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保國把掌握的第一手情況告訴林鋒:“他們的本意是稍微治療控制傷勢,然後就立刻坐專機趕去燕京。”
“仇天南和章玄他們治療過程很順利,用石膏固定好了斷手斷腳,沈萬裏也服用丹藥穩住了内傷。”
“不過他的情緒一直很不穩定,而且把所有人都趕出了病房,一個人留在房裏發呆。”
“當仇氏家族的直升機降落友愛醫院樓頂,仇天南讓人去叫沈萬裏之時,卻愕然發現他已經死不瞑目倒在了病床上。”
“一劍封喉啊!”
他伸手一指沈萬裏的咽喉,隻見那裏赫然有一個細小口子,看起來不大,但卻足夠深,足以一擊緻命。
隻是一時間還辨認不出歹徒使用的是什麽兇器。
“出手果斷狠辣,手法也極其老練。”
楊保國皺眉一歎:“警方現場勘驗得出的初步結論是,沈萬裏連反應都來不及就被秒殺了。”
“也不知道是什麽人,對沈萬裏有如此深仇大恨。”
“但這個人實力強勁,是個很難對付的高手。”
楊保國很是頭疼痛,沈萬裏再怎麽說也是一個響當當的人物,位高權重,人脈寬廣,忽然死在華都,他的壓力不小。
今天一大早就已經有好幾個電話打進來,讓警方用最快速度破案,免得生出重大變故引起華都動蕩,波及無辜。
“事發之後,我暗中調查了沈萬裏的幾個強勁死敵……”
霍玄武這時接過了話題:“他們雖然是沈萬裏的大仇人,不過都沒有來華都襲擊沈萬裏的機會。”
“除了他們本身實力不夠外,還有就是沒有作案時間,昨天下午事發之時,他們還都在各自勢力範圍内活躍,除了時間來不及之外,他們也沒有那個能掐會算的本事,算準沈萬裏被廢之時趕來動手。”
“而且就算他們要趁火打劫,那也沒有必要冒險,等沈萬裏回去之後,精心謀劃一番再動手,以逸待勞豈不更好。”
霍玄武轉頭看向林鋒說出自己的推論:“所以這一起命案,怕不是仇殺那麽簡單,應該是精心謀劃的暗殺,而且是蓄謀已久,說不定背後牽扯甚廣。”
聞言,林鋒無奈一笑:“估計我現在是頭号嫌疑人了。”
“沒錯。”
“現在,仇天南和章玄他們都認定是你暗殺了沈萬裏,說你廢了沈萬裏後擔心他報複,索性就來個一勞永逸趕盡殺絕。”
楊保國點了點頭:“還說你既然能廢了沈萬裏,那也就有能力你能殺了他,換句話說就是你有殺人動機和殺人能力。”
“整個南陽武協群情激憤,紛紛喊着要來華都找你報仇雪恨。”
“倘若不是警方采取強制措施,限制他們大批入境,估計現在這裏都被他們包圍了。”
“不過你可不能掉以輕心,沈萬裏的養女,也是第一高徒,薛媚很可能已經趕到華都,她會第一時間找上你。”
他特意叮囑林鋒:“這幾天,如果有可能,你還是盡量避一避。”
“當然不是說你怕她,而是沒必要去招惹這些麻煩。”
楊保國一拍林鋒肩膀:“至于兇手,我也會以最快速度挖出來,免得夜長夢多,甚至華都發生動蕩。”
林鋒輕輕點頭:“楊局放心,我會注意的。”
這時,楊保國突然發問:“林鋒,你覺得兇手殺掉沈萬裏真實目的是什麽?”
“情殺不符合常理,求财也不應該,仇殺概率微乎其微,除此之外那就剩下攪局了,以求達到不可告人的目的。”
林鋒眼裏閃爍出一抹寒芒:
“對方掐着沈萬裏來華都,還是被我廢掉的絕佳時機下手,擺明了就是要通過我來攪動華都局勢。”
“而且我敢斷定,兇手肯定知道我跟霍會長的關系,所以沈萬裏一出事,我就會直接被推到風口浪尖,而這個時候霍會長勢必出面庇護。”
“霍會長一旦強行罩着我,南陽武協勢必不肯罷休,繼而就會挑起武協南陽和華都兩門較量。”
“而華都武盟又跟華都幾大勢力同進退,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它一旦跟南陽武協發生沖突,必然會把這些人全部卷進去。”
“這樣一來,整個華都就會亂成一鍋粥,因爲這些華都的人裏面包含了工商政。”
說到這裏,林鋒氣勢勃發,身形挺直如标槍,字字擲地有聲:
“兇手的真實目的,既不是爲了殺沈萬裏,也不是爲了弄死我,更不是爲了武協内鬥。”
“他要的是整個華都大亂,想要趁亂洗牌,從而獲取最大利益……”
“此人,其心可誅!”
楊保國跟霍玄武相視一眼,彼此都看出了眼中驚愣,兩人均沒想到,林鋒眼光如此卓然,竟然能夠看得這麽深,這麽透徹。
兩人中心同時冒出一個念頭:此子必成大器。
很快,林鋒又看向霍玄武問了一句:“霍會長呢?”
“師傅昨晚連夜去了燕京。”
霍玄武呼出一口濁氣:“總部八王爺順利出關,他去祝賀一番。”
雖然霍玄武說的輕描淡寫,但林鋒明白,霍飛龍肯定是奔着解決沈萬裏一事專程去的,别人不說,可他不能假裝不知。
林鋒輕歎一聲:“真是辛苦霍會長了,等他回來,我請他喝酒。”
……
說話之間,三人離開了停屍房,重新站在門外階梯上,陽光普照下,身上多了幾分暖意。
“轟——”
恰在此時,前面不遠處忽然響起一陣汽車轟鳴聲,随後就駛來了四輛黑色奔馳。
車門打開,下來十多名男女,身着清一色黑衣,胳膊纏着白布,一個個神情三分怒意七分倨傲。
楊保國看到他們面色微微一變,似乎很意外這些人能這麽快出現。
霍玄武也微微皺起眉頭,他已經識别出這些人的身份。
其中一個黑衣女子走在最前面,看樣子是領軍人物,她身材高挑,長發如瀑,眸光似電,神情高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