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安娜跟着直升飛機離開,隻剩下阿呆還在方丈仙島等我,當然還有一群白絕一族的族民。
西奇坐在巨大的石頭上,看着我從遠處走來,慢慢地擡起頭,我低聲說道:“白絕之王已經犧牲了,死了,就不能複生,你改變不了這樣的結果。”
西奇微微搖頭,低聲道:“其實我知道他會爲了種族犧牲,但是卻沒想到,他會以這樣的方式犧牲。”
我看着四周飄蕩在空中的靈體,低聲說道:“等我逆天歸來,重造世界,也許還有辦法補救這一切,在我歸來之前,你們就留在方丈仙島上。”
說話間,我高高地舉起手,手心裏青色的光芒閃爍,片刻後,在一道道青色的光芒籠罩下,方丈仙島的碎片一塊接着一塊合并在了一起,已經被打散的靈氣重新補充在了一起,緩慢地形成了一個巨大的罩子。
“在這個罩子内,若是外來之敵沒有我強,就打不破這罩子。你們保重吧……”
我說完之後,揮了揮手,帶着阿呆緩緩飄離地面。
西奇看着頭頂上的靈氣罩,遠遠地對我喊道:“等你逆天歸來!”
北京四合院内,深夜裏,索爾坐在自己的房間内,從抽屜裏拿出了一封信,這是大英帝國皇家魔法學院來的信,嚴格意義上來說是一封邀請函,邀請索爾回到英國重新擔任魔法學院的校長。
對于索爾來說,這是他從來沒有想過的事情,因爲從他開始追殺吸血鬼,離開魔法學院的那一天起,他就已經被魔法學院除名,雖然那裏是他的家,可是他卻回不去。
就在這時候,房間的大門輕輕地被敲響了,他走過去看見門口站着周易,手上拎着兩瓶酒,笑着說道:“喝一杯嗎?”
索爾一愣,點點頭讓周易走了進來。
酒過三巡,周易終于看見了索爾放在桌子上的邀請函,眼睛裏頓時露出了驚訝的神色,吃驚地回過頭來問道:“老法師,你要走?在這個時候,你要走?”
索爾一愣,回過頭來看見周易捏着那封邀請函,頓時無奈地搖了搖頭,随後說道:“我知道你說的時候是什麽意思,但是,周易,我問你我們繼續留在這裏有意義嗎?”
周易愣住了,索爾繼續說道:“玉罕之所以留在這裏,是因爲她是黑蛋的妻子,戀心兒留在這裏是因爲她要陪伴小森,可是我們呢?你的星夢已經返回補天一族的秘境了。逆天我們甚至連助力都不算,隻是小森的拖累,那我們爲什麽還要繼續留在這裏呢?其實隻是留戀這裏,但是,英國畢竟是我的家,而你的家在羅馬尼亞。不是嗎?”
周易依然說不出話來,雖然明明知道索爾說的都對,可是他卻始終放不下這裏的人,和這裏發生的一切。
“是到了該分别的時候了,我們不可能留在這裏一輩子,我在中國最常聽見的一句話是,落葉歸根。我老了,不變成巫妖的話,也許再過十來年就會死,我想死在我的祖國。”
說完後,索爾輕輕地将邀請函收了起來,一口飲下了杯子裏的威士忌。
2014年的秋天,在接近逆天的最後一戰前夕,老法師索爾正式向我辭行,那一天,北京已經是落葉紛紛。
在四合院裏,大家都圍攏了過來,我們開了一個盛大的歡送會,老法師穿着筆挺的黑色燕尾服,坐在我的身邊,看見周易和阿呆捧着一塊扁走了出來,上面寫着一句話:福禍相依,同生共死。
老法師明白這句話的意思,幾乎是一瞬間,微微低下了頭,英國人的感情總是深沉的,他們不像南美人那麽熱烈,也不像法國人那樣浪漫,他們總是用堅強和冰冷的外表掩飾心中的情緒。老法師是典型的英國人,他微笑着接過了扁,雖然嘴上用很客氣的語氣說着謝謝,可是雙手卻緊緊地握着匾額不放。
走的時候,我們把他送到了門口,看着他坐上車消失在了街口。
我還記得當年第一次見到老法師時候的模樣,他利用我殺罕莫爾德,我卻沒有怪他,因爲他隻是一個想要爲自己女兒報仇的老父親。
他是威爾遜的弟子,差一點被自己的師傅變成巫妖,他剛進團隊的時候對我們并不相信,但是最終卻成了我最信任的人。
我記得很多年前,小阿呆還在的時候,最喜歡拉他的胡子,他也最喜歡抱着這個小家夥,手中放出大片大片的漂亮魔法煙火,逗的小家夥哈哈大笑。
此時坐在轎車裏的老法師,看着自己一直捧在手心裏的匾額,緩緩用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皺紋中有眼淚往下流,滴落在了匾額的玻璃罩子上。
有人說,人老了就不會哭了,不是因爲淚腺幹涸的緣故,而是因爲人老了經曆的事情也就多了,經曆的越多,就越不會哭泣,已經将一生中最悲傷的事情都經曆了個遍。
可是,老法師還是微微低下頭,深深地哭泣着,淚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隻是,老法師并不是最後一個向我辭行的人,第二個向我辭行的人是木梁純子,這個一直單身很多年,曾經對我有好感,之後徹底變成友情的漂亮姑娘,也在老法師走的當天晚上找到了我。
花園裏,夜空下,她笑着對我說道:“老大,我想回日本去了。”
我沒有一點意外,因爲她的離開也在我的預料之中,我笑着說道:“什麽時候走?我也給你開個歡送會。”
她卻搖搖頭說:“不了,不用給我歡送,玉罕和戀心兒姐姐她們之前就知道了,隻是一直沒有告訴你,她們已經給我開過歡送會了。我可不想像老法師那樣抱着個大匾額回去。”
我微微點頭,木梁純子卻緩步走到了我的面前,展開雙手,輕輕地抱住了我的腰,臉上帶着笑容,低聲說道:“老大,走之前讓我抱你一下吧,雖然你明明比我小,但是我們都叫你老大。”
風有點冷,我看見戀心兒,玉罕和周易他們都站在走廊上,戀心兒對我笑了笑微微點頭。
“老大,請你一定要答應我一件事。”
木梁純子用沙啞的聲音說道。
“我一定會逆天成功的,也一定會活着回來的。”
我笑着說道,木梁純子破涕爲笑,說道:“不帶你這樣的,蔔卦是我的專長,你現在比我厲害了!”
随後,她松開了手,轉身走向了自己的房間,背對着我,一邊走一邊哭泣,雖然沒有發出聲音,但是我看見了她雙肩的聳動。
當年,她,李迅和玉罕是一起被我帶出靈異馬戲團的,也是當年最早一批跟着我的朋友,在日本,她被妖怪追殺,無路可走,多年的逃亡,更是讓她的心一片冰冷。
可是,最終,依然成爲了我們這個團隊裏重要的朋友,她總是默默地守護着大家,溫暖着每個人。
隻是,告别卻還依然沒有結束,接着向我告别的人是周易。
梳着大背頭,穿着黑色西裝,帥氣十足的周易,在夜裏對我說道:“頭兒,我要回歐洲去正式接手我母親的家族産業,我也要走了。”
他跟我的時間最久,說完這句話後,他猛地抱住了我,哭着喊道:“頭兒,你一定要活着回來啊,一定不要死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