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着莫良留下的鬼氣,一路尋了過去,最後在一片稍稍空曠一點的地方停了下來,這是一片鋪滿了落葉的泥地,正中間長着一棵大樹,目測了一下怎麽也要有三四個人合抱才能圍的住,大樹和四周的樹木不同,光秃秃的枝幹,毫無生機的樣子。
莫良停在了大樹之前,而在這棵已經秃了的大叔上,之前見過的那個長發,戴着獸骨面具的僵屍正坐着,背後便是一片白色的月光。
“我說過隔日會去尋你,你又何必追來呢?”
這僵屍開口問道,我卻往前走了幾步,正要說話卻聽見莫良高聲提醒道:“小森,注意腳下。”
我一愣,擡起頭,看向了地面,這仔細一看才發現,在這地面上,落葉之下竟然隐藏着一根根白色的骨頭,這些骨頭一根接着一根,圍繞着枯萎的大樹,以及整個地面,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怪圈。
雖然暫時看不出什麽名堂,不過莫良出言提醒我,我自然會當心,這裏面肯定也有怪異的成分存在。
“你沒有踏入我的鬼骨界中真是你走運了,還好你有一個這麽有見識的鬼紋。”
它高高在上地望着我,這種說話的口氣讓我很不爽。
“你到底是誰?爲什麽身上會有少典血脈?你之前明明有其他方法能夠将兩個僵屍真祖逼退,但是你偏偏在我面前展示了少典血脈,你是故意的!爲的也是将我引到這裏來,我可有說錯?”
聽見我的問題,對面的僵屍拍了拍手點點頭道:“是的,我的确是故意引你前來。不過你也很聰明,懂得跟來,而且還甩掉了那兩個礙事的家夥。”
說話間,它将手放在了自己的獸骨面具上,随後一招手,我聽見從四周的密林内傳來一聲聲低沉的獸吼,随後一雙雙綠色的僵屍眼睛透過黑色的樹林映了出來,旋即,我見到這片密林中的野獸竟然都變成了僵屍,這些僵屍就和剛剛那條黑色的大蛇一般,靈智低下,屍氣卻很濃郁。
數量也是頗多,将我們給包圍住後,樹頂上的僵屍這才說道:“不用緊張,這些都是我的部下,是我制造出來的後裔,你不對我出手,它們也不會對你出手。當然,其實它們也傷不了你,不過多少能夠給我的逃離争取一點時間,而且我保證,這一次我逃走之後,你永遠都别想再找到我。”
我沒吭聲,身上的造天之力已經外放,就在此時,樹頂上的僵屍繼續說道:“我就開門見山地說一下吧,首先,你一定很好奇我的身份,心裏也應該有了一些猜測,沒錯,我就是女魃。”
它說話間将自己臉上的獸骨面具給摘了下來,這一摘,我頓時看見了一張熟悉的臉,這張臉不就是白裙女屍嗎?
難道白裙女屍就是女魃?我一下子被驚的有一些意外,愣愣地沒說出話來。之前我和白裙女屍也有了一些接觸,的确是一個很漂亮的僵屍,可是因爲我對她不放心,所以曾經多次試探過她,但是這麽多次的試探之後,我得出的卻是一個結果,它不可能是女魃,因爲根本就沒有到達僵屍真祖的境界。
可是如今,當着面具摘下的一刻,我着實被吓了一跳,它居然真的是女魃!
傳說中,黃帝之女,黃帝對抗蚩尤時候的大功臣,中國最富神秘色彩的僵屍,甚至一直以來都沒有人相信它的存在,今天在這枯樹之上,蒼白的月光之下,它露出了真容。
“很吃驚嗎?”
女魃笑着問道,我點了點頭,它一躍從枯樹頂上跳了下去,落地之後,揮了揮手,四周的僵屍們全都安靜了下來,随後它打了個響指,我看見從樹林中一個女僵屍緩步走來,白色的長裙,與它一模一樣的臉,隻是兩個僵屍之間的實力差距可謂一個天一個地。
“這是我用我的骨頭制造出來的一個傀儡,所以長相和我一樣。”
它一邊說着一邊拍了拍白裙女屍的臉,果然沒有任何反抗。
“你說你制造出來的?什麽意思?”
我這麽問是因爲我覺得奇怪,一般來說,僵屍真祖制造後裔都是通過感染的方式,可是僵屍真祖也都有自己的驕傲,不會看見随便一個人都咬,能夠成爲僵屍真祖後裔的人,那其實也算是僵屍真祖對其的一種恩賜。
但是我眼睛環顧四周,這一大片的密林内,又是狼,又是蛇的,各種各樣的野獸,都是女魃制造出來的,這說的我都有一些不可思議,心裏還想着呢:你真下的去嘴。
“哼,我說過了它們是被我制造出來的,不是被我感染的。它們算是我的後裔,可是不算是我的後代。”
這話說的我一愣,仿佛我心裏所想的事情已經被女魃所猜到了,它揮了揮手,我看見一頭山貓慢慢地踱着步子走了出來,站在了我的身邊,女魃摸了摸山貓的皮毛,随後輕輕一點,山貓身子一抖,幾秒鍾後就變成了一具死屍,而很快一滴鮮紅的血液從這隻山貓的身上飄了起來,懸浮在了女魃和我之間。
“我依靠自己的血液,制造了它們。”
天下之大無奇不有,這僵屍本就不在五行之中,還在六道之外,别說是制造了,就算是感染也不一定能夠成爲僵屍,女魃這手段,真是讓人匪夷所思。
“這些動物的身上都有我的一滴血,和我也算是同氣連枝,隻是光是我的一滴血給不了它們太高的智慧,所以它們和普通的野獸,僵屍一樣野蠻。但是我制造的這個女屍卻不同,它是我的一根骨頭所化,所以擁有了不錯的實力,也能爲我出面在外頭奔走。也是我安排它去見你,好了,這些瑣事說到這裏,我們來談談正事。”
隻見女魃臉色一沉,往後退了幾步後,嚴肅地說道:“正事一共有兩件,第一,便是和你談談僵屍真祖的事情,旱魃的确存在,不過它是我的另一個身份。”
旱魃和女魃居然還真是一個僵屍,又是一條大新聞,我沒動聲色,繼續等它說下去。
“我行走在外,不願意暴露了自己的真實身份,便制造出了一個怪物,這個怪物就是旱魃,它時不時會爲非作歹一下,如果有人間修士來追殺,我便會出手打退,隐約間制造出了一種旱魃乃是僵屍真祖的情形。而将臣所吞的那個旱魃,是我故意引它出來之後送給它吞的。當年,我隐約間打探到将臣和後卿密謀,便爲了方便打探消息,讓旱魃我的這個身份進入了僵屍之中,同時也制造了這個和我同氣連枝的分身跟在了旱魃的身邊。很快,将臣就發現了我旱魃的分身并不強大,我也隻是表現出隐約間的一些僵屍真祖的力量。所以,它便和後卿合謀,将旱魃給吞了。當時,我也故意讓旱魃露出一個破綻,以爲被人打成重傷,讓它來吞,爲的是讓它吞了旱魃後發現道行沒有精進,不會起疑心。”
說到這裏,它停頓了一下,随後開口道:“不過,這一吞也讓我發現了一個秘密。它和後卿真正想要培養的不是你的阿呆,而是那頭天僵。”
果然和我猜測的非常相近,之前我就疑惑過,天僵既然叫後卿父親,又聽說将臣對它很好,卻不培養它,反過來培養一個和它們沒有關系的阿呆,将臣還對我說,是因爲看見阿呆就能發現它的潛力,這都是虛的。
原來阿呆不過是表面上的幌子,它們籌備這一切都是爲了給天僵加冕爲王,甚至後卿的話裏有一半可能是真的,它制造千萬僵屍軍團的目的也可能真的是爲了讓天僵變的更強。
“那還有第二件事呢?”
我開口一問,便見女魃雙眼直勾勾地望着我,随後開口道:“第二件事便是想要見見你,因爲你和我身上流着一樣的血脈,我們能夠使出相似的能力。有一些我們這一脈血液的禁忌,也許之前沒人告訴你,也沒人告訴羅焱,還是由我來告訴你吧。”
血液裏的禁忌?我吃了一驚,還真沒人告訴我我的血液裏還有禁忌!我雙眼微微一怔,卻聽見女魃對我說道:“其實我看見你之後就明白,你根本沒有好好利用少典血脈的力量,你明白我們這一脈的血液最強大的地方和最可怕的缺陷嗎?其實你對你身上流淌的血液,一無所知。”(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