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後動手,殺的都是林家人,這就是白承澤與上官勇說好了的事了。世宗沖袁義一揮手,道:“安妃挂念元志,你回去見你主子吧。”
“奴才告退,”袁義給世宗跪行了大禮後,退了出去。
世宗在禦書房裏,捂着嘴又是一陣悶咳,他的眼前也是一團迷霧籠着,看不清謎底是什麽。
袁義回到千秋殿後,先跑出來迎他是紫鴛。
“在宮裏怎麽能蹦蹦跳跳的?”袁義看着紫鴛一路跑到了自己的跟前,小聲跟紫鴛道:“讓人看見!”
紫鴛才不在乎這些,在千秋殿裏,就沒人能管她。“袁大哥,”紫鴛是喊着袁義的同時,繞着袁義走了一圈,然後點頭道:“嗯,袁大哥你這一次沒有瘦,還是以前那樣。”
“袁義!”白承意這時候也被奶娘帶了出來,看着袁義大喊道:“你回來了!”
袁義不能再跟紫鴛說話了,走到了白承意跟前,下跪行了一禮說:“九殿下,袁義回來了。”
白承意撲到了袁義的懷裏,大聲說道:“承意很想你哦。”
袁義說:“奴才多謝九殿上挂念。”
白承意也是打量了一下袁義,袁義身上沒什麽風塵仆仆的樣子,讓白承意也看不出袁義跟往日裏相比有什麽不同,說:“袁義,你真的去了江南嗎?”
袁義說:“是,奴才去了江南。”
“江南長什麽樣?”白承意好奇地問道:“我聽說江南,江南比京都城還要漂亮。”
袁義啞然失笑,這個小皇子沒有出過宮門,京都城的樣子都不知道,要怎麽跟他說江南的樣子?
“你快跟我說說啊,”白承意說:“江南是什麽樣子的?”
袁義抱起了白承意,問紫鴛道:“主子現在在哪裏?”
紫鴛手往左指,“還是在老地方,小花廳裏。”
袁義抱着白承意往小花廳走去,一邊問白承意道:“九殿下也知道江南啊。”
白承意得意道:“知道,母妃教過我,江南好,風景舊曾谙。”
袁義笑,詩詞裏的江南自然是美,隻是再美的風景也敵不過**,袁義這一次在江南看的最多的死人,聽的最多是喊打喊殺之聲,江南的煙雨長巷,小橋流水,還有江南的歌舞,他是一樣也沒有看到聽到。
“袁義你是不是也不知道?”白承意看袁義隻是笑,不說話,便又問袁義道。
袁義說:“九殿下,奴才這一回去江南是辦事去的,真的沒有注意江南是什麽樣子。”
“那,那不是可惜了?”白承意說道。
袁義說:“是啊,不知道奴才以後還有沒有機會再去江南看看。”
白承意一拍小胸脯,說:“等我長大了,我帶你還有紫鴛,還有我父皇母妃一起去,要是那裏真比,真比京都城漂亮,那我們就住在那裏好了。”
白承意的童言,引得袁義又一笑,江南再好,又怎麽能是一國之君的長居之地?
安錦繡站在小花廳的門前,看着像是在看廊下籠中養着的畫眉,其實是在迎袁義。
“母妃,”白承意在袁義的手上看到安錦繡後,就喊安錦繡道:“袁義回來了!”
安錦繡伸出手,從袁義的手中接過白承意,說:“你又纏着袁義說什麽了?”
“主子,奴才回……”袁義要給安錦繡行禮。
“免了,”安錦繡沒讓袁義行這個禮,道:“一路上辛苦了,我們進去說話。”
“是,”袁義答應道。
安錦繡要把白承意交到奶娘的手上去,說:“把九殿下帶去玩吧。”
白承意抱着安錦繡的脖子不肯撒手,說:“我要跟母妃玩。”
“乖,”安錦繡哄白承意道:“一會兒母妃再陪你玩。”
“不,”這個一會兒再陪你玩的借口,安錦繡已經用過很多次了,這話能實現的次數太少,讓小小的白承意已經完全不信安錦繡這話了,說:“我要跟母妃在一起。”
“不聽話?”安錦繡把臉一沉,說:“是不是要父皇來打屁股?”
白承意晃着小腦袋,他才不怕世宗會來打他的屁股,就是自己的這個母妃,每次說要打,又有哪一次真打過他?“不要,我要母妃,”白承意就賴到了安錦繡的手上。
奶娘上前來,想把白承意硬抱走。
誰都沒有想到,九皇子白承意突然就沖着奶娘道:“大膽,放肆!”
奶娘先是想笑,可是随後又有點後怕,面前的小粉團子再可愛,也是皇子,說要她的命,還不就是片刻之間的事?
“沒事,”安錦繡沖着奶娘抱歉地笑道:“九殿下還小,不懂事。”
奶娘忙沖安錦繡躬身道:“奴婢不敢。”
“你跟紫鴛在門外等一會兒,我一會再送他出來,”安錦繡說着,抱着白承意進了小花廳。
袁義跟在安錦繡身後,也進了小花廳,随手把門也關上了。
紫鴛悶悶不樂地站在花廳外,她也有很多話想跟袁義說啊,自家小姐卻連個說話的機會都不給她。袁義進了千秋殿後,也沒有多看她幾眼,虧她出來迎這個人的時候,還特意重新上了妝呢。
安錦繡進了花廳後,抱着白承意坐下了,問道:“大膽,放肆,這話是誰教你說的?”
白承意道:“是父皇啊,父皇說誰讓我不高興,就,就殺了誰哦。”
“你父皇逗你玩的話,你也當真?”安錦繡這一回是真的沉了臉了。
白承意看安錦繡生氣了,不明白地道:“母妃你怎麽了?”
“以後要是母妃惹你不高興了,你是不是也要殺了母妃啊?”安錦繡問白承意道。
白承意被安錦繡問傻了。
“說話!”安錦繡大聲命令白承意道。
白承意被安錦繡吓住了,安錦繡在他面前不是沒有生過氣,隻是還沒有這樣對他厲聲厲色過。
“主子,”袁義在一旁忙就勸,“你自己方才都說九殿下還小,你慢慢教九殿下就是。”
安錦繡把白承意往坐榻上一放,扭臉不看這個兒子了。
白承意不知道自己錯哪兒了,求救地看向了袁義。
袁義把手往安錦繡身上指了指。
“母妃,你不要生氣,”白承意馬上就跟安錦繡道歉道:“承意錯了。”
安錦繡說:“你錯在哪兒了?”
白承意看袁義。
袁義不好跟白承意說這事,跟白承意說奴才的命也是命,不能說殺就殺了?這話也要世宗說了才算,他說了不算數啊。
白承意看袁義幫不了自己,隻得動了動自己的小腦袋瓜子,跟安錦繡說:“承意不該兇奶娘。”
“你出去吧,”安錦繡道:“母妃一會兒再跟你說。”
白承意不敢再跟安錦繡耍賴了,又看了一眼袁義。
袁義走上前,把白承意抱了起來,送到了門外,交給了紫鴛。
紫鴛看看白承意苦着的小臉,說:“這是怎麽了?”
袁義小聲道:“你哄哄九殿下,主子方才訓了九殿下幾句。”
紫鴛看着袁義望奶娘,明白安錦繡在發什麽火了,抱着白承意就往花園裏走了,邊走邊說:“九殿下,你以後可不能再吓到娘娘了。”
白承意的小腦袋更是混亂了,說:“我吓到母妃了?”
“是啊,”紫鴛裝出了一副害怕的樣子,說:“大膽,放肆!九殿下,你剛才太厲害了,把我都吓到了!”
“真的?”
“嗯,”紫鴛說:“以後可不能這樣吓唬我們了。”
白承意撓頭,他看安錦繡也不像是被他吓到的樣子啊。
小花廳裏,安錦繡還是氣不順,坐在坐榻上生悶氣。
袁義走回來說:“主子,九殿下是皇子,你不能當他是普通人家的小孩子啊。”
“我不會把他留在這裏的,”安錦繡小聲道。
袁義沒接安錦繡這話,走過去把窗戶都關上了。
“元志怎麽樣了?”安錦繡在袁義關好窗後,才問道。
“差不多好了,”袁義到了安錦繡的面前才說了實話,道:“隻是心裏裝着事,開心不起來。”
“什麽事?”安錦繡說:“那個傷他的諸大不是被殺了嗎?”
袁義走到了安錦繡的跟前,小聲道:“主子,五殿下知道你跟将軍的事?”
安錦繡目光一閃,道:“你們都知道這事了?”
袁義說:“少爺知道後,差點跑去跟五殿下同歸于盡。”
“沒什麽可怕的,”安錦繡不在乎道:“他沒證據。”
“你就不怕他跟聖上說?”袁義看到安錦繡這個樣子,再好脾氣的人也有點冒火了。他一路擔心回來,差點也想回頭去剌殺白承澤了,結果自己一路擔心受怕的回來,就得到安錦繡這麽輕飄飄的一句話?
“他不敢,”安錦繡看着袁義說:“将軍沒跟你們說嗎?”
袁義說:“将軍爲了這事,把他從江南抓來的林氏族人一起處死了。”
安錦繡神情這才凝重了起來,說:“這事你跟聖上說過了?”
“說了,”袁義把自己方才跟世宗說的話,又跟安錦繡說了一遍,然後小聲道:“這是二少爺讓說的,說這樣能讓聖上和朝中的大人們,懷疑殺人的人是五殿下。”
“我知道他小叔是聰明人,犯人一路從江南過來都沒事,将軍在三塔寺見了五殿下之後,犯人就一夜之間全死了,這事稍想一想,也能想到五殿下的頭上去,”安錦繡說道:“這樣也好,讓聖上去猜去好了。”
“那你跟将軍的事呢?”袁義最擔心的還是這個。
“我在安家當小姐的時候,見過五殿下,”安錦繡這才跟袁義說道:“所以五殿下是知道我是誰的,他要是去跟聖上說我與将軍的事,隻會害了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