她一定在千秋殿那個女人的手上。”
白承英說:“大哥,你要私闖後宮?”
“那女人能幹政,我進一下後宮怎麽了?”白承舟反問白承英道。
白承英直覺着一股怒火從心口一直燒到了他的頭頂,隻是這股火白承英還沒來及跟白承舟發出來,書房門外傳來了管家的聲音,說:“爺,大内侍衛副統領韓大人來了。”
白承舟剛坐下,一下子就又跳了起來,叫嚷道:“這個狗奴才他還敢找上門來?!”白承舟邁步就往書房外走。
“大哥!”白承英不得不叫了一嗓子。
管家在門外說:“爺,韓大人丢下一個木箱就走了,說是千秋殿皇貴妃娘娘命他送過來的。”
“這奴才跑得倒是快!”白承舟站下來恨道。
白承英道:“把那箱子擡過來。”
“是,”管家答應着去了。
沒過一會兒,管家帶着六王府的幾個下人,擡着木箱到了書房門前。
白承英走出了書房,身後跟着他的大哥。
“爺,”管家看白承英從書房走出來了,忙就道:“就是這個箱子。”
白承英看一眼這個樣式普通的箱子,道:“把箱子打開。”
一個六王府的下人上前,把木箱打開了。
“春莺?”白承舟看清箱中之人後,馬上就叫了起來。
白承英一把就拉住了要往木箱前沖的白承舟,說:“大哥,你跟我進書房說話。”
白承舟甩開了白承英的手,還是往前走。
春莺看見白承舟後,淚眼婆娑,隻是說不出話來。
“來人,把這箱子給我看住了,不準大殿下靠近!”白承英這時下令道。
幾個六王府的下人馬上就攔在了白承舟的面前,
白承舟有些愕然地回頭看白承英。
白承英冷着臉道:“大哥,這個女人不能留。”
“你說什麽?”白承舟恨不得揮拳揍上白承英的這張冷臉。
白承英轉身就回了書房。
白承舟看看攔在他面前的人,這都是白承英的人,他還真不能把這幾個人打死。
“大殿下,”管家這時跟白承舟小聲道:“您還是去跟我家爺說說吧,爺的話,奴才們不敢不聽啊。”
白承舟沖進了白承英的書房。
“關門,”白承英道。
白承舟把書房的門甩上了。
“你到現在還把這個妓當成個寶呢?”白承英看着白承舟道。
“你想幹什麽?”白承舟怒視着白承英。
“你今天去醉紅樓,二哥爲什麽也會去?”白承英問白承舟道。
白承舟說:“我們兩個不能一同走路?”
“你坐下好好想想吧,”白承英道:“你與二哥做兄弟這麽久,二哥什麽時候與大哥你同行過?偏偏醉紅樓出事了,他跟你同路了?這世上怎麽有這麽巧的事?”
白承舟被白承英說愣住了。
“我聽大哥手下的人說了,”白承英道:“這個女人在你們打起來的時候,也想二哥那裏跑來着,她怎麽能肯定,二哥也會救她?”
“老二跟我一起去的,”白承舟說:“她怎麽不能把老二當成救星?”
“是嗎?”白承英說:“她一個青樓女,倒是不怕我們這些皇子,她不是不能往大哥你的身邊跑,她爲何要往二哥那裏跑?大哥,這麽簡單的事,你想不明白?”白承英說着話,忍不住心頭的怒火,拍了一下桌案。
白承舟也不是真的傻子,被白承英這麽一說,他發覺事情不對了。
白承英說:“安妃娘娘既然幫四哥,那她與五哥是什麽關系,大哥不知道?韓約盯着這個女人不放,這隻能說明這個女人是五哥的人啊!大哥,你怎麽就想不明白呢?”
“不可能,”白承舟搖頭道。
“那安妃娘娘和韓約都是瘋子,”白承英道:“一個被大哥包下的妓女能礙着他們的事,所以他們要把這個妓女除之而後快?大哥,你手上有能害到安妃娘娘的東西嗎?”
“安家的人沒一個好東西,”白承舟還是罵,但這一次罵得沒什麽底氣了。
“不管大哥你喜不喜歡,”白承英道:“日後你與元志會同朝爲臣,你再恨安家,恨元志,你也得忍着。”
“我要忍着安元志?”
“四哥是什麽人,大哥你也清楚,”白承英道:“他會爲了大哥,棄掉元志這個可用之材嗎?太師是三公之首,四哥會殺一個無錯的三公之首嗎?”
白承舟漲紅了臉。
“來人,”白承英沖門外道。
管家應聲走了進來。
白承英道:“就在府裏尋個地方,把門外的箱子給我埋了。”
“老六!”白承舟跳了起來。
白承英看向了白承舟道:“怎麽,一個吃裏扒外的女人,大哥還要護着?”
“證據呢?”白承舟說:“就因爲她往老二那裏跑了一下?”
“一個青樓的妓女罷了,”白承英道:“難不成大哥還想我喊她一聲嫂嫂嗎?”
“你,”白承舟不知道白承英什麽時候變得這樣咄咄逼人了。
“我的身邊不是沒有過吃裏扒外的人,”白承英道:“隻是他們現在都在地下做伴呢。管家你還愣着做什麽?把那箱子埋了,跟那些奴才做伴去好了。”
管家領了命就往書房外退。
白承舟還要攔,就聽白承英跟他道:“大哥,你是要這個女人,還是要我這個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