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們看見他英俊的臉就會尖叫,當然,見到他尖利的牙齒時候叫的會更響一些。
他喜歡喝酒,喜歡對着月亮發呆,喜歡将喜歡的東西撕碎。
他活了近萬年,他一心追求死亡,他叫該隐。
吸血鬼的始祖,聖經中記載的第一個吸血鬼,但是他卻喜歡這樣稱呼自己:“我身不腐,心卻早已死了……”
黑色的翅膀,舒展開始的時候,超過兩米的翼展,帶着該隐從原地飛起,他所站立的地方,便是黑夜,他所要殺的人,是眼前這個隻剩下金光的行癡和尚。
天空中的佛印不斷旋轉,道道金芒落下,照在該隐的臉上,他臉上的皮膚開始燃燒起來,就好像是被點燃了一般,皮膚不斷地被燒化,可是血霧覆蓋之後,很快又将他被燒掉的皮膚補全。
該隐擡起頭,血色的雙目凝望着天空中金燦燦的佛光,笑了起來,低聲說道:“真是好耀眼的,和那永恒不滅的王座一樣耀眼,和那天空中的一片白色一樣耀眼。”
他伸出手,手臂不斷地被佛光燒成灰燼,又不斷補全,行癡和尚看着該隐的樣子,很奇怪地說道:“這家夥是怎麽回事?怎麽不知道躲避我的佛光?”
金光落在了該隐的眼中,他忽然想起了在他還是個孩子的時候,那一天,他抱着自己喜歡的禮物,走到燦爛的王座前,也和今天一樣,無數的金光照在他的身上,他笑着将手上的禮物舉了起來,可是王座上的那位至高神卻沒有看,隻是将眼睛落在了他兄弟手上的羊羔上。
從那一天,那一刻開始,他就異常讨厭一切燦爛的光芒。
羅切特給他做過恐怖幻境的測試,最後該隐在幻境中,将那個巨大的王座撕成了碎片,然後精疲力竭地醒來。
“我都說過了,我讨厭光芒!”
一雙黑色的雙爪慢慢地升了起來,指向天空,身體不斷腐朽,可是該隐臉上的笑容卻沒有變化,行癡和尚這下子還真是看呆了,他見到該隐的雙手落在了天空中的巨大佛印上,竟然用那一雙滿是鮮血雙手捏住了天空中純淨的佛印。
這佛印乃是白馬寺的佛寶之一,對于鬼怪之類的怪物,有着非常強悍的殺傷力。
可是,今天他眼前的這個怪物,卻用自己的執念硬生生抗住了這佛印驚人的殺傷力,最後,當該應的雙手徹徹底底捏住佛印的一刻,行癡心頭忽然湧起一陣不好的感覺。
“我喜歡的事物,我讨厭的事物,全都撕碎,撕碎,撕碎!”
該隐仰起頭,張開嘴放聲怒吼,吸血牙憤怒地張開,爆發出恐怖的吼聲,回蕩在天空之中。一雙沾染着鮮血的黑色利爪,将這個佛印撕成了兩半,随後,在行癡驚訝的雙眼中,整個佛印都被掰成了兩半,隻聽見“咔嚓”一聲,佛印碎裂後,佛光徹底斷裂,該隐一甩黑色大衣,血光在空中不斷地轉動,将金色的光芒打成碎片,整個天空都在此時變成了血色。
該隐喘着沉重的呼吸,這樣的呼吸,他已經數千年沒有經曆過了,緩慢地落地,雙眼中血光越發凝重,對着對面的行癡和尚,冷漠地說道:“下一個要撕碎的人,就是你。”
行癡這下子,心中真正打起了退堂鼓,已經看出,眼前這妖怪,戰不得!
大雄寶殿内,我伸出手,按在了鄧然的肩膀上,道力經過我的疏導後緩慢地流到了鄧然的身上,原本作用在鄧然身上的佛光,遇到了道力的抵抗,開始往後退。
鄧然的身體,臉部,手臂,還有半邊身子不斷地變化,很快在我道力強攻之下,鄧然一半的身子已經被道力控制,空淨大師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額頭上流下一絲冷汗。
我同樣閉上眼睛,身子一點點沉入了鄧然的夢境空間中,一進入他的夢境空間中,就看見了那個飄浮在空中的九世佛魂,我們見過一次,它對我說了很多玄奧的話。
這一次是我主動見它,它依然飄浮在空中,寶相莊嚴,四周佛光普照,這佛光很柔和落在我的身上就感覺特别舒服。
“逆天者,你我又見面了。”
九世佛魂先開口,它高高地懸浮在天空中,雙眼慢慢地睜開,我見這雙眼中仿佛能夠看見命運,因果,輪回之理。
果然這佛魂不一般,絕不是普通的尋常真佛,我點了點頭直接開口說道:“我進來是爲了讓你放過這個孩子,至少留下一絲分魂,或者是一絲殘魂,讓這孩子能夠活下去,不至于你一走,他就會身死。”
我的要求其實一點都不過份,雖然可能這麽做九世佛魂出世後會比較虛弱,但是佛教常言,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這話不是瞎扯的,因果報應,本就是天道的一環。
我覺得這九世佛魂會同意,畢竟如果不是鄧然這些年保護着它,若是鄧然一死,它從鄧然身體中飄出,虛弱的佛魂可是很多高手夢寐以求的寶貝,更何況還是這樣一個背景來頭這麽大的佛魂。
然而,九世佛魂卻拒絕了,它對我搖了搖頭後說道:“我不能。”
我皺着眉頭,喝道:“爲什麽?這對你來說不是難事!”
九世佛魂卻還是搖頭說道:“我必須以自己最強的一面回到靈山,不然,我回到靈山後還是會被滅,對不起,我知道這對于這個保護我的孩子很不公平,可是,我也沒辦法。”
九世佛魂說話間,身上佛光綻放,竟然應和着空淨的佛光,内外相輔相成,隐約間開始壓制我的道力,不消片刻,我的道力就會被擊潰,到時候鄧然的命就保不住了!
被逼無奈,我隻能對九世佛魂出手!
“你若是不想留下殘魂,那我就強行留下一絲!得罪了!”
我一躍而起,飛在空中,伸出手點了一下自己的額頭,正要釋放天機眼。九世佛魂也看向了我,揮手間大片大片的佛光向我沖了過來。
“哼,你以爲這佛光擋的住我嗎?天機眼,發動……”
我最後兩個字才說到一半的時候,整個身子猛然間抖動了一下,随後背部傳來奇怪的感覺,像是陣痛,又不是非常嚴重,接着我整個人從黑暗中退了出來,雙眼内的光芒慢慢消散,趴在了大雄寶殿的地下。
同時,我看見鄧然身上的道力也在消退,我感覺自己的靈覺出了問題!
正在這時候,一道白色的光芒從空淨的身上沖了出來,将我打出了大雄寶殿,我趴在大雄寶殿外的石路上,背後的靈覺已經徹底沒了感覺。
“該死的,難道是排異現象!”
我自言自語道,之前在國字号第五組的時候,妖姬就警告過我,可能會有排異現象,我一開始還沒在意,結果卻在這種關鍵時刻發作了!
整個後背都傳來微弱的陣痛,我可以活動,甚至一點都不影響我走路,但是使不出任何法術,道力也毫無反應,從地上站起來後,快步地向大雄寶殿内走了過去,可是大雄寶殿内的佛光将我又一次打了回來,沒有靈覺,造天之力也用不出來。
我回過頭,看着坐在石凳上的許佛,急迫地喊道:“前輩,還請你出手!救救鄧然吧,他不容易的,就是個孩子啊!”
許佛坐在石凳上,一直低着頭,我皺緊了眉頭,他是一個有原則的人,可是許佛心裏是熱的,雖然臉上一片冰冷,但是他知道什麽是正,什麽是邪,他知道應該做什麽!
我走向他,卻見許佛一跺腳,一道極光化作枷鎖,将我團團困住,我整個人登時動彈不得。吃驚地喊道:“前輩,你别困住我啊!救救那個孩子吧,救救鄧然啊!”
我看的出許佛也很糾結,他皺緊了眉頭,過了好一會兒後,擡起頭望着我,歎了口氣後說道:“我不能意氣用事,逆天爲上,對不起,端木森。”
他快速走過來,一指點在了我的額頭上,我整個人頓時昏了過去,不省人事。
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我躺在白馬寺的禅房内,醒過來後,先是試了試自己的靈覺,已經恢複了!立刻沖出了禅房,卻看見大雄寶殿中一片安靜,佛光不見了,鄧然,空淨大師全都不見了。正在這時候,從前殿的地方傳來了木魚的聲音,我急忙奔過去,卻看見一群白馬寺的僧人圍坐在一起,而在中間,盤膝坐着鄧然,披着白色的僧袍,幹淨的臉上還帶着笑容,可是,我看的出來,他已經圓寂了……(未完待續)