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愣,追問了起來,卻聽見對面的黑蛋搖搖頭說:“我不是黑蛋,我是偉大的東皇太一,妖族的大帝!你說我是誰!”
聽這語氣,再看黑蛋臉上從來沒出現過的得瑟表情,加上這說話時候的尊榮,我挑了挑眉毛說道:“那個老無賴?”
我這話一出,對面的老無賴登時臉色一正,對着我就是一腳,過去在東皇太一秘境的時候,它踹我十腳我都不帶動的,可是如今不同,這貨的身子是黑蛋的身子,而且還是在聖獸潭中浸泡過,強化後的身子,這一腳的威力着實不小,硬是将我這剛從入魔的邊界線上轉回來的病号給踢飛了出去。
老無賴自己也沒反應過來,等過了半天之後才哈哈大笑道:“這身子不錯,真不錯,小子讓你再嘲笑我,看我不踢死你,哈哈哈!”
我也沒受什麽傷,沒好氣地瞪了它一眼後疑惑地問道:“到底是怎麽一回事?黑蛋的魂魄怎麽辦?”
此時許佛爲我解釋了事情的始末,之前我處于入魔狀态,還不知道這是許佛他們布下的一個局,等聽到了許佛的話後,我才恍然大悟,吃驚地說:“那現在鲲鵬被殺,黑蛋的魂魄我要去哪裏找?”
許佛卻沉着地一招手,高聲喊道:“洛星家的小探子,出來見我。”
他居然連小血都知道,許佛這邊話音才落,一隻小蝙蝠撲騰着翅膀飛了出來,在我面前還是挺放肆的小蝙蝠,如今到了許佛和司馬天的面前卻立刻擺出了一副乖巧的模樣,很是恭敬地說:“大人,黑蛋的魂魄之前的确是被鲲鵬抽出,不過并分散的比較廣,我多方查找,黑蛋三魂七魄,分散出去的二魂六魄,被轉移到了很多鲲鵬建立在大陸上的據點,這些據點的地圖我已經爲您準備好了。”
說話間,小蝙蝠吐出一口血霧,這血霧中漸漸變化出一張獸皮地圖,上面畫着好些據點的位置。
許佛點點頭,随後一揮,打出一道聖力落在了小蝙蝠的身上,小蝙蝠被這聖力籠罩,周身微微顫抖,不一會兒就露出了興奮的表情,開心地喊道:“多謝許佛大人賞賜造化!”
許佛沒說話,我卻疑惑地看着小蝙蝠道:“你不是洛星的探子嗎?這事情你沒有報告給洛星嗎?”
小血卻狡猾的一笑說:“報告,當然報告了,隻不過這報告裏面多多少少會有一些不同。你也知道,我們這一類的小妖怪,要自保也是很困難的。實力不行,沒有背景,所以爲了讓自己能夠活下去,我才要多爲自己争取一點利益。”
此時司馬天也跟着問:“洛星那邊最近和古神一族之間結盟了是嗎?”
小血立刻殷勤地點點頭說:“是的,當然古神一族還是需要得到端木森大人的首肯,才會和洛星合作。不過洛星大人知道了鲲鵬被滅之後,很有危機感,有可能最近會有所行動,保全自己的利益。隻是,在小的看來,洛星大人應該還沒有膽子和您二位争雄,它也隻是自保罷了。”
我算是看出來了,小血其實就是妖怪界的雙面間諜,所謂的忠心也不過是外表的樣子,誰給的錢多,就往誰那裏去,單純的利己主義者。
“地圖和據點我都看了,但是少了最後一魂,爲什麽?”
許佛忽然厲聲問道,小血一愣,自己也皺起眉頭來,走過去湊近了這麽一看,不由得大吃一驚,喊道:“是小的疏忽,是小的疏忽,算錯了據點的數量,的确是少了一魂!”
許佛一把捏住了小血的身子,雙眼殺意一閃,吓的小血驚叫不已,一個勁地喊:“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啊!”
許佛冷冷問道:“我問你,黑蛋的最後一魂呢?如果你告訴我不知道,我就讓你永遠都不知道。”
小血更加害怕,一對黑漆漆的眼珠子轉個不停,過了好一會兒後才大喊道:“我知道了,大人,我知道了!應該在鲲鵬的寶庫應該有線索,我帶您下去,您别殺我,求您了!”
許佛喊了一聲走,接着一伸手将鲲鵬屍體邊上的河圖拿到了手裏,丢給我後說:“你先看看,這便是大道衍變。當年伏羲也是從其中悟出大道來的,雖然他沒有成聖,可是單純論起對道法的衍變和理解,聖人也不及伏羲,我希望你有所斬獲,黑蛋的魂魄我會複雜找回來,這是我設下的局,我會收拾好。”
這話裏的意思就是不讓我插手,其實也是許佛怕我壞事,畢竟我身上魔氣雖然消失,可是魔性尤在,說不好哪一天又突然成了魔。
不讓我去,我索性也不去,盤膝坐在了老無賴身邊,它還故意往旁邊挪了挪,看這樣子是不願意靠近我。
“本大帝不願意和凡人平起平坐,你速速退開,要是不退開,當心我踢你。”
這貨真嘚瑟,我笑了笑,一邊點頭一邊勾住了老無賴的肩膀,随後一招手,軒轅神劍握在了手裏,獰笑道:“看起來,有段時間不見,你皮厚了就癢了是嗎?我呢,剛剛清醒,這手腳正想活動活動,要不你陪陪我?”
這下子,老無賴是真害怕了,一個勁地大呼小叫,直到司馬天沒好氣地冷哼一聲,我倆才安靜了下來。
攤開河圖之後,說實話,如今市面上所謂的河圖洛書印刷版,其實都是漢代以後流傳下來的殘缺部分所收集起來的,這就好比殘卷,前後沒有聯系,很難看出其中的真意,而且,從儒學興起之後,黃老學說衰落之後,對于這種和道法有關系的東西都開始慢慢衰退,而且皇家權力越大,流落到凡間的寶貝也就越少,所以凡人根本就看不見真正的河圖洛書。
我有幸今日竟然能夠一觀其中真意,也算是緣分了。
攤開河圖,隻是開了這第一卷我就有一種要抓狂的感覺,說實話,沒有一個字是我認識的!這不是巫文,似乎也不是古神文字,而是一種更加古老的文字,甚至不能單純地稱之爲文字,而是應該被稱之爲圖畫。
我幾乎看不懂,雖然其上有一些布陣,演算之法和易經上的很像,畢竟易經是脫胎于河圖洛書的。但是,易經本身就夠難懂了,在圈子裏有這樣的話,看懂易經皮毛的人,能在路邊擺攤算命,看懂易經三成的人,能出書寫傳。看懂易經一半的人,能成國學大師。但是,卻沒人能偶徹底讀懂易經,這就是其中的深奧之處,據說,除了當年最初編寫已經的伏羲自己之外,無論是舜帝還是周朝兩位大帝,自己也都沒徹底看懂這其中的奧妙。
易經尚且如此難懂,更何況是我面前的河圖了,許佛讓我看出點門道來,可是我盯着這河圖看了半天,最後硬是什麽都沒看懂。
正煩悶的時候,身邊的老無賴偏偏來惹惹我,這家夥估計也是好久沒有身體了,有了利爪之後,竟然輕輕地刺進了我的皮膚中,本來黑蛋的皮膚就鋒利,加上我沒什麽防備,造天之力也沒開,還真被這貨給刺出了幾滴血,而且,我還沒有痛覺,還以爲是被什麽飛蟲給叮了一口,一抹脖子,手上有了血迹,順手一按,落在了河圖上。
這一連串的巧合,也不知道是不是冥冥之中的定數,整個河圖在此時竟然綻放出了絲絲紅光,這些紅光落在我的眼中,竟然看的我怔住了,接着湊近一觀,卻見紅光之中浮現出幾行字,而且還是我能夠看懂的宋體。
“千年之後又千年,上古之後又上古,天地大劫,不過恩怨情仇,少典一脈,注定凋零,命也命也……”
這一番話看的我渾身直打冷戰,看見我不對勁的老無賴也湊過頭來往下瞄了一眼,接着奇怪地說道:“你怎麽了?”
我指着這紅光内的文字說道:“你看不見這些字?看不見這些紅光?”
卻見老無賴搖了搖頭說:“看不見啊,哪裏有紅光?哪裏有文字啊?河圖上面都是一些我看不懂的畫啊。你到底怎麽了啊?”
我晃晃腦袋,鎮定自己心神後,将手又一次按在了河圖之上,整張河圖在我面前竟然變作了一扇大門,接着将我吸入其中。
這一幕老無賴看在眼裏,卻沒來得及阻止。
我落入河圖内後,竟到了當年尋到石階的盡頭,那座巨大的山峰平台之上,再一轉頭,卻見身披黑色大氅的伏羲,站在不遠之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