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元志不動彈了。
韓約暗暗長出了一口氣,果然提到上官勇去看了安妃娘娘的事,這位少爺能安靜下來了。
沈妃這時被宮人掐人中掐醒過來了,“雲妍!”醒過來第一件事,沈妃就喊雲妍公主。
魏妃跑到了沈妃的跟前,看一眼雲妍公主,跟沈妃說:“這麽多人擠在一起不是一回事,先請太醫來給公主看看?”
沈妃擡眼看看魏妃。
魏妃歎了一口氣,就這麽一會兒的工夫,沈妃看起來就老了十歲的樣子。
沈妃扭頭看見安錦顔,想罵卻罵不出口,事情是她跟安錦顔一起辦下的,這個時候罵安錦顔于事無補。
“去,找太醫來!”魏妃也不等沈妃開口,命自己的一個宮人道。
“不,不能去找太醫,”沈妃一驚之後,喊了起來。
“不喊太醫,你就讓公主這樣?”魏妃指了指雲妍公主身下的血問沈妃道。
沈妃用衣物把雲妍公主的恥部蓋起來了,可是血衣服遮不住,地上這一灘血,看得人心驚。
沈妃突然就道:“安元志呢?那個混蛋呢?”
魏妃幹咳了一聲。
沈妃這會兒手足無措,心裏完全就沒有了主意,嘴裏嚷着要找安元志拼命,卻不找人,很快就又跟魏妃說:“這事不能說出去!”
魏妃還沒看過沈妃這樣六神無主的樣子,屋裏站了這麽多人了,這事要怎麽瞞?“韓約帶着大内侍衛們來了,”魏妃小聲跟沈妃道:“沈姐姐,這事瞞不住了。”
韓約就是安錦繡的人,沒有安錦繡下令,韓約怎麽可能帶着大内侍衛們跑過來?沈妃想到這裏,轉身沖着韓約厲聲道:“我的永甯殿你們說闖就闖了?!”
韓約這會發覺宮裏的女人,腦子可能跟常人長得都不一樣,自己的女兒半死不活地躺在那裏,不急着請大夫來看看,反而沖着他這個來幫忙的人發火。“沈妃娘娘,”韓約看着恭敬地給沈妃行了一禮,道:“奴才聽聞永甯殿出事,特帶來人看看,蘇大人随後就會到,讓娘娘受驚,奴才罪該萬死。”
這個時候罪該萬死的人是誰?
“安氏叫韓約來,她不會是又想到什麽整治姐姐的法子了吧?”魏妃小聲問沈妃道。魏妃不知道安錦繡就是安家的二小姐,跟安元志是親姐弟,但安錦繡現在是安家的靠山,魏妃不用動腦子也能想到,安錦繡怎麽着也要救安元志的。
沈妃這個時候啞巴吃黃連一般,苦到了心裏,卻沒辦法跟人叫苦。
蘇養直這時帶着人趕到了,他沒跟韓約一樣沖進宮室來,而是站在宮室外面道:“沈妃娘娘,雲妍公主可否受傷?”
沈妃一聽蘇養直這麽問,就知道這事完了,世宗知道了。
“沈妃娘娘?”蘇養直在門外也不給沈妃想主意的時間,聽沈妃不說話,但又盯了一句:“雲妍公主現在如何了?”
“你們還不快把這個混帳抓起來?!”沈妃這個時候指着安元志叫道。
安元志冷笑了幾聲,道:“末将又沒跑,沈妃娘娘用不着着急。”
韓約急得直拽安元志的手,這個時候還要充什麽大爺呢?就算有安貴妃娘娘保着,你也奸了公主啊!
“殺,”沈妃這輩子想殺的人不少,但還沒有一個能像安元志這樣,讓她恨不得吃其肉喝其血的,“給我殺了他!”沈妃大叫起來。
沈妃的叫聲沒吓着安元志,倒是把雲妍公主給叫醒了。
雲妍公主睜開眼,看了看這宮室裏的人半天,這會兒她也感覺不到身上疼。
“雲妍公主?”魏妃看雲妍公主呆呆的樣子,怕這位公主傻了,試着喊了一聲。
雲妍公主最後看到了站那兒的安元志,終于是想起來發生了什麽事,“啊!”驚叫了一聲後,就要往沈妃的懷裏躲,身體這一動,身下的傷處馬上就疼了起來,雲妍公主頓時就又癱在了地上。
“雲妍啊,”沈妃哭着喊雲妍公主,“你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出去,”雲妍公主捂着臉喊:“你們都出去!”
蘇養直在門外聽着宮室裏的動靜,聽這個動靜,雲妍公主**給安元志這是真事了,他也不用再問了,蘇養直沖宮室裏道:“韓約,你還不把安元志抓起來?”
韓約拉着安元志往外走,怕安元志再不老實,小聲跟安元志:“安妃娘娘說五少爺可能會吃些苦頭,但她會保五少爺性命,所以安五少爺你就忍耐一下吧。”
安元志滿不在乎地被韓約拉着往外走。
“殺了他,母妃殺了他!”雲妍公主卻又不捂臉了,指着安元志跟沈妃叫道:“他,他……”
“我怎麽了?”安元志問了一句。事情他已經做下了,這會兒安元志完全就是死豬不怕開水燙了,就是這會兒他安元志死到臨頭了,他也不能讓這幫害他們姐弟倆的人過舒坦了。
“走吧!”韓約都在求安元志了。
強奸這個詞,雲妍公主無論無何也說不出口的,哭着哭着,雲妍公主想起袁義來了,袁義這個太監雲妍公主認得,揪着沈妃的衣袖道:“是袁義,是袁義把我弄來的!是安錦繡,是安錦繡要害我!母妃,是安錦繡要害我!”
雲妍公主這麽一喊,屋裏屋外的人都又呆住了,這裏面還有安妃娘娘的事?
韓約站着就打了一個哆嗦。
安元志冷笑了一聲,甩開了韓約拉着他的手,沖雲妍公主道:“公主,你這樣做就沒意思了吧?你情我願的事,你何必再扯進别人來?”
“你,你說什麽?”雲妍公主就沒見過像安元志這麽無恥的人。
“這裏可是永甯殿,你說想我我就來了,這會兒我們的事被沈妃娘娘撞破了,你就裝無辜了?”安元志說:“沒有公主的幫忙,我一個外臣怎麽進來?還能找到這麽一間屋子?”
“安元志!”沈妃聽不下去了,沖安元志喊道:“小畜牲,你給我住嘴!”
安元志這時候恨不得一腳踹死沈妃,冷道:“沈妃娘娘,末将跟公主情投意和,還望沈妃娘娘成全。”
你這是跟公主情投意和的樣子?
屋裏屋外的人都嘴角抽抽,但這事誰也說不好是怎麽回事。安元志跟雲妍公主看着就是冤家,可是安元志說的也對,沒人幫忙,他要怎麽進永甯殿?
“是袁義!”雲妍公主要是能動,她就要跟安元志拼命了。
“袁義?”安元志說:“公主,你平日裏不聰明也就算了,這個時候了,你就不要再糊塗了,袁義是千秋殿的總管,他能在永甯殿裏亂跑嗎?”
“安妃娘娘方才在這裏的!”這時一個沈妃的親信嬷嬷開口了。
安元志面不改色道:“安妃娘娘?她在這裏關我什麽事?我跟公主情投意和,我又不是來見安妃娘娘的。”
“所以袁義方才也在這裏,”這嬷嬷說:“公主說是袁義害她,那袁義一定就是罪人!”
“你看到袁義害公主了?”安元志問這嬷嬷道。
這事永甯殿的人要是能親眼看見,那雲妍公主也不會**啊。
蘇養直知道不能再讓屋裏的人吵下去了,這事又被雲妍公主弄得牽涉到了安錦繡,安妃娘娘是好相與的?“韓約,”蘇養直道:“你還不快把安元志抓出來?!”
“走吧!”韓約拽着安元志走,說:“五少爺,來日方才,你不要争這一時的長短。”
沈妃沒被韓約的話氣死,什麽叫來日方才?她們跟安元志這個奴才秧子的種有什麽好來日方才的?
蘇養直看看被韓約拽出屋的安元志,安元志這會兒臉色很難,身上的衣服也髒了,但好歹能遮體。蘇養直也不問安元志的罪,這個罪輪不到他來問,命韓約道:“你帶人把安元志押進慎刑司去,等聖上定奪此事。”
“他一個外臣押進慎刑司?!”沈妃在屋裏喊:“把他打入大理寺天牢的死牢裏!”
“走,”蘇養直沖韓約揮揮手。
韓約拉着安元志就走,再呆下去,天知道這個少爺又要鬧出什麽事來。
沈妃起身就要出屋跟蘇養直理論,被魏妃死活拉住了,自己的女兒出了這種事,你還有什麽臉跟蘇養直吵呢?
蘇養直在門外道:“沈妃娘娘,這是聖上的意思。”
“聖上?”沈妃道:“聖上不知道他的女兒被那個安家庶子害了嗎?!”
“聖上讓沈妃娘娘去禦書房,”蘇養直道:“有什麽話,娘娘去與聖上說吧。”
沈妃坐在地上,臉色灰敗。
“母妃,”雲妍公主這時跟沈妃道:“我疼。”
魏妃在後面推了沈妃一把,雖然女人破身是要疼一回,可是雲妍公主身下的血流成這樣,得看大夫啊。
沈妃抹了抹臉上的淚,跟蘇養直說:“臣妾遵旨,蘇大人先去吧,我一會兒就去禦書房見聖上。”
蘇養直忙就帶着人走了,這種皇室的醜事,他們這些外臣最好什麽都不知道。
“來人,”魏妃對宮室裏的衆人道:“把公主擡回房去。”
沈妃被魏妃扶着從地上站起來,看着雲妍公主被兩個嬷嬷擡到了一張軟椅上,突然就跟雲妍公主道:“雲妍,母妃不會讓你白受這個苦的,母妃這就去給你讨一個公道回來!”
“是安錦繡,”雲妍公主由袁義就想到了安錦繡,這個時候認定就是安錦繡害了自己,跟沈妃哭道:“就是這個女人害了我!”
“好,”沈妃道:“安錦繡,母妃也不會放過,害我女兒的人,母妃一個也不會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