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雲妍公主大喊了一聲。
“等一下,”安元志又沖門外說了一句。
外面的那個下人便道:“是,五少爺。”
安元志看着雲妍公主道:“公主殿下還有什麽事?”
“你跟我動手!”雲妍公主從床上坐起了身來,被安元志往床上這麽大力地一推,她頭上那些名貴的首飾都離開了原先的地方,這讓雲妍公主看起來有些狼狽。
安元志笑了起來,說:“我跟你動手?什麽時候的事?”
雲妍公主指着兩個嬷嬷道:“她們都看到了!”
“是嗎?”安元志看向了兩個嬷嬷,道:“你們方才看到了什麽?”
兩個嬷嬷低着頭道:“奴婢們什麽也沒有看到。”
雲妍公主在床上愣了一下神,随即從床上跳到了地上,指着兩個嬷嬷的手有些發抖,說:“你們兩個說什麽?再說一遍!”
“你們兩個好好伺候公主殿下,”安元志把茶杯裏的水一口一口地喝完了,起身就要走。
雲妍公主看安元志要走,顧不上兩個嬷嬷了,一把抓住了安元志,道:“你給我把話說清楚。”
安元志說:“你這是舍不得我走?”
“安元志,”雲妍公主道:“我原以爲你這人出身下賤,可是好歹在軍中曆練過,沒想到奴才的種就是奴才的種,永遠也上不了台面。”
“你們兩個先退下,”安元志跟兩個嬷嬷說道。
兩個嬷嬷這個時候哪裏敢走?安錦繡是吩咐她們在安府裏,她們的主子是安元志,可是她們也不能看着安元志把雲妍公主打了啊。
雲妍公主道:“她們是我的奴才,你說話之前,最好想想自己的身份。”
安元志看了兩個嬷嬷一眼,道:“滾出去,不要讓我再說一遍。”
兩個嬷嬷被安元志冷冷地一眼看了後,打了一個哆嗦。
先前那個去喜宴上找安元志的嬷嬷,壯着膽子跟安元志道:“驸馬爺,公主殿下的身子金貴,你……”
“我是奴才秧子的種麽,”安元志打斷這個嬷嬷的話,冷道:“這個不用你來提醒我。”
這個嬷嬷忙低頭道:“奴婢不敢。”
“滾出去,”安元志又說了一句。
兩個嬷嬷互看了一眼,最後還是往新房外退了。
“你們,”雲妍公主大叫了起來:“你們兩個是不想活了嗎?!該死的奴才!”
安元志反手一扭雲妍公主的手,把雲妍公主往地上一丢。
兩個嬷嬷看着雲妍公主驚叫着跌在了地上,可是不敢停步,反而加快了腳步,退出去後,把新房的門又緊緊地關上了。
當自己一個人跟安元志呆在一間屋裏的時候,雲妍公主有了一些怯意,看着安元志道:“你打我?”
“你挨得打還少嗎?”安元志問雲妍公主道。
雲妍公主從地上爬了起來,大喊道:“來人,給我來人!”
安元志站在那裏,看着雲妍公主叫。
雲妍公主喊了半天,除了她一個人的聲音外,新房的内外再沒有第二個聲音響起。
“你這個女人真是腦子不好使,”安元志道:“這是安府,你想喊誰?”
雲妍公主要往外跑。
“你帶來的那些人,都是安妃娘娘爲你安排的,”安元志好整以暇地道:“你覺得他們會幫你?”
安妃娘娘這四個字對于雲妍公主來說,就是一個噩夢。
安元志說:“你還以爲你帶進府的這些人,會是你那個連海棠殿都出不來的生母安排的?公主殿下,說起來你的生母不過是個嫔,嫔也不是妾?我是奴才的種,那你是皇後娘娘的種嗎?”
雲妍公主跑到了新房門前沖門,這才發現新房的門已經被人從外面鎖上了。
安元志看着雲妍公主瘋魔了一樣,把新房裏的每一扇窗戶都敲打了一遍,說道:“我說我把你奸了後,聖上怎麽不殺我,反而把你嫁給我,原來你這人是有瘋病的,除了我這個奴才秧子的種,他還能把你推給誰?”
雲妍公主回身兩眼充血地看着安元志道:“你敢對我不敬?”
“現在我就是殺了你,也沒人會攔我,”安元志說道:“我對你不敬,你又能如何?”
雲妍公主道:“那你殺啊。”
“你想死,我不攔你,”安元志說道:“跟你說這一聲,就算你是公主殿下,按照我們安家的族規,自盡的女人是不入我安氏祖墳的。公主殿下,不知道聖上會不會準你葬入皇陵啊。”
“安元志!”雲妍公主尖叫了起來。
“你死了,我會讓沈嫔給你陪葬,”安元志走到了雲妍公主的身前,将雲妍公主的下巴一挑,冷道:“安妃娘娘視我爲親弟,所以她會樂意幫我這個忙的。”
“我的兄長們不會放過你!”
“是啊,二殿下也許會跟我拼命,可是我手裏的兵可是五殿下看重的,公主殿下,你覺得你跟皇位比起來,孰輕孰重?”
雲妍公主唾了安元志一口。
安元志将頭一側。
雲妍公主道:“你手裏有什麽兵?”
“沒有我,你覺得五殿下跟上官勇說得上話嗎?”安元志問雲妍公主道:“沈嫔在海堂殿呆到今天,我也不見兩位殿下爲她做過什麽,對生母尚且如此,對你,他們又會多用心?”
雲妍公主被安元志說得無言以對。
“你說我什麽都可以,”安元志目光陰涼地看着雲妍公主道:“不過你再對我的母親不敬,雲妍,我不會放過你。”
雲妍公主被安元志看得心生怯意。
“好好呆在這裏,”安元志拿開了自己的手,冷道:“你在這裏叫破了嗓子,也沒有人會來看你。”
“十裏紅妝,你會對我好,”雲妍公主在安元志的身後幽幽地道:“原來這些話,都是假的?”
安元志回頭看着雲妍公主道:“我是想好好待你的,隻是我發現你這個人不值得,那我又何必要委屈我自己?雲妍,是你有求于我,自己好好想想吧。”
“我會跟我父皇說的!”雲妍公主跟安元志狠道:“我一定會跟他說。”
“可以,”安元志說:“你到時候就一五一十把我今天的話跟聖上說好了,我把棺材準備好。”
安元志甩門出去了,雲妍公主想砸了這間新房,可是身上突然間就一點力氣也沒有了,她跌坐在床上,心裏有些悔意,但很快對安元志的恨意就完全取代了這小小的悔意。
安元志出了新房後,掃了一眼跟着雲妍公主進府的太監宮人們。
三十幾個太監宮人全都垂首束立着。
先前的那個嬷嬷上前一步,跟安元志小聲道:“驸馬爺,您要上前邊去嗎?”
安元志笑道:“伺候完了公主殿下,我得去看看我的兄弟們啊。”
安元志一笑起來,身上那股讓人生畏的陰冷馬上就消失的一幹二淨,這讓也算閱人無數的老嬷嬷一時半刻之間适應不了。
安元志人往廊外走,丢下了一句:“你們好好伺候公主殿下吧。”
嬷嬷愣怔着,都反應不過來要應安元志一聲。
“開門!”雲妍公主這時在屋裏砸起了門。
屋外的宮人太監們都看管事的兩個嬷嬷。
兩個嬷嬷沒辦法裝死,隻得硬着頭皮走了進去。
打罵求饒聲,很快就從新房裏傳了出來,屋外的衆人木雕一樣地站着,動也不動。
安元志走出了新房的這個庭院之後,狠踢了一腳路邊上的樹。
上官睿慢慢地走到了安元志的跟前,看一眼被安元志踢掉了一塊樹皮的樹杆,小聲道:“沒出什麽事吧?”
安元志道:“能出什麽事?”
上官睿說:“我看你的樣子,不像是沒事的樣子。”
“那個女人,”安元志道:“我方才欺負了一個女人。”
上官睿驚道:“你把雲妍公主打了?”
安元志好笑道:“你怎麽不說我把她又奸了呢?”
上官睿忙往四下望,生怕安元志這話被人聽到。
安元志說:“我姐夫呢?”
“不知道,”上官睿道:“廳裏亂哄哄的,我沒看到他。”
“那平甯呢?”安元志又問。
上官睿說:“有袁白他們帶着他玩,你還要擔心他什麽?雲妍公主那裏怎麽樣了?”
“得讓我姐想想辦法了,”安元志說着話又往前走。
“想什麽辦法?”上官睿追着安元志問。
安元志小聲道:“雲妍那個女人回門那天,讓她見不到聖上。”
上官睿歎道:“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還有兩位殿下呢?你準備怎麽辦?”
安元志道:“他們總不能殺了我。”
上官睿陰沉着臉閉上了嘴。
白柯這時手裏拿着一個喜宴上的茶杯,在園子裏找到了上官勇。
“小王爺?”上官勇看到白柯往自己這裏走來後,忙就站起了身。
白柯走到了上官勇跟前,站下了,擡頭看了看上官勇。
上官勇說:“小王爺這是?”
“前邊太吵了,”白柯道:“沒想到衛國侯也躲到這裏來了。”
上官勇看看白柯的身後。
白柯說:“我是一個人來的,衛國侯,我看你的嘴唇都開裂了,喝點水吧,”說着話,白柯就把手裏的茶杯遞到了上官勇的面前。
上官勇看一眼白柯手裏的茶杯,說:“小王爺,末将不渴。”
白柯笑了笑,說:“怎麽,不幫我父王了,連我送上的水你也不願碰了嗎?”
上官勇隻得接過了白柯手裏的茶杯,道:“末将謝過小王爺。”
白柯說:“不用謝。”
上官勇晃了晃杯中的茶水,舉起茶杯要往嘴裏送。
“爹爹!”就在這個當口,上官平甯沖了過來,瞪了白柯一眼後,說:“我要喝水。”
上官勇沒多想,把小茶杯放到了上官平甯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